百里夏盯著慕梟九，明明臉上眉宇間都是笑意。

可那雙手，掌心卻滿滿的都是汗，全是冷汗。

她緊張，她不安，她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這一刻了。

只要四叔說，只要他開口挽留，她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不計較他對自己的隱瞞，不計較他有自己的計劃，甚至不計較他曾經拿她親人的性命來威脅她。

只要他說……

慕梟九直勾勾盯著她，眼底的怒火，慢慢平復下去。

終於，他在吸了一口香煙之後，淡淡開口：「好。」

好？

百里夏心一抖，激動得連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他說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慕梟九將香煙掐滅，忽然舉步向他們走來。

他越走越近，離她很近很近了。

百里夏的心跳就如同擂鼓一般，一瞬不瞬盯著他的臉，緊張得連呼吸都幾乎進行不下去。

四叔還想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他妥協了，是嗎？

慕逍遙也在看著他，剛才被百里夏吻的震撼，這一刻也已經勉強壓下去了。

兩個人，都在等著慕梟九說話，等著他的表態。

慕梟九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沒有任何溫度的目光落在百里夏臉上。

但，卻只是在她臉上一掃而過。

最後，他看著慕逍遙：「如果想直接結婚，那好，我給你們定婚期。」

有人，兩腿一軟，瞬間往地上倒去。

慕逍遙眼疾手快，大掌一撈將她接了回來，扶在懷中。

「要訂婚還是結婚，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我。」

丟下這話，慕梟九越過他們，舉步往樹林一方走去。

百里夏就這樣看著他從自己跟前走過，一步一步走遠，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生命。

這次他走了，他們……就徹底結束了。

這就是他想要的，是他想要的！

「慕梟九，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身後，她嘶啞的聲音傳來，但，並沒有阻止他的腳步。

甚至，他加快腳步，轉眼間走出這片區域，高大的身影在兩個人的視線里，徹底模糊。

「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呵呵，你會後悔的，你等著，呵……」

她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眼淚滑了下來，唇邊卻是笑意縈繞。

笑著哭泣，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好像，其實也沒什麼滋味……

「丫頭……」慕逍遙輕輕推了推她的肩頭。

她又哭又笑的，這模樣，讓他心裡真的不怎麼好受。

不懂怎麼安慰，只知道，不好受……

「我們要訂婚還是結婚？二哥？」百里夏抬頭看著他，眼中淚光閃爍。

她巴巴地看著他，似乎連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只能依靠他，跟著他，等待他做出決定。

「二哥，結婚好還是訂婚好，我……我還小，我不懂，你……你來做決定，好不好？」

「好不好，二哥？」

慕逍遙吐了一口氣，將喋喋不休的女孩摟在懷中。

大掌落在她腦袋上，把她一張臉埋在自己的胸前。

「怎麼都好，都可以……丫頭，想哭就哭吧，這次哭完，別再為他流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