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佑看著她寫滿焦急的臉，見她這麼小心翼翼，也不忍心責備。

但有些話，他真的不得不提醒。

「媽，你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你明知道奶奶最不喜歡你疑神疑鬼的模樣。」

「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你爸爸也是一樣。」

唐季芯顏色黯了黯，心裡的苦，誰也不懂。

「他們不相信，一直有人想要害你，媽媽知道的，背後那些人一直在等機會下手。」

「你看看你的身體，都是那些人害的，他們從小就在害你，你現在……」

一想到北天佑的身體狀況，唐季芯就難過得想哭。

一難受，眼睛都紅了。

「佑兒，外面真的很多壞人，這個家也很多壞人，你那些叔伯姑姑……」

「媽，無憑無據的，不可亂說話。」北天佑立即開口打斷。

「沒有證據，這就是污衊，話不可亂說，奶奶會不高興的。」

「媽媽說的是實話，是他們在害你，他們不僅害你，還害死了你清幽姑姑……」

「媽！」北天佑霍地站了起來，垂眸盯著她。

素來平靜的臉上，難得看到這麼嚴肅森寒的氣息。

「你又忘了，在北家，清幽姑姑是禁忌，誰都不允許提起的！」

「我……我只是……」唐季芯被他嚴肅起來的臉色，嚇得一下子完全說不出話來。

北天佑知道，自己將母親嚇到了。

他素來淡然，從不喜歡發怒，母親是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他現在這份冰冷的氣息。

緩了緩，努力讓自己的臉色回復尋常，他才放輕了聲音：「對不起，媽，我語氣重了。」

「佑兒……」

「但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切記，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尤其在奶奶面前，絕對不許提清幽姑姑。」

「佑兒……」

「聽到了嗎？」北天佑加重了語氣。

「聽、聽到了。」唐季芯連忙點頭。

剛才自己也是太心急，又因為這裡只有自己和兒子兩個人，她才敢一不小心說漏嘴。

以後，一定不會了。

北天佑舒了一口氣，與她重新坐下，臉色也溫和了下來。

「媽，奶奶以前不是這麼……這麼不喜歡你的。」「討厭你」這三個字，他沒敢說出口。

畢竟，真的傷人，但，卻是事實。

「都是因為你這幾年一直疑神疑鬼的，弄得奶奶心裡不高興，她才會這樣對你。」

北天佑看著自己的母親，話語誠懇：「以後，別再亂說話，惹奶奶生氣，好不好？」

「媽媽也不想惹你奶奶生氣。」唐季芯哽了下。

在北家，惹老夫人不高興，就一定會活得很艱難。

道理她一直都懂，也一直做事小心翼翼的。

但，只要關係到兒子，就會輕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真不是故意的，但，兒子的身體……

明知道是被人害的，卻不能說，甚至，不可以查。

當母親的，當成這麼窩囊，她心裡該有多難受？

「媽，我長大了，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去處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母親有多愛他，北天佑怎麼會不知道？

他聲音又放柔了幾分，依舊看著她，柔聲說：「以後的事情，交給兒子，兒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