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往上看，那間房還亮著淡淡的燈光。

很淡很淡，是她睡覺的習慣，她怕黑，每晚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留一盞小小的燈。

燈光很弱，不至於會刺激眼睛，但也不會什麼都看不見。

他的小東西，人小小的，膽子小小的，那麼小的年紀，為什麼要讓她面對那麼多。

為什麼，偏偏是她？

大掌一緊，用力一握，再鬆開手，攀著水管。

慕梟九修長的腿一邁，轉眼間，人已經穩穩落在二樓那個房間的陽台上。

小東西沒有鎖上落地窗，像是特意為了方便他闖入那般。

慕梟九走了進去，輕輕將落地窗連同窗帘拉上。

他走到床邊，如同過去每一次那般，站在床邊安靜看著她。

看著她睡夢中那張小巧玲瓏的臉龐，看著她精細美好的五官。

算不上傾國傾城的容顏，可卻愣是讓人看見了，就捨不得離開目光。

她屬於耐看的那種，第一眼只是個美女，第二眼，便會發現越看越好看。

不知不覺間，又看痴了。

今晚的百里夏睡得特別不安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肚子的心事。

南宮栩開給她寧神的那些葯，她也沒吃。

因為懷疑某些事，葯之類的東西，她自覺不想亂吃。

所以她現在在淺眠，也所以，當慕梟九看著她的目光變得炙熱之後，她秀眉擰了下，就已經有那麼點想要醒來的跡象了。

曾經很多很多次，就像今晚那樣，總覺得身邊有個人在看著她，安安靜靜看著。

什麼都不做，只這麼看著，看很久很久。

當她睜開眼，看清楚映入眼帘這張臉時，過去種種感覺湧上心頭，讓她一下子就驚呼出口：「原來，你真的一直在。」

慕梟九沒說話，事實上，這個時候也說不出話來。

他不說話，百里夏就當他默認了。

每個夜晚感覺到的那個人，真的是他嗎？

一瞬間，整個心都被甜膩給佔滿了。

她爬了起來，將房間的燈打開。

牽上他的大掌，將他拉到床上坐下，看著他有幾分沉鬱的臉：「怎麼了？在想什麼？」

她才是剛睡醒的人，但，她意識清楚。

反倒是他，看著自己痴痴傻傻的，怎麼看起來像是還沒有睡醒一樣？

也許慕梟九這一刻真的和沒睡醒沒什麼兩樣，腦袋瓜有點昏昏沉沉的，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只是這樣看著她，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圓滿了。

他的要求不高，只是想這樣安靜和她在一起而已。

可是為什麼，整個世界都要反對他們在一起，全世界的人，都告訴他，他不應該牽著她的手不放？

可他真的不想放，一點都不想放。

所以，他一把反握住她的小手，握得緊緊地，就是不放。

「四叔，到底怎麼了？」連百里夏都能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

慕梟九還是不說話，喉嚨就像是幾十把火瘋狂焚燒一樣，難說，懶得說。

他在床上躺了下去，拉著她的手，要將她拉過去。

百里夏卻有點猶豫了起來，不是她這麼矯情，明明今天兩個人這麼好，到現在卻要拒絕他。

可是，四叔一旦……和她那樣，每次都特別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