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勞動節的長周末，「人鬼情未了」的票房不降反升，再次突破了一千萬。對一部上映了兩個月電影顯得極不尋常。這讓之前在影評里說這部電影壞話，給了低評分的影評人非常尷尬。

  他們開始找補。紛紛在專欄里評論其他電影的時候，再次寫兩段「人鬼情未了」的評論，以此來變相找回自己專家的尊嚴。

  最誇張的要數華盛頓郵報，他們居然再次針對「人鬼情未了」刊出了一篇影評。

  電影剛剛上映的時候，影評人德森·豪伊說的是，「人鬼情未了是一個充滿情感的老式幻想故事，電影像幽靈穿越城堡牆壁一樣，自如地穿越不同的類型。這部以驚悚為主要類型的電影，在太過強烈的時候，通過鬧劇，和有趣的鬼魂特效來緩解觀眾的情緒。」

  這種陰陽怪氣的影評，你也不能說他就寫的負面諷刺。最多是一種「善意的調侃」。

  但是新的，由欣賞羅納德的女性影評人麗塔·坎普利寫的新影評，則措辭完全不一樣了。

  「對派拉蒙的人鬼情未了產生任何誤解，這是一部充滿公式化的常規商業片。

  但是奇怪的是，我看的時候，他沒有聽上去那麼糟糕。事實上，他結束了這個暑期檔充滿的垃圾續集的不幸，給我帶來了令人驚喜的娛樂，和新的棕櫚數影院的強力空調相得益彰。

  只有在電影表演最差的年份里，施維茨或者摩爾才有可能抱得奧斯卡，但他們是非常有能力的演員，足夠好以完成這個謎題劇情，而不會妨礙你的觀影體驗。

  最出色的表演來自哥德堡，她在一個本來有些牽強的占卜角色中注入了靈性的力量。自從她在「紫色「中的令人難忘的表演之後，她一直陷入了男性主導的公式化作品中。但這部電影，雖然仍然是符合商業片標準的作品，可能為她的未來帶來好兆頭。」

  連芝加哥的艾伯特和西斯科兩人組，也在電視影評節目裡，回顧半年電影的環節，給「人鬼情未了」說好話，承認自己最初的影評有低估的傾向。

  ……

  「哈哈哈哈，這幫混蛋……」

  羅納德在酒店裡看著這些新的影評，笑得非常暢快。商業製作不容易在奧斯卡上獲得提名，現在這些影評人集體轉向，看來今年奧斯卡報名的時候，得嘗試一下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了，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

  當然，烏比·哥德堡的演技有目共睹，不管是普通觀眾還是影評人都給予好評，派拉蒙和羅納德商定，留出這個最佳女配角的名額，主力推薦她。

  旁邊的戴安看著還挺羨慕的，奧斯卡啊，就算是女配角，也是非常厲害的。

  除了奧斯卡，阿美利加最有名的電影類獎項，就是金球獎了。但是金球獎是有名的可以收買的獎項，不到一百個評委決定獲獎人，之前發生過多次這樣的情況。

  這些女明星，難道不知道得金球獎不是什麼行業的認可，也不會讓同行佩服嗎？當然不是，她們知道的可清楚了。

  但這畢竟是一個全國直播頒獎典禮的獎項，那些觀眾可不知道啊。所以，你可以看到在金球獎上，那些得獎的明星，特別是女明星，多有激動到歇斯底里，連獲獎感言都說不好的情況。

  還有等待宣布獲獎名單，緊張的一杯接一杯的喝雞尾酒，最後醉醺醺地上台的。

  更不用說奧斯卡獎，除了個個穿著名牌高級定製，還要提前健身，最後節食幾天，把自己拼命塞進小號的衣服里。羅納德和戴安相視一笑，都想起了那個戴安獲獎的金球獎之夜。

  「觀眾朋友們，歡迎收看NBC，我是主持人……」兩人甜蜜的對視，被電視裡的晚間新聞打斷。

  科威特的局勢，陷入了僵局。伊拉克正式宣布吞併了科威特，這在戰後聯合國秩序下，是非常罕見的。聯合國秘書長德奎利亞爾親自去巴格達斡旋，也沒有任何的成果。

  戰火帶來的恐怖在西方媒體上展現了開來，各大電視台都是難民的報導。在科威特有很多印度裔，菲律賓裔，和巴勒斯坦來的的工人，這幾周有數十萬在科威特打工的外國人，通過陸路逃往約旦。

  歐美的民眾，看到電視裡這種慘狀，都普遍非常的難過，要求政府採取措施。相應民眾的號召，百分之八十先生，大統領老喬治，親自前往芬蘭赫爾辛基，在那裡和蘇維爾聯盟大統領，米哈伊爾先生舉行峰會，討論局勢。

  對，現在聯盟的最高領導人，也不叫總秘書長，而改叫大統領了。今年三月，最高蘇維爾通過了一個修正案，聯盟正式採取大統領制，米哈伊爾已經就任第一任聯盟大統領了。

  高峰會晤之後，兩國大統領聯合發表了聲明，聲稱伊拉克必須按照聯合國安理會第660、661、662、664和665號決議撤離科威特。

  羅納德看著老喬治意氣風發的樣子，也是感嘆，這世界變化的太快了，兩大霸權國家，居然聯合起來發表聲明讓地區小霸權滾出科威特……

  「著名搖滾樂隊克里斯登清水復興合唱團（Creedence Clearwater Revival）的成員，湯姆·福格蒂，今天在醫院病逝。他死於……病毒感染的綜合症，他的經紀人發表聲明，他是在八十年代做背部手術的時候，輸血感染的……」

  電視上出現了一個嬉皮士模樣的人的照片，電視台在播放他們最著名的歌曲，「誰能讓雨停下來」。

  然後，電視台還去採訪了湯姆·福格蒂的哥哥，約翰。約翰因為弟弟湯姆背叛自己，和製作人索爾·扎恩茲合謀，把CCR樂隊的歌曲版權都賣給了這個猶太人製作人。

  弄得詞曲作者，CCR樂隊的靈魂人物，約翰·福格蒂賺得幾千萬美元都被索爾·扎恩茲騙走。現在連約翰·福格蒂要唱自己的歌，還得給扎恩茲交版權費。

  電視台給約翰·福格蒂的電話聲音，加上了一個頭像。羅納德認出了這就是當年在舊金山酒吧里教自己彈吉它的大叔。

  「我原諒了湯姆對我，和對CCR的背叛。但是現在我再也不能和他和解了，再也不能和他面對面的聊天了。」

  「哎……」，羅納德又看到了電視上索爾·扎恩茲的頭像。這傢伙可是個厲害的人物。

  他不光把CCR靠著在六十年代堪比披頭士的流行度，賺下來的錢全部騙光。而且還轉戰好萊塢，當製片人拍出了兩部奧斯卡最佳影片，一九七五年的飛越瘋人院，和一九八四年的莫扎特傳。

  看著電視上滿臉白鬍子，像個哲人的索爾·扎恩茲，誰也沒能想到，這是一個狠人，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大夥還得保持尊敬。雖然不經常在好萊塢拍片，但是出手就是精品。

  「你現在還對索爾·扎恩茲抱有恨意嗎？」電視台主持人也趁機問出問題，這收視率肯定高。

  「哎，你看看現在的廣告，濫用CCR歌曲的版權，什麼加油站，糖果，索爾·扎恩茲也不加挑選，弄得太泛濫了，我很痛心。」約翰·福格蒂還是對自己的歌曲被濫用耿耿於懷。

  「我記得雨一直下著，

  神秘的雲彩傾瀉在地面上」

  正好，電視台緊接著新聞，就放了一個濫用CCR的廣告。這首「誰能讓雨停下來」，配的是防雨塗料的廣告。

  「噗哧……」羅納德忍俊不禁，搞不好索爾·扎恩茲這個猶太人，是在故意噁心約翰·福格蒂。

  「約翰，很遺憾你的損失……我想幫助你，停止對CCR經典歌曲的濫用，曾經被你教過吉他和弦的羅納德·李」

  羅納德很快寫了一封信，第二天讓理察想辦法帶給這位搖滾歌星。

  很快，約翰·福格蒂給他打來了電話。

  「羅納德，嘿，小伙子，我喜歡你的電影。」

  「我喜歡你的歌，我們扯平了。」

  「啊哈哈哈哈……」

  這位約翰·福格蒂雖然支持驢黨，而且嘲笑過前任大統領老羅納德，但是他的某些做派，其實反倒比較偏向象黨的價值觀。

  比如他不喜歡鋪張浪費，常年穿一件格子襯衫，為人熱情，也沒有什麼大牌脾氣。

  又比如他當年在樂隊的時候，禁止任何隊員在排練的時候喝酒，更別提那些違禁藥物了。而且排練的時候非常認真，對自己的弟弟湯姆和其他隊員，都很嚴格。

  這也是為什麼其他三個隊員，都背叛了他，倒向了無良猶太人索爾·扎恩茲的重要原因。

  約翰·福格蒂看當年和自己在酒吧里玩耍的小朋友，現在已經是好萊塢成功的大導演了，也頗為感慨。他問羅納德打算怎麼幫助他。

  羅納德表示，這件事情得慢慢來，先釐清混亂的產權問題，看看索爾·扎恩茲這個騙子，到底手裡有多少籌碼。然後再想辦法幫助約翰·福格蒂的遭遇，在媒體上發聲，取得歌迷的同情……

  「不管這事成不成，我都很感謝你……」約翰·福格蒂心裡感動。

  「我也是你的歌迷，福格蒂先生。那個防雨塗料的廣告，實在太糟糕了，我不能忍受我最喜歡的CCR歌曲，就這麼被濫用，我想和我一樣心情的歌迷，肯定很多。」

  笑著掛上了電話，CCR的歌曲都是經典。而且很多當年的青少年，都是聽他們和披頭士的歌長大的。要是能夠結個善緣，以後電影裡面用他的歌曲，那就方便了。

  說來也是猶太人那種特別的做生意的哲學，雖然CCR的歌曲被索爾·扎恩茲賤賣給了多家廣告商，但是你要在好萊塢電影裡面聽到CCR的插曲，那可不容易。

  這個老騙子，對同行使用，那可是看得很緊的。經常連報價都不看，就拒絕。

  ……

  羅納德帶著「沉默的羔羊」的拷貝，和喬納森·德米，第一個來見的就是當年獵戶座的總裁，原來電影的行政製片人，現在三星影業的副總裁，邁克·麥達沃伊。

  「我說老麥，你這樣可不上路啊。」羅納德在他的辦公室里，說起了徐家匯方言。麥達沃伊一口咬定，自己沒能力幫這個忙。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現在哥倫比亞內部的爭鬥很激烈，我剛剛過來，沒什麼籌碼……」麥達沃伊笑著給羅納德解釋。

  彼得·古貝爾這個人權力欲很強，他和哥倫比亞的總裁，也是羅納德推薦過來的弗蘭克·普萊斯，都被擠到了三星影業這個小地方。哥倫比亞的事情，根本容不得他倆插嘴。

  「我這不就給你帶來了翻身的本錢了嗎？這部沉默的羔羊，你也看了，這水平不是每年都有的。」羅納德也笑著回答。

  要說弗蘭克·普萊斯這個老實人被人欺負，還說的過去，麥達沃伊這種做事講究用烤熱的小刀子切黃油，兩面都光鮮的猶太人，他才不信呢。

  「當年可是你答應喬納森給予最大的支持的，雖然後來爛尾不是你的錯，但是有個機會讓你補救一下你受損的名譽，有什麼不好？」羅納德拉起喬納森·德米的大旗來說話。

  「我不是不願意，但是現在我能夠調動的只有三星影業的發行力量，我們手裡的資源有限，如果你們願意來三星影業做這部電影的發行，我當然非常願意。」

  「好，你說個數字。」羅納德身體微微向前，等著邁克·麥達沃伊出價。

  「我安排明年暑期檔結束後的……」

  「算了，我們去找迪士尼的艾斯納先生……」羅納德站起身來，就要走。

  暑期檔結束以後，就是全年最大的垃圾檔期。麥達沃伊這麼說，完全是沒有誠意了。

  「我有誠意，只是三星影業的檔期確實不行。最好的檔期，都在哥倫比亞廠牌的手裡。我們只有暑期檔之後的一個檔期，和新年假期結束以後的一段時間，有四部電影的檔期。」

  邁克·麥達沃伊也想靠這部電影翻身，在哥倫比亞建立自己的班底。但是現在手裡的牌確實有限。彼得·古貝爾是個非常會弄權的人，早就預防過，不給三星影業的兩個潛在的競爭對手任何機會。

  三星影業拿到的，就只有兩個全年淡季的檔期，到時候三星影業的發行成績不好，又可以用KPI來制約兩人。要是票房好……嗨，那兩個破檔期能好到哪裡去？

  但是邁克·麥達沃伊不是常人，這麼困難的情況，他還是弄到了幾部有潛力的作品。一部是方·基默和梅格·瑞恩主演的「大門」樂隊的靈魂人物吉姆·莫里森的傳記片。另一部也是漫畫改編的電影，跟風蝙蝠俠的「懲罰者」。

  羅納德帶來的「沉默的羔羊」當然素質比這兩部還要好。在他看來還有沖獎的潛力。要是放在新年假期之後的檔期，雖然票房會比暑期檔之後的最爛檔期要好，但是沖獎的潛力就受到了限制。

  「你能給我多少影院？」羅納德說去找迪士尼的艾斯納，也是虛張聲勢。因為迪士尼內部整合的不錯，明年的電影早就分配好了。羅納德要去橫插一刀，賣個臉也不是不行。但是獲得的影院數，和營銷宣傳肯定不能獲得最好的待遇。

  要是只有六百到八百家影院上映，那還不如自己白日夢地推呢。

  「大約有一千兩百家影院……」邁克·麥達沃伊表示下半年大概可以要到這個數量的影院。

  「那也太爛了，我寧願選擇明年上半年的。」羅納德聽說上半年三星影業要發行四部電影，就知道麥達沃伊手裡捏著的資源，多數都在上半年二月的新年後檔期。

  「如果你願意來，我可以湊齊一千三百家以上。」

  邁克·麥達沃伊咬咬牙，大不了把那部什麼「洛杉磯故事」，趕去下半年。

  「一千五百家，加上我自己可以搞定的一些影院，我們聯合起來大概可以做到一千七百多……」羅納德覺得還能榨取出一點資源來，「再加上本來你在獵戶座準備的公關資源，怎麼樣？」

  「就這麼辦……」邁克·麥達沃伊在獵戶座可是捉衿見肘的沒預算，雖然三星影業被打壓，但是東瀛人錢，和積累下來資源還是足夠的。

  敲定了「沉默的羔羊」的發行，白日夢就鬆了一口氣。

  小公司想要連續發行兩部中等製作的影片，還是有很大的壓力的。正好第二部可以和三星影業的專業人士一起做，還能學到不少經驗。

  因此，白日夢就開始全力以赴的為「與狼共舞」的發行，開始預熱。

  發行部門的眾多員工，就捲起行李分赴全國各地的影院一個州一個州的去敲定放映合約，就像當年好萊塢拓荒時代那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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