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了羅納德的顧慮，邁克·麥達沃伊作出了兩全的安排。分別在紐約和洛杉磯兩地最有名的劇院做首映式。

  第一天晚上紐約的林肯中心愛麗絲劇院，梅格·蒂利和她的男友科林·菲爾斯，以及費魯扎·鮑克等主演，就在紐約參加首映。

  第二天則轉移到比弗利山的薩繆爾·高德溫影院，舉行洛杉磯的首映式，這樣羅納德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去幫忙捧場。

  好萊塢就是個大舞台，大家互相吹捧也是很重要的。羅納德打了一圈電話，找來了梅蘭妮·格里菲思和亞力克·鮑德溫等人來捧場。這部電影的營銷投入不如大製作，所以只能匹配這樣事業剛有起色的明星。

  「我們在紐約的首映式很好，很多好萊塢的著名影星都來了。」男主角科林·菲爾斯是主要演員里唯一一個兩個首映式都參加的，他需要更多的曝光度，以及和好萊塢的權力認識社交的機會。

  所以他就來找羅納德聊天。穿著黑色圓領衫，加上西裝外套的科林·菲爾斯有點發福了，看來和梅格·蒂利的生活很順心。

  「都有誰啊？」羅納德隨便搭話。

  「傑西卡·坦迪，她的新片下月上映，正好和我們做個交換。」科林·菲爾斯說的是四十年代演過來的著名女演員，今年已經八十歲了。

  「哦？」羅納德也得讚嘆，這位可不是隨便客串，八五年還在「魔繭」里當過女主角，在這部講述外星人讓老年人返老還童的科幻片裡表現出色，得過專門為科幻電影辦法的土星獎的最佳女演員提名。

  這電影還是票房成功之作。在以青少年為主要觀眾的電影市場，一部主要角色都是老年人的電影還能拿到成功的票房，不得不說她的演技真的是爐火純青了。而且，她的身體也是很硬朗，能夠承受高強度的電影拍攝……

  「還有你們阿美利加少女，波姬小絲也來了……」科林·菲爾斯儘量講一些明星的名字，否則他不太知道怎麼和羅納德這種好萊塢人士聊天。

  「嗯……」，羅納德不知道說什麼好。「瓦爾蒙」的宣發路線似乎有點走不同尋常的路線，紐約首映式都是些過氣的明星。

  「嗨，羅納德……」這時，比弗利山附近住著的一些明星也應邀步行過來看首映式。

  「派克先生……」羅納德迎了上去，這可是和自己一起去太平洋對岸的老朋友，「很高興見到你……最近有什麼新的電影項目嗎？」

  正好，自己跨洋航班上夢到的那部電影，就是派克主演的，趁機可以探聽一下他的檔期。

  「哎，看來你也沒看過我上個月上映的亂世夕陽情……」格里高利·派克無奈的嘆口氣。

  「額……」，羅納德想了半天，確實沒有印象了。

  「和簡·方達合作的，和她合作是一種享受……不過現在的觀眾已經不愛看我這張老臉了……」格里高利·派克自嘲到。

  「哪裡會？我都很想有機會能夠和你合作一部電影啊，主要是運氣問題。我聽說傑西卡·坦迪女士，下月也有一部電影上映，好萊塢的明星都是瑰寶……」

  「哈哈哈，你讓我很高興，小羅納德。我們有機會到時可以一起去太平洋對岸再旅遊一下……」

  格里高利·派克很高興羅納德還尊重他，但是他心裡也清楚，現在的觀眾早已經把他們忘了，自己最多也就演演電視劇，過點戲癮算了……並不把羅納德的邀約當真……」

  羅納德送格里高利·派克進去，發現科林·菲爾斯又搭上了中年女明星傑奎琳·比賽特，這位作風大膽的不列顛女星，對科林·菲爾斯這位老鄉也很有興趣，把一起來的男友瑞士演員文森特·佩雷斯都冷落了。

  看著還不太明白比賽特的意思的菲爾斯，羅納德推了站在旁邊和導演米洛斯·福曼聊天的邁克·麥達沃伊一把。邁克·麥達沃伊一看要出問題，趕緊去把科林·菲爾斯拉開。

  「你們阿美利加人總是大驚小怪，把男女之間的浪漫邂逅看得太重……」米洛斯·福曼沒了聊天對象，就抓著羅納德抱怨。

  「所以，我們好萊塢拍的危險關係，品質上就是不如歐洲導演相同題材的作品，對男女之間的感情的深度，還是這部瓦爾蒙深刻的多……」羅納德順口吹捧了一下米洛斯·福曼。

  這倒也不算亂拍馬屁，這部電影裡男女之間那種無端的愛情生發和消逝，絕對要比去年的危險關係，更加真實。那部電影基本上就簡化成好女人，壞女人，少女遇到真愛這樣的故事了。

  「啊，哈哈哈……你不是看到了影評了吧？」米洛斯·福曼也很高興。昨天芝加哥太陽報的羅傑·艾伯特的影評已經出爐：

  他給予這部電影三星半的評價。並且將其與改編自戲劇而非的華納版的「危險關係」進行比較。艾伯特認為，「瓦爾蒙」與前作截然不同。「危險關係」是「理智而封閉的，一種性心理遊戲的練習」，而福爾曼的版本則更加「身體化」，誘惑更加令人興奮。

  這幫歐洲導演對用鏡頭語言，而非台詞來表現人的欲望，確實要比好萊塢導演厲害的多。

  「我和戴安看了試映，真的很好，好萊塢很難有導演拍出這樣的畫面來……」

  羅納德心想，這也怪了，歐洲的阿德里安·萊恩，明明什麼也沒露，但是就能把觀眾看得熱血僨張，情慾高漲，這部瓦爾蒙也是一樣，歐洲導演就是有這種不直接表露的力量感。

  正聊著，梅蘭妮·格里菲思和復婚的前夫唐·詹森一起來了。

  「梅蘭妮……我聽說是個女孩？」羅納德上前和她打招呼，然後介紹給了米洛斯·福曼。

  「啊，是的，唐和我給她起名叫達科塔，是印第安人的名字，代表友誼的意思，而且還是男女通用的，我們很早就起好名字了……」

  梅蘭妮·格里菲思是那種歐洲導演很喜歡的，有表現力和爆發力的女演員。她和羅納德和米洛斯·福曼聊得很愉快。

  一身白衣褲裝，留著短髮，梅蘭妮·格里菲思明顯的比拍攝上班女郎的時候顯得憔悴。她上個月剛剛生了女兒，還在恢復當中。

  唐·詹森顯得有點不耐煩，這位電視劇邁阿密風雲的男主角，因為這個女兒可是麻煩不斷。先是梅蘭妮·格里菲思爆出懷孕，他和同居女友芭芭拉·史翠珊鬧翻。

  然後又是和「危險關係」的女配角烏瑪·瑟曼同居，但是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女演員，不能接受男友有另一個女人的孩子的事實，兩人分手結束。

  正好「邁阿密風雲」也因為編劇罷工的原因收視率下降，NBC決定明年不再續訂。唐·詹森看到梅蘭妮·格里菲思因為「上班女郎」又事業回春，加上有了女兒，唐·詹森又和孩子媽媽梅蘭妮和好……但是孩子降生以後，他才辦得復婚手續。

  羅納德不喜歡這樣非常利益和現實考量的關係，不過梅蘭妮愛的挺深沉，還不停地為丈夫推銷……

  ……

  「我沒看完就回來了，省得被他們抓住，又要推銷自己……」羅納德看到一半，就先溜回家和戴安說話。

  「主要這次碰到了派克先生，我和他說好，有合適的劇本，就要拉他來當男主角……」

  「你還真的要和他合作啊？他可是好萊塢難得的正派人……」戴安驚訝了一下，格里高利·派克已經七十三了。

  「嗯，我正在搜尋劇本，要拍一部反應真正的商業競爭的電影……」羅納德想起夢裡的電影片段，越想越覺得是個很大的手筆，所以開始了劇本的搜尋。

  「梅蘭妮生的是女兒啊？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戴安摸了摸肚皮……

  「我都喜歡，對了，梅蘭妮說她還不知道孩子性別的時候就起好名字了，你有啥想法？」羅納德問她。

  「不知道，我的名字就是生出來才起的，我的父母還大吵了一架，就此離婚，你怎麼想的？」

  「那我們也生下來再起名吧，不過中間名得用Vaille……」羅納德想起了自己的高祖父李恩富的傳統，用他在康涅狄克州寄居的家庭Vaille太太的名字，作為自己家族世代相傳的中間名。

  「這是女孩的名字吧？為什麼要起這個？」戴安不懂。

  「這是家族傳統，我的父親，祖父，曾祖父，都是用的這個中間名……」

  「哎？你也是嗎？原來你名字里的縮寫V，是這個意思？」

  「是的，據說是一位太太，對我的家族有大恩，所以就一直這樣起名字了。」

  「哦……」戴安還專門去找了羅納德的導演工會卡核對，上面果然是羅納德·V·李的名字。

  ……

  「瓦爾蒙在阿美利加完了……」

  誰知道，到了周末，獵戶座傳來了這部電影的票房大失敗的新聞。

  這部電影採用的是沖奧斯卡獎的上映策略，先上映一周，滿足奧斯卡評獎的最低要求，然後一直控制上映的影院數目，讓口碑慢慢的發酵，認為的引起一種一票難求的現象。

  這樣慢慢的擴大放映數量，等到拿到了奧斯卡的提名，再大規模的擴大放映，如果還幸運地拿到了小金人，那麼明年還能第二輪在主流越線上映。

  但是，這種策略的必要條件，就是觀眾的口碑真的好，真的有人在向朋友推薦這部電影。

  「瓦爾蒙」的電影質量不論，但是觀眾里明顯沒有口碑。

  為了慢慢的炒作口碑，「瓦爾蒙」是挑在周二和周三首映的，但是到了周末，沒有人在聊這部電影了。全部的觀眾注意力，都被上映的三部電影吸引去了。

  一部是羅納德參與的，朱莉婭·羅伯茨，戴安，和一些女演員合作的南方女孩的電影「鋼木蘭」。阿美利加觀眾對這種南方女人的戲劇向來有一種偏愛，不管是小婦人還是亂世佳人，都是他們偏愛的題材。

  另一部是迪士尼多年以後，重新推出的新動畫長片，「小美人魚」。不用說，在放棄動畫，主要拍真人電影多年以後，迪士尼一出手還是牽動了所有孩子的心。

  最後一部，則是黑人喜劇明星艾迪·墨菲的自編自導自演的新作，「哈林夜總會」。他已經很久沒有新的戲劇了，觀眾的期待很高。

  就這樣，這三部新作，把「瓦爾蒙」所有的熱度都消滅了。周中上映沒有熱度，到了周末口碑又沒有起來，各大院線放一場賠一場，已經通知片方，要下線放映更加賺錢的電影了。

  「為什麼啊？」羅納德也懵了，他對帶來消息的理察問了很多問題，可惜理察也沒有答案。

  「不知道為什麼，這部電影就是沒有熱度，觀眾看了也沒有太多的反應……」

  「CeaSre那邊的調查怎麼說呢？」羅納德問。

  「他們沒有請CeaSre做調查……」理察翻了翻材料，回答道。

  「他們應該請的，至少知道為什麼票房失敗……」

  羅納德越想越怪，找了白日夢的米歇爾·坎諾德，和大衛·西姆金斯幾位大將，過來家裡開會討論。

  幾位經驗豐富的總監，也想不明白。這部電影導演，表演，劇本都是上乘之作，而且說的功利一些，電影裡的情慾鏡頭，也要不去年的「危險關係」，看點多的多。

  格倫·格羅斯那個身材，完全沒有她和麥可·道格拉斯演一個出軌的女人那時候的誘惑力。

  安妮特·貝寧的扮相多美啊？在家裡洗浴的鏡頭，誘惑力要比去年華納版本的強太多了。

  「你怎麼看，丹？還有你呢？王媽？王媽？」

  羅納德找不到原因，想起了CeaSre現場調查的方法，也叫來了家裡幾個普通觀眾，問他們的想法。

  「我本來就對古裝劇不太有興趣……」丹在羅納德出門的時候，當保鏢是非常負責的，但是家裡非常安全，他就不陪著羅納德看一部他不感興趣的電影了。

  「去年不是看過了嗎？怎麼今年還有？又拿出來放了？」王媽的英語不是很好，這種古裝劇更是聽不明白文縐縐的台詞，她就更沒興趣了。

  「這會是原因嗎？」羅納德回頭問幾位大將。

  「估計就是這個了，古裝劇，特別是髪國的古裝愛情劇，本來受眾就不是很多，而華納版的危險關係，劇情簡化了不少，觀眾理解起來可能難度不大。」

  「嗯，去年看過同樣的電影了，在朋友和同事之間，缺少一個談資……」

  幾位高層反應過來，紛紛把原因歸咎到去年的「危險關係」拍過一樣的故事上去了。

  「這對票房的影響這麼大的嗎？以前好萊塢有這種事情嗎？」羅納德心裡還是有懷疑，拍過的題材，就沒人看了？

  他打電話給格里高利·派克，向這位好萊塢的老牌男明星打聽消息。

  「以前並不是這樣，一有一部電影賣座，就會有跟風的電影，不過好萊塢是個謎，如果我知道怎麼拍電影賺錢，那我有影響力的角色還能多好幾倍。」

  羅納德找了問了一圈，也沒有定論，暫時也只能接受這個理由。

  但是獵戶座可就不能接受了，他們在這部電影裡投入了3500萬美元，找到了米洛斯·福曼，想要重現「飛越瘋人院」，和「莫扎特傳」的盛況，結果現在落得連上映的影院都找不到的窘境……

  獵戶座的負責發行的副總裁，已經緊急飛往倫敦，為不列顛和歐洲的拷貝銷售去緊急公關。會用「瓦爾蒙」主動撤檔來作為說辭，說服那邊的片商繼續訂購。

  這部電影的失敗，在好萊塢引起的不安，要比羅納德想的更加大。

  這樣的陣容，這樣的投資，這樣的演出，這樣的精雕細琢，卻遭遇了好萊塢史上難得的慘敗。

  一時間，七大人人自危，開始盤點自己正在或者已經拍攝完成的項目，凡是以前有劇情類似的電影上映的，一律暫停，或者重新評估。

  羅納德的兩個和獵戶座合作的項目，受到的影響尤其嚴重。「沉默的羔羊」在幾年前就有同系列的另一個改編「紅龍」，票房不太好。

  而「與狼共舞」拍到現在，還沒有完成。

  一時間，邁克·麥達沃伊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不得不來找羅納德商量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