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女模特知道能夠上環球的院線電影，都非常興奮。她們被通知要在現在最紅的男星之一邁克爾·J·福克斯主演的電影開場，客串一名模特街拍。

「謝謝，謝謝，謝謝」，三個模特拉着羅納德的手，向他不住地道謝。湯姆·波拉克做事很有分寸，對三位模特的經紀人也完全說明白，是羅納德的推薦才選中她們。

「你們完全沒有必要謝我，這部電影著名導演赫伯特·羅斯接手的，他才是最終的決定人，你們要去謝謝他。」

羅納德不想居功，赫伯特·羅斯曾經導演過「渾身是勁」，也是處理這種小鎮青年故事的一個理想人選。

而且他以拍攝時把演員當成道具，刻板而忠實地按照拍攝日程完成工作聞名。如果不是三位模特自己的實力出眾，一眼就像是混紐約模特圈的，在他那裏也會弄出麻煩來。

老牌的導演對於這種事情非常嚴格，講究一個群演也要符合人物的身份。

「可是我們的經紀人都說，是你的推薦，我們才能客串電影的。」寶麗娜·波域斯高娃最為直率，她只認經紀人的傳話。模特這一行里，看準誰是能提攜你的貴人，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是聽說是羅納德你當導演，我本來也不想來的，早上都不想起床。」琳達·伊萬格麗斯塔風格多變，本人也被國際大品牌看中，她是很想參演一部「壯志凌雲」那樣的電影，給自己的模特生涯開闢一個新的戰場。

「不管怎麼說，我們能被選中，還是要謝謝你。」辛迪·克勞馥在三人中氣質最好，有一種灑脫而無所謂的美國大妞的性格。她在三人中資歷最淺，現在也沒有大牌傍身。

幸運的是，她的面容有點像前兩年被媒體捧為超級模特的吉雅·卡蘭芝，而且面容更為美國化，再加上獨特的貓步功夫，想必很快也能得到大牌的青睞。

三人剛才在試鏡室里表演了下模特貓步，赫伯特·羅斯還邀請了羅納德一起看。看完以後，老導演面露微笑，當場決定用她們三位。

三人中的貓步都很有水準，其中以辛迪·克勞馥最為自然，步步都符合時裝模特的最高要求，卻也有一種別人走不出的灑脫。

剛才羅納德還看了她的簡歷，她曾經被西北大學化學工程系，以學業優異獎學金錄取，之後才退學全力追逐模特生涯。

羅納德還在等在裏面試鏡女主角的海倫·斯雷特，也樂得和三位美女多聊兩句。

「你們模特不是每天要早起，然後鍛煉，過一種非常健康的生活的嗎？」羅納德看過不少媒體對知名模特的採訪，總覺得他們過得都是一種枯燥的生活。聽到琳達·伊萬格麗斯塔中午還不起床，有點驚訝。

「那都是騙人的，我們走台這麼辛苦，不吃飽怎麼行？頂多不碰牛排和甜品，多吃一點意大利麵。」寶麗娜·波域斯高娃是捷克人，對阿美利加這種接受採訪的虛偽風氣不太喜歡。

「就是，如果當天的工作開不出五千美元以上的價格，我都懶得起床。」琳達·伊萬格麗斯塔也有一種非常天然的被寵壞的漂亮姑娘的性格，在自己人面前也很敢說。

「我們都靠運動，也做瑜伽。當模特非常辛苦，但是發胖了穿不進2號的衣服，也要被淘汰的。」辛迪·克勞馥看來是三人中最上進的，每天運動不斷。

三位模特不想走，

她們想多和羅納德一起待會兒。她們各自的經紀人都提醒過，羅納德的前女友就是前任美國甜心，曾經最著名的時裝模特，一舉把CK牛仔褲帶成最暢銷的牛仔褲品牌的波姬小絲。

而且，那個廣告就是羅納德拍的，要是她們夠幸運，羅納德流露出某些意思來，她們抓住機會，對自己的事業，知名度，以及進軍電影行業都是一種大幅度的提升。

「羅納德，我試鏡完成了，我感覺……」，海倫出來，打斷了羅納德和三位美女模特的閑聊。

「好，我們換個地方再說」，羅納德打斷了海倫要在試鏡室門口說試鏡情況的念頭，和三位模特告別。她們都用時尚界的禮節，很親密地擁抱了羅納德，然後三貼面，再親一口。

海倫對這種娛樂界通用的禮節也不陌生，笑嘻嘻地看着羅納德道別，然後把手挎上羅納德的胳膊，故意走在模特們的那一邊，一起出門。

「哎……」三位模特同時嘆了口氣，沒拿到羅納德本人的聯繫方式。

「收好，我問羅納德的經紀人拿的名片，上面有羅納德的私人電話，快收好，不要讓別人看見。」

辛迪·克勞馥的經紀人，出來快速找到自己的客戶，用手掩護好，快速塞了一張名片給她。

「噢……」克勞馥馬上閉嘴，找來自己的手包，拿出化妝鏡裝作補妝的樣子，快速讓名片滑進了手包。

「拜，辛迪。」

寶麗娜和琳達和辛迪·克勞馥打招呼。她倆臉上也充斥這笑容，看來經紀人也有斬獲。

……

「我感覺自己試鏡的表現不錯，羅斯導演還稱讚我的表演很自然。」海倫坐在車裏很高興，還不斷地和羅納德講著試鏡的細節。

「就算沒選上也沒關係，你的『家有惡夫』馬上就要上映，之後劇本邀約不會少的。」

「我覺得我的希望挺大的啊，我得開始準備，找找一個職業女性的感覺。」

「唔，那樣也好。」

赫伯特·羅斯是百老匯和荷里活雙棲的導演，在行內「歷史」很長。羅納德心知這種人往往是有不少關係戶的，海倫作為自己的關係戶，其實希望不大。

對有指導有親密關係的女演員，羅納德有心理障礙。總覺得不能客觀的指導她們的演技，達到想得到的效果。

如果換一個只是相熟有過合作經歷的女演員，羅納德則很能放得開，該引導的時候引導，該發火的時候就發火。

不過現在導演已經換人，羅納德覺得沒有必要什麼壞消息，都從自己的嘴裏說給海倫聽。到時候赫伯特·羅斯要是選了別人，那也是老頭的錯。

海倫有什麼想法，都喜歡說給自己聽，兩人在車裏卿卿我我，很快到了CAA的辦公室。

「我去和尼西塔聊聊新劇本，你在這裏等我，還是？」

「我先去演技老師梅斯納那裏，他答應讓我插班……」

「去吧」，羅納德揉了揉海倫的短髮，演女超人之後她就常年染金髮。海倫對自己的演技還是很重視的，就是有點重視過頭了。

……

進了尼西塔的辦公室，羅納德開口就問起了那部巴里·莫羅寫的劇本情況。這部電影是低概念電影，娓娓道來的故事很動人，羅納德看了覺得很有意思，他拍多了高概念的剝削片，很想試試這種劇情取勝的電影，挑戰一下自己。

「這部電影的劇本寫的挺有意思，也沒有傳統的三幕劇結構，但是我對這個故事有感覺，現在CAA怎麼打算，準備打包推銷給哪家製片廠？」

尼西塔照樣把各種意大利小吃端上來，然後給羅納德倒了一杯白蘭地。

「總裁邁克爾·奧維茨很重視，這次他不光想打包，還想在幕後做一個真正的製片人。」

「哦？奧維茨先生怎麼說？他準備主推那位明星主演？」

劇本的名字叫做「雨人」，是個很有意思的故事。講述了一直以為自己是家中獨子的查理·巴比特，在父親去世以後，發現自己還有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哥哥雷蒙德。

為了搶奪父親留給哥哥的遺產，查理把哥哥從寄養的醫院裏偷走，一路開車的旅程。兩兄弟最後理解了彼此，查理也和其實很疼愛自己的哥哥，和表現出不愛自己的父親最終和解。

這部電影被CAA的總裁邁克爾·奧維茨看中，他覺得這部電影有衝擊奧斯卡獎的潛力，就決定親自來促成電影項目。

「他現在找了一對親兄弟來談，蘭迪·奎德，和丹尼斯·奎德。想必他們的化學反應也更加出色。而且大哥蘭迪是一個百老匯演員，他的演技足以應付那個弱智的大哥角色。」

「哦？是他們？」

羅納德撇撇嘴。

他對兩兄弟中的弟弟丹尼斯的感覺並不好，這個人原來利用羅納德好友，「搖滾高中」的女主角PJ·索爾斯上位，進入了荷里活的主流視線。

之後演了「大白鯊3D」以後，又引誘了羅納德選來拍攝漢堡王廣告，又非常欣賞她演技莉·湯普森，一腳踢開了PJ·索爾斯，與之離婚。

羅納德對莉·湯普森很欣賞，本來打算做自己電影里的女主角的。

但是她和有婦之夫丹尼斯·奎德戀愛，羅納德有點不舒服。之後湯普森自己的事業發展果然也像羅納德預計的那樣很出色。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在地攤上淘到了一個好東西。就在自己準備取錢來買下的空檔，丹尼斯·奎德過來偷偷地拿走。

「所以奧維茨準備用蘭迪演哥哥雷蒙德？」羅納德皺起眉頭問。

「是的，怎麼？蘭迪的演技要比弟弟丹尼斯強的多，而且他本人也是哥哥，你想用丹尼斯演哥哥？我以為你有點不喜歡他的。」尼西塔很吃驚。

「沒有這個意思，我確實不太喜歡丹尼斯，他對我的朋友PJ很不好……」

「而且搶了你的莉·湯普森？」

「是的，本來我覺得可以和她一起製造一些很不錯的故事的。」

羅納德對分手的女友沒有太多的怨恨，但是對搶走一個演技強，又肯努力的女演員反而怨氣比較大。

「你和他合作有沒有問題？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請奧維茨先生更換。本來他就有點嫌棄兩兄弟名氣不夠大。」

「我倒沒有這種想法，既然奧維茨先生看好他倆，想必是合適的」，羅納德想了想，自己和丹尼斯·奎德是合作，又不是真的搶女朋友。

「好吧，我會轉告邁克爾的。」尼西塔放下筆記本，「對了，為什麼你會覺得蘭迪適合演弟弟？」

「我覺得弟弟需要更多的演技，弱智哥哥其實比較好演。」

「為什麼？不是應該弱智難演嗎？」尼西塔覺得羅納德的想法很有趣，連忙追問。

他並不知道是正常人好演，還是弱智好演，但是羅納德這麼說，想必有一些道理。

邁克爾·奧維茨之所以跳出來全力促成這一部電影，就是看中了弱智哥哥這個角色。今年的反應聾人孩子的電影，「失寵於上帝的孩子們」試映反響非常好，業內都在傳說明年會是奧斯卡大熱門。

這讓奧維茨覺得，社會風潮開始轉向關心殘疾人。智力上的殘疾被人關注到的比身體殘疾還要少，所以這是可以賭一下的項目。

「我去過華國，那裏有一句話，畫鬼容易畫人難。智力殘疾是一種非常不尋常的角色，所以觀眾反而容易覺得演員演的好。而那個弟弟的角色，是個正常人，所以觀眾反而會更熟悉這種，稍有演的不好的地方，就會非常刺眼。」

「很好的觀點啊，我得記下來。」尼西塔又把筆記本翻開。這種看問題的角度，是一般從業者都很欠缺的。

只有羅納德這種，對觀眾有一種超出常人的直覺的天才導演，才有非常敏銳的反應。

他見過那麼多演員，絕大多數一聽到這個智力殘疾的角色，第一反應都是需要演技，想來演哥哥雷蒙德。沒有人看到那個正常人的弟弟，在觀眾直接的比較下，可能對演技的要求更高。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還不能夠完全把希望寄托在這部電影上。」尼西塔和羅納德交流完以後，想了很久，對最重要的客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奧維茨很有野心，他之前主導的『捉鬼敢死隊』，很多人就說他才是真正的製片人。在那個項目上，CAA嘗到了很大的甜頭。

而這次，他不光瞄準了票房，還想在奧斯卡上有所作為。所以才在找我們之前，先找了剛用『走出非洲』拿下了最佳導演的西德尼·波拉克。

我剛才也說了。奎德兄弟不一定是最後的選擇。也許要是他們出演，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但是如果他想推更加有力的男明星出演的話，裏面的事情有很複雜。」

「我明白，這部電影里的三巨頭是兩個男主角和導演。」

要是奧維茨能夠拉來大投資，那麼就要依靠導演，和著名的明星。要是用的是一位超級明星，那麼自己就要遷就對方的喜好。如果請到了兩個明星，估計自己就有點過於強勢了。

三巨頭裏，最多只能有兩個真正的明星。

畢竟製片廠投資這種以劇情和表演取勝的電影，主要還是靠明星的號召力，才能讓那些平時不踏入影院的觀眾去看。

一個弱智的哥哥的故事，畢竟不像空戰格鬥那樣，可以引起觀眾的興趣。

一句話講不清楚的故事，怎麼宣傳營銷，觀眾才知道這是一部好電影呢？那就要靠領銜主演的號召力了。

導演在觀眾心目中的號召力畢竟沒有演員強。現在還有一些觀眾不知道「壯志凌雲」是羅納德導演的，但是沒有任何一看過「壯志凌雲」的觀眾，不知道主演是湯姆·克魯斯的。

「我們就這麼處理，如果奧維茨有新的想法，我們再隨機應變。」

兩人商議已定，尼西塔轉而給羅納德說了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馬上兩人要飛去東京，參加「壯志凌雲」在那裏的首映。

除此之外，羅納德還被一些東瀛的影視機構邀請，去那裏洽談有沒有合作的可能。「壯志凌雲」是個能超越語言和文化的故事，想必在東瀛市場的表現會很不錯。

「龍威小子2」又是講述宮城老師的身世故事的。那裏的大人物，對這樣一位喜歡拍亞洲故事的導演，非常感興趣。

接下來羅納德想拍什麼東瀛相關的電影，他們也不介意投資項目。在阿美利加市場上賺錢倒是其次，關鍵是東瀛市場，這裏的市場對荷里活和華爾街封閉，拍出來的電影，大頭也是東瀛的幾大發行商賺走的。

「這次戴安和我們一起去嗎？」尼西塔問。

「她會坐其他班機去，不和劇組一起。」羅納德回答道。

－－－－－－題外話－－－－－－

今天只有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