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開燈啊？」結束了開幕式的羅納德和波姬小絲偷偷溜回了酒店。

「先生，開幕式放飛的氣球掉在了電線桿上，引起了洛杉磯大停電，我們酒店切換到了備用的發電機，所以大堂的燈光沒有全開。」

「這……？還真是告訴全市人民奧運開幕了哈，只不過用了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羅納德護著波姬，兩人偷偷溜進了電梯。

「唔……」第二天波姬就要去巴哈馬，兩人一出電梯就抓緊時間。擁吻著進了房間。

「我要被你寵壞了。」第二天一大早，波姬躺在床上，吃着羅納德推過來的早午餐，心滿意足。

「本屆奧運會第一面金牌，被授予了來自華國的xu……他在手槍五十米比賽中奪冠，這也是來自東方大陸的運動員第一次獲得奧林匹克金牌。」

「哎？」羅納德打開電視第一條新聞就是一個意外，不是說華國的強項在女排和體操嗎？

送波姬去了機場，等飛機起飛以後，羅納德又來到了伯班克的「回到未來」片場。

昨天開幕式期間，羅納德受了斯皮爾伯格的恩惠，在全世界幾億收看開幕式的電視觀眾面前，給自己的電影「霹靂舞」做了一個大廣告。

斯皮爾伯格急着在回去拍攝「紫色」之前，回家和女友和兒子團聚，羅納德正好還他一個人情，作為他的委託代表，去片場看看澤米吉斯的拍攝情況。

「羅伯特是我的老朋友，我對他的能力非常信任。發行商環球希望我提交一個拍攝進度的報告，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去看看。」斯皮爾伯格沒當回事，羅納德也就代替安博林的大老闆來看看，順便探探海倫的班。

拍攝已經進行了幾周，

正好是個分水嶺。合作默契的劇組，到了這個時間段，應該經過了充分的磨合，引擎已經達到最大輸出功率。

而矛盾重重的劇組，到了這個時間點，演員也愈發看不慣其他演員，每天憋著氣互相給對方下絆子，就快到崩潰的邊緣。

「回到未來」看來屬於前者，拍攝的取景地小鎮上，一切都井井有條。

「這是用德羅寧的dmc-12型跑車改裝的時空穿梭機」導演澤米吉斯親自陪着羅納德參觀了片場，雖然斯皮爾伯格和自己關係很好，但是這種來督查拍攝進度的人還是重視起來。

「我們一共買了四輛，用作不同用處的拍攝。」說着澤米吉斯按開了門，這輛純種阿美利加血統的跑車，因為銷量不行已經停產，但是這個天鵝翅膀一樣旁開的車門還是很好看的。

羅納德想往裏坐坐，但是前艙的儀錶盤上裝了幾個有二極管數字顯示的玩意，充當時空穿梭的顯示儀。人高馬大的羅納德根本坐不進去狹窄的駕駛座。

「斯托爾茨拍攝的時候，也比較困難。」澤米吉斯撓撓頭，當初選擇德羅寧是為了弘揚阿美利加製造，沒想到這個強尼·卡森投資的跑車廠，設計有問題，只適合六英尺以下的小個子，怪不得破產了。

繼續參觀了片場，這裏已經被佈置成五十年代的街道模樣，除了那部德羅寧，路上剩下的都也都是五十年代的老車。

羅納德看了一圈，對澤米吉斯還是很佩服的。佈景全部經過考證，都是五十年代的樣式，演員的服裝也全部按照當時的樣式，至少羅納德是看不出什麼問題。

看來今天的報告很好寫，「澤米吉斯是天才，一切都非常好啊！」就完了。

「羅尼」，一個美女走過來叫他，是海倫·斯雷特。

澤米吉斯見狀走開，去忙自己的事情。

羅納德抬手和她打了招呼。雖然在穿梭到五十年代的劇情里，沒有戲份，但是海倫還是堅持每天來現場學習。她的努力程度其實沒有可以抱怨的地方，就是有的時候太過執著，乃至靠『女超人』一舉成名的希望破滅以後抑鬱了。

「你在這裏過得怎麼樣？」

「很好，男主角埃里克·斯托爾茨是個很好的演員，和他一起搭戲讓人愉快。」海倫說了很多怎麼和方法派的演員搭戲的經驗。

「他現在不讓人叫他的名字埃里克，一定要我們叫他馬蒂，他才肯答應。說是這樣可以讓他保持在角色的狀態里。」

羅納德點點頭，這應該是這個小兄弟在拍攝「快節奏」的時候，和西恩·潘學得毛病。不過在海倫面前，也不好指斥這是無聊多餘的把戲。

「嗨，詹妮弗，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你了。」

埃里克·斯托爾茨穿着一件夾克，牛仔褲和一雙跑鞋，路過兩人，給海倫·斯雷特打招呼。他用海倫在電影里的角色名字詹妮弗稱呼她，說的話也是劇情里的台詞。

「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面嗎？怎麼你看我的眼神，好像一年沒見我了。」海倫也用台詞里的話回應。

斯托爾茨好像沒有看見羅納德的樣子，也沒有來打招呼，徑自去拖車裏休息了。

「他就是這樣，一心都在戲上，有的時候我們還會這樣用台詞來互相考考對方的臨場反應呢。」海倫解釋了一下。

羅納德皺皺眉，這種學歪了的方法派，真讓自己不舒服。而且自己算是最早提攜他的導演，就算沉浸在角色里，打個招呼都不願意嗎？

「哈羅，羅納德。真高興見到你。你的霹靂舞和龍威小子我都去看了，真實天才作品，伊麗莎白·蘇裏面扮相很好看。」

和斯托爾茨不同，扮演馬蒂的母親的洛琳的莉·湯普森就很尊重羅納德。出道的漢堡王廣告，和現在這部真正意義上的電影女主角，都是羅納德推薦她來的。

「也很高興見到你，在這裏感覺還好嗎？」

「挺不錯的，比上一部『赤色黎明』的條件好多了。約翰·米利厄斯真的像在訓練游擊隊員一樣，要求我們露營，這裏至少還有一輛拖車。」莉·湯普森聽說了今天有製片方派來的大人物來視察，只是沒想到是羅納德。

「那不一樣，那是部改動時間線的現實主義電影，這是部輕鬆基調的電影。名義上是科幻，實質還是部輕喜劇嘛。」

「輕喜劇？」莉·湯普森覺得羅納德的話很有道理，科幻元素在這部電影里其實沒有多少，只是時間穿越的題材，被揉進了劇情裏面。很多場景，比如用閃電的能量充電返回八十年代，也挺牽強。

「輕喜劇？誰說的？」在開拍今天的戲之前，等待佈光的時段，莉·湯普森，海倫·斯雷特，和埃里克·斯托爾茨坐在一起休息，說起了羅納德這段評價的時候，埃里克·斯托爾茨不滿起來了。

「這不是輕喜劇嗎？」莉·湯普森有點吃驚，斯托爾茨是怎麼想的？

「當然不是，這是一部悲劇。」

「悲劇？你怎麼理解的？」海倫·斯雷特對斯托爾茨的說法很有興趣，都說喜劇的內核是悲劇，是不是斯托爾茨有什麼高論？

「你看，馬蒂穿越回了過去，改變了歷史，他的父母不再唯唯諾諾，而變成了成功人士，這樣等他回來，他的父母還是原來的父母嗎？

那個女友詹妮弗，愛上的馬蒂，還是原來的馬蒂嗎？所有的人，外型還一樣，而內在已經完全不同，馬蒂穿越回來，只有他記得所有人原來的樣子，他就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人了，這不是悲劇是什麼？」

「這麼說有道理啊。」海倫點點頭。

「別說了」，莉·湯普森看到羅納德陪着澤米吉斯走了過來，怕他們聽到了斯托爾茨這番話。羅納德可是有名的商業片機器，在他眼裏不知道怎麼看這種「高論」。

羅納德確實聽到了這番「高論」，他心中有點反感。這些演員，總是以自己演技的發揮為最高目標，難道不管電影整體的氣質的嗎？

這本來就是一部輕鬆愉快的商業電影，大家接受你可以回到過去的假設，然後引出一些故事，最後解決了大問題，主角也回到了他的年代，糾正了父輩的錯誤，還和女友感情更進一層。

有驚無險，好人獲勝，打敗了壞蛋。

這種時候，你要來個莎士比亞悲劇式的演法，簡直是畫蛇添足。

「cut！」

羅納德看完了澤米吉斯的一個鏡頭。本來想報告一切順利的他，又覺得有點猶豫。

這一場戲，是馬蒂剛剛回到過去，在街頭看到了五十年代的衣着和場景，自己不知道身在何處，表現出一種吃驚和不知所措的樣子。

斯托爾茨的表演，你不能說他表演不合格吧，但是總是往黑色電影的方向演。那種吃驚和不知所措，看上去像剛剛殺了人，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

「選角錯誤」，羅納德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

演員都有本身的素質，有些人比較演技好，能夠覆蓋不同氣質的角色，有些人比較適合演和自己氣質相符的角色。

馬蒂·麥弗萊這個主角，應該是那種有點慫的樂天派，我們在上學的時候都有這麼一個同學，人很不錯，和大夥都相處愉快，就是不太敢和欺負自己的壞人翻臉。

斯托爾茨明顯和這種氣質差距太大，其實澤米吉斯最初選擇邁克爾·j·福克斯，那才是最合適人選。

斯托爾茨所謂的方法派，是由內而外，先在內心中認同自己是角色一樣的人，然後再用自己的自然反應來代替角色的反應。

但是如果演員對角色的解讀有誤的話，那可是大麻煩。

「我希望看一下拍攝過得樣片。」羅納德拉過澤米吉斯，輕輕告訴他。

「有什麼問題嗎？」澤米吉斯的眉毛都揚起來了，不是說好來走個過場的嗎？

「我還不知道，所以需要看看樣片。」

「你，帶李先生去。」澤米吉斯指著一個助理，讓他帶羅納德去小鎮佈景里的教堂，這裏也是劇組看樣片的地方。

「喀喇喇……」最後一卷樣片結束放映，在放映機上空轉，屏幕上閃過黑白的字元組成的剪輯記號。

「嘖……」，羅納德有點為難了。

幾周下來累積的樣片里，其實埃里克·斯托爾茨演技很不錯，他的表演很有章法和層次，可以想到，他之前拍的那部彼得·博格丹諾維奇導演的「面具」，他的演技在博格丹諾維奇的調教下有很大的突破。比自己導演他「快節奏」的時候好出幾個檔次。

但是問題也由此而來，那部電影他的角色是一個面部畸形的孩子。戴着大頭套，只能依靠眼神和肢體動作傳遞情緒。面部毫無表情。羅納德在片庫里還看到一點他「面具」里的鏡頭，是澤米吉斯用來選角的時候看得。

這種演法，確實很合適他的方法派，一舉一動都由內心發動，這樣觀眾才能感受到他的演技。

但是整體來看，這種演法偏深沉，斯托爾茨沒有加以調整，直接照搬到了「回到未來」。這就像一個輕喜劇里，有一個主角還在苦大仇深地表演悲劇角色。

演的再好，對影片的整體水準都是負面的。

「羅納德，你會怎麼寫報告？」

澤米吉斯提前結束了當天拍攝，他對羅納德提出的看樣片的要求越發心神不寧。

「我不知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羅納德示意放映員重新開始放斯托爾茨演的馬蒂的鏡頭。

「我不覺得他演的有問題。」

「eon！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當然知道他演技沒問題。但是這是商業片，不是莎士比亞的李爾王。」

「哎……你想要我怎麼辦？」澤米吉斯當然也知道斯托爾茨的問題，可是拍攝已經開始了幾周。商業電影的拍攝，不可能再停下來換人，或者全劇組暫停，等斯托爾茨找到狀態。

「這可是你的心血之作，羅伯特。我知道你為了拍這部『回到未來』，歷盡了困難，為了取得大製片廠的信任，還去拍了一部『綠寶石』證明自己。你不想這部電影盡善盡美地反應你的原意嗎？」

羅納德也覺得事情棘手，但是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無論怎麼選擇，都要承受下來。

「我當然知道，其實邁克爾·j·福克斯是最好的人選，可是那個狗娘養的『家庭紐帶』的製作人戈德伯格不同意，我們沒辦法找福克斯來演，才退而求其次找的斯托爾茨。」

「這樣，羅伯特」，羅納德想了想，說道，「我會把情況真實地反映給斯蒂文，看看他怎麼說。如果他覺得沒問題，那當然最好。

如果他覺得需要改變，到時候我們再坐下來想解決的辦法，正好快周末了，你不如先暫停拍攝，等他來再做決定？」

「也只有這樣了。」澤米吉斯看這銀幕上斯托爾茨的表演。被羅納德戳破了以後，自己也怎麼看怎麼刺眼。這演的確實和整片格格不入。

「shxt！」澤米吉斯拿起一瓶可口可樂，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嘩啦……」玻璃瓶碎了一地。工作人員連忙過來打掃。

「怎麼了？」外面的演員們還在休息吃飯，聽到了教堂里的聲響。

一會兒，工作人員把碎玻璃倒了出來？

「這是吵架動手了？」大家面面相覷。

「聽說了嗎？海倫·斯雷特是羅納德介紹來劇組演那個花瓶的。」

「今天羅納德說電影應該拍成輕喜劇，斯托爾茨還怒斥了這種說法。」

「哦，我早就看他和海倫都用角色的名字稱呼彼此。」

「海倫」，莉·湯普森拉住生氣的海倫，「我們去那邊問問，你不要和這些群演們置氣。羅納德是個專業性第一的人，我當時和丹尼斯戀愛，丹尼斯的前妻是他好朋友，羅納德也沒有為難我，還是給了我非常正面的推薦意見，我才拿到第一個女主角。」

「他真的是因為我和斯托爾茨吃醋嗎？」海倫看着地上的碎玻璃，心中也湧起往事。

「沒出什麼事吧？我們在外面都聽到了響聲。」莉·湯普森問走出教堂的羅納德和澤米吉斯。

「沒事，出了點小意外。」羅納德對她們報以微笑。

「我們要對佈景做一些改動，羅納德提了很好的建議，所以明天開始暫時放假，你們等下周再來。」澤米吉斯不想引起劇組的混亂，所以找了個借口

「好的，導演。」莉·湯普森還挺高興，她的男友丹尼斯·奎德在德國拍戲，正好可以趁著假期去團聚。

「羅尼，我……」海倫瞪大了眼睛，看着羅納德。

「你這兩天沒事的話，就跟着我，我有點事情要你幫忙。」羅納德看着海倫，五英尺八英寸的身高（1.73米），配斯托爾茨倒是正好，要是真的換成邁克爾·j·福克斯，五尺四寸左右（1.62米）的身高和她不好搭戲啊。

自己答應傑拉德的事情，還是得幫到底，要是換人，還得給海倫找一個主角才行。

「噢……」海倫應了一聲，偷看了一眼羅納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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