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王浩沒有再去報告廳。

他連續做了三個多小時的報告，在白板上連續寫完了證明，手腕都感覺有些酸疼，渾身上下也都非常的疲憊。

後來又應付一大堆前來的學者，等完成證明的興奮情緒過去，回到了酒店的大床上，一閉上眼就到了晚上八點，還是被張志強叫醒的。

兩人一起去吃了晚餐，再回到房間又繼續休息。

這時候精神好了許多，王浩也有時間清點一下收穫。

【完成S級難度研發，獲得教學幣3000點。】

簡單的一條提示就是最大的收穫，完成S級難度研發，可以進賬三千點教學幣，教學幣的數量一躍上升到了『4501』點，只是簡單看到這個數字，他都忍不住咧出笑容。

之前的教學幣積攢速度實在太慢了，慢到沒有任務結算就會倒虧的程度，一下子獲得了三千點，心裏都有一種突然成為暴發戶的感覺。

「還是高難度的任務收益高啊！」王浩有些期待的想着，「質數分佈的研究是一個大方向的數論內容，不一定只完成一個研發，還可以繼續進行，當成是一個長期的任務，慢慢的積攢靈感值，肯定還能有成果！」

他都開始期待了。

第二天早上，王浩重新恢復了精神，又繼續去會場參加報告會。

路上依舊有很多人打招呼，也有人過來寒暄一下，他倒是已經習慣了，只是和人說兩句話，隨後就進入了二號廳。

這次王浩沒有坐在前排，而是找了個第三排的角落位置，稍稍『隱秘』一些就會減少很多麻煩。

他是希望能靠聽報告，來積攢幾點靈感值的，並不需要去參與評審工作，坐在後面也舒服一點。

「這裏有人嗎？」旁邊傳來一句帶點重鼻音的英文詢問。

王浩扭過頭就看到個打扮怪異的男人，他的額頭上系著紅圍巾裹着一頭有些異味的長捲髮，上身穿着的牛仔短褂敞着胸露出紅色卡通圖桉的背心。

「搖滾歌手？」

王浩心裏吐槽了一句，

還是點頭道，「沒人。」

「謝謝。」

怪異男倒是很有禮貌，坐下來以後就一直縮著肩，不斷的用力抿嘴，彷佛是有點不適應環境的緊張。

等台上的報告開始以後，怪異男似乎沒有認真在聽，而是頻頻的朝着王浩看過來，當王浩轉過頭的時候，他就立刻把眼神放在台上，裝出一副沒有扭頭的樣子。

「你有事嗎？」王浩實在是憋不住直接問道。

怪異男似乎是嚇了一跳，再扭頭看過來，沉默了一下終於開口，「你是不是王浩？就是昨天中午作報告的王浩？」

「我是。」

「哦。」

怪異男似乎是確定了信息，又把頭扭正繼續看向台上。

對方只是詢問了一下，也沒有繼續說話，王浩也乾脆認真的聽報告。

過了一會兒，怪異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口了，「對了，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帕特里克-羅什，你可以叫我帕特里克。」他還特彆強調了一句，「我們互相做了介紹，你應該可以稱呼我的名字了。」

「你好，帕特里克。」

「你好。」

帕特里克-羅什似乎是來了說話的興趣，忽然開口問起一個怪異的問題，「你結婚了嗎？」

「……沒有。」

「我想也是，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只有二十五歲。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王浩抱着胸往後擠了一下，朝着旁邊看看還有空位，想着是不是應該再挪一個位置？

帕特里克-羅什聽到王浩說沒女朋友，似乎是變得開心了，他的話明顯有了增加，「我也沒有女朋友。我一直想找個女朋友，但是，你應該懂，像是我們這種宅男，很少有女人會喜歡。」

「前一陣子，我有個表姐把她的同事埃米爾介紹給了我，西班牙裔，長得還可以，只是很胖，她說有自己有兩百磅（180斤+）。」

「然後呢？」王浩對這個故事的結尾感到好奇。

「她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噗！」

帕特里克-羅什倒是對王浩的失態感到無所謂，「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但是沒關係，雖然她說不和我在一起，但並沒有拒絕去我家，有一次還讓我去了她家，真是很溫馨……」

他繼續道，「我告訴你這個故事，是想安慰你，找不到女朋友也沒關係，總會有屬於你的意外驚喜。」

「為什麼你覺得我和你一樣？」

帕特里克-羅什理所當然道，「你已經二十五歲了，而且是個數學家，這是當然的。」

「好吧，不打擊你了。」

他開口轉了個話題，「昨天我聽了你的報告，那個阿廷常數的證明，我沒有弄明白，但也沒有興趣，但是，你的新演演算法很有意思，你有沒有想過它的應用問題呢？」

「魔方？或者用於數據分析？」

「那當然不是最好的應用。」帕特里克-羅什道，「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我還是有點名氣吧。」

「額……」

王浩在『聽過還是沒聽過』上糾結了一下，為了不打擊眼前的怪人，點頭道，「聽過。」

「那是當然的，很多人都知道我，因為我找到了第五十一個梅森素數。你對素數有研究，應該也使用GIMPS找過梅森素數，對吧？」

王浩忽然知道帕特里克-羅什是誰了，眾多有關梅森素數有關的新聞里，都能見到帕特里克-羅什的名字。

帕特里克-羅什，是第51個梅森素數的發現者。

這很了不起。

梅森素數指的是符合表達式『2的n次方減一』的素數，其中n是素數，表達可以理解為『2的素數次方減一』。

顯然，越大的梅森素數就越難尋找，數字太大想計算就很困難了。

截止到目前，科學界也只找到了51個梅森素數，而最新的第51個梅森素數，就是帕特里克-羅什通過『尋找梅森素數的共享網絡搜索活動GIMPS』找到的。

這個最新的梅森素數是2的82，589，933次方減一，具體數值的位數高達24，862，048位。

帕特里克-羅什並不是要顯擺自己的成果，他只是提了一下來說明自己很了解梅森素數，很了解GIMPS機制，隨後道，「我認為你的演演算法，可以用在驗證素數上，只是一種感覺，我也不確定。你是演演算法的創造者，肯定會對它更了解，也許你可以設計一個新的尋找素數的方法，簡化現有的計算程序。」

「我一直認為那套程序效率很低，還是二十年前設計的。二十年時間都沒有進步。」

帕特里克-羅什很認真的說道，「如果你能簡化演演算法，一定要先告訴我，我要多熟悉一下，這樣就能先一步找到下一個梅森素數。」

他的語氣非常認真。

王浩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於尋找梅森素數？」

「十萬美元啊！」帕特里克-羅什回答的理所當然，「如果能再拿一個十萬美元，取出一部分放在手裏，走在大街上，肯定會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對吧？」

「不會被搶劫嗎？」王浩滿眼都寫着迷茫。

帕特里克-羅什頓時驚訝的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有這種經歷？」

「額~~」

……

王浩在報告廳一待就是一個上午，靈感值只收穫了一點，但也算完整的參加了整個會議。

中午回了趟酒店收拾行李，就可以等待下午直接離開了。

學術會議也是有閉幕式的，但前來的學者並不是必須參加，有大半兒的學者都提前離開了，他們可不想走什麼官方流程，王浩和張志強訂的下午的機票，他們就乾脆等在酒店裏，差不多時間就直接去了機場，閉幕式之類的真的不重要。

其實閉幕式還是有那麼點意義的，比如，會發佈公開幾個論文獎項的具體時間，但王浩是特邀評審嘉賓，『工作報告』不會參加獎項評選，即便是換成成果報告也一樣，除非是提前投稿給會議，論文才有資格參與獎項評選。

當然，那不重要。

即便沒有參與獎項評選，不會評個『最佳』之類的，但任誰都知道他的《有效與無關進位演演算法》才是會議的最佳，受到的關注最多、影響力最大，未來的應用覆蓋範圍廣泛。

《阿廷常數存在的有界性》是數論成果，並沒有直接的應用價值，但學術領域來說，會比《有效與無關進位演演算法》更受重視，也會被認為是更大的成果。

這次王浩可以說是滿滿的收穫，等坐上了飛機以後，他腦子裏卻在想着怪異男帕特里克-羅什。

他和帕德里克聊了幾句，都感覺渾身不對勁。

那傢伙的性格很怪，大概就像他自己說的是個『宅男』，但仔細想想也能理解，正常人誰會長期使用GIMPS分佈計算網絡，去計算尋找梅森素數？

有些人有興趣的時候，也會去研究一下GIMPS，並利用體系中的計算能力去尋找，但能真正找到梅森素數的傢伙，絕不可能是短時間的運氣好，肯定是花費了很長時間和精力在上面，因為碰運氣的幾率太小了，小到比中五百萬還要小的多。

這種聽起來就不是正常人！

王浩想着帕德里克的怪異，也想着對方的建議，倒是覺得帕德里克的想法很不錯，把有效與無關進位演演算法用在驗證素數上，確實可能會提升效率。

這還需要仔細的研究一下，尤其放在尋找梅森素數上，有很多的計算都可以簡化。

不然，建立個任務？

想到就做！

【任務二】

【研究項目名稱：新型梅森素數檢驗演演算法（難度：A）。】

【靈感值：0。】

【完成A級難度研究，額外獲得教學幣：1000。】

【任務結算，獲得教學幣獎勵。】

……

當王浩正待在飛往西海市的飛機上時，好多人正為他的數學成果忙的焦頭爛額。

前一天，他在報告廳完成證明時，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議論，因為只有幾家小媒體發佈了消息，連做現場採訪的電視媒體，都捂住消息沒有發佈。

原因很簡單，證明過程沒有被權威機構驗證。

大媒體當然會擔心鬧個『烏龍』，王浩證明做的倒是十分流暢，但也只有皮特-舒爾茲一個人確定證明完善，其他人現場跟不上思路，也無法確定證明是否正確。

一個數學證明的成果，必須有足夠權威的機構認證，才會被認定是有效的，大媒體也是等權威機構發話。

首先發話的是首都大學應用數學學會。

他們是珠城計算機會議的舉辦方之一，當天就組織專家針對王浩的證明做研究，他們還邀請了一名科學院的數學院士。

在完全了全部的研究后，確定證明過程十分完善，首都大學應用數學學會就宣佈，「我們非常確定，王浩有關阿廷常數存在性以及有界性的證明是正確的。」

下一個是科學院數學所，他們也很快拿到了全部的證明，發佈確定證明完善的消息，只比首都大學應用數學學會晚半個小時。

第三個發佈消息的機構有些意外，是國際著名的克雷數學研究所，大概是受到了皮特-舒爾茲參會的影響，他們對於王浩的證明非常重視，拿到了證明過程后，也馬上進行了驗證。

隨後發佈消息表示，「克雷數學研究所認可王浩有關阿廷常數存在性以及有界性的證明成果。」

消息中還帶着一句簡短的評價，「這是一項開創性的研究。素數分佈領域的進展，也許代表着研究素數分佈的意義，或許要高於對特性類別素數的研究。」

素數分佈，和特性類別素數是兩個不同的內容。

前者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黎曼猜想，而後者包含孿生素數猜想、周氏猜想等等。

兩個國內機構、一個國外機構，都發佈消息確定了王浩的證明。

一時間，媒體紛紛發佈了相關報道。

其他媒體注意到消息，也開始絞盡腦汁的寫報道。

這項工作對於普通記者來說非常艱難。

阿廷猜想的理解難度遠遠趕不上黎曼猜想，但也不像是哥德巴赫猜想、角谷猜想、費爾馬猜想那麼容易理解，主要它涉及到了一個『原根』的概念。

想要理解原根的概念，對於專業數學系出身的人不算什麼，對於多數新聞系出身的記者就只能抓頭皮了。

但是，寫不出來也要硬寫，因為他們知道這條新聞肯定會非常火爆。

過去幾十年的時間裏，解析數論領域的成果都屬於國外，哪怕也是華夏人完成的研究，也都是『華人數學家』，而不是『國內數學家』。

王浩，可是地地道道的國內數學家，出身東港大學，工作於西海大學，他連留學的履歷都沒有，年紀也只有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就能完成具有世界影響力的解析數論領域的重要成果，毫無疑問可以歸在『超級數學天才』行列中。

好多人彷佛已經看到一顆數學天才冉冉升起，他未來肯定會有資格挑戰菲爾茲，也許不出幾年就能拿到這個數學界巔峰的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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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足以讓國內媒體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