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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1995小農莊 - 第173章 牽牛胃字體大小: A+
     

    凌晨的夜風呼呼的吹着,無數顆璀璨的星星凌亂的點綴在夜空,在沒有月亮的夜晚,隨着風的吹拂在不斷閃爍。微熹的星光灑在樹木的柴垛上,猶如披上一層朦朧的薄霜。

    陳凌換上大衣出門,跟着陳澤兩兄弟出門往村北四奶奶家行去。

    四奶奶是趕年爺爺家的。

    就是那個從狼嘴裏撿回來一條命的陳趕年。

    也是村裏婦女小隊長王秀華的婆婆。

    兩位老人以前待後輩是很不錯的。

    只是被繁重的體力活累垮了身體。

    四奶奶腿腳不便,這兩年已下不來床。

    陳趕年在以前精神上也出過問題。

    因此平日裏兒孫就不怎麼讓他們出門,一天三頓飯往老屋送著。

    沒想到,這才沒幾年,就要不行了。

    都是老陳家的。

    紅白喜事於情於理都不能缺席。

    四奶奶居住的老屋與陳三桂家相鄰,院房后是個土山坡,有棗樹陳刺等雜樹生長,洪水后老屋已經過修繕,只是沒補建院牆和院壩。

    三人到了之後,院子裏燈火通明,來了不少人,共同守在老屋前,低聲說着什麼,大兒子陳永勝還在淚流滿面的悶聲哭着,空氣瀰漫出悲傷的氣氛。

    「俺娘她啊,昨天晌午還好好的來着,還吃了一大碗麵條,咋說不行就不行了……」

    「不過前幾天做夢說,閻王爺來叫她了。」

    「這幾天也是明白一陣糊塗一陣的,凈說些雞呀狗呀的小時候的事。」

    「倒是修了個痛快,沒受罪。」

    明顯,這個時候,四奶奶人已經走了。

    身為大兒媳的王秀華,抹着眼淚走出來準備操辦喪事。

    王秀華膽小,生來怕鬼。

    自從四奶奶倒床之後,便伺候的周周到到,生怕四奶奶在心裏念她的不是,死後變成鬼回來找她。

    這樣以來,倒是讓村裏人都說她賢惠。

    現在她已經取出事先備好的壽衣,趁著婆婆還有體溫進屋去給換上。

    她丈夫,四奶奶的大兒子陳永勝則仍跪在老娘身旁,接過本家叔伯遞到跟前火紙,邊哭邊一張張的燒着。

    這些火紙要九斤四兩,也是提前稱好備好的。

    因為只有這個斤兩的,死者才能帶走,這叫上路錢,馬虎不得。

    火紙燒完了。

    便開始放炮,深夜三聲炮響,向村民宣告有人去世。

    陳凌他們這些年輕的後輩,基本上就是干這個的。

    有的提溜著二踢腳去院外放炮,有的則去當八仙。

    八仙就是八個青壯漢子,四位把棺材裏外擦洗乾淨,另外四位將人抬進棺內。

    但是按照本地的習俗,入殮是不能過子時,也就是過了夜裏十二點就不能入棺了,要等第三天才可入殮。

    而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所以八仙就將四奶奶放到了靈床上,便算完成。

    陳凌和陳澤他們很多是孫子輩。

    孫子輩第一晚需要幫忙做的不多,八仙輪不到他們上,也就是放放二踢腳,幫忙收拾收拾家裏,把堂屋客廳雜物清理出來,設置成靈堂等。

    但是陳凌跟其他孫子輩的人還是有點不一樣。

    他這半年表現比較令村民認可,覺得他有本事了,願意叫他一塊幫着多分擔點。

    這在很多長輩看來,是重視的一種表現。

    所以放完炮就被陳大志喊去跟着找裁縫置辦孝服去了。

    其他人則去喊村裏的扎紙匠,把紙錢、紙花、過門吊等物帶過來。

    忙活一通后,凌晨四點全部準備完畢。

    院外掛上了過門吊,也就是弔紙幡。

    「咚」、「咚」、「咚」的炮聲便再度響起。

    陳家的男女後輩通通披麻戴孝。

    按著輩分排成長隊,跟在送魂的老人身後,趁著夜色,邊哭邊往村西走。

    送魂的老人,挎著竹籃,裝着剪刀、火紙、香燭、炮仗,領着隊伍走出村子,到達土地廟的附近,剪幾刀燒紙,燃香點燭,放炮,跪在地上又是一通路。

    這叫「送紙」,也叫做「報廟」。

    但在許多農村,甚至這個傳統的來源上。

    最常叫的還是「壓紙」。

    壓紙去時哭,回來不哭。

    揭紙去時不哭,回來哭。

    傳說,唐朝初期,藥王孫思邈以四海為家,為窮人治病,他會使人起死回生。

    為了不讓百姓往返找他,他對病人說:「你們不要到處找我,只需將病人的名字、地址寫在紙上,壓在十字路口,我路過見到,就到家去醫治。」

    眾人都照藥王的話辦,果然很多病人得到了醫治。

    人們一般去壓紙時悲痛欲絕,回來時還覺得有望;揭紙去時充滿希望,回來幻想破滅。

    由於體現了生死無常,慢慢就演變成了鄉下喪葬的習俗。

    這趟走完之後。

    陳凌和陳澤兩兄弟解下白色的孝帽,各自返回家中。

    明日天亮,各家婆娘也會上門弔喪,也會分給不同樣式的東西。

    農村辦喪事行孝也是有講究的。

    如孝帽的樣式,孝巾、孝帶的長短,依據子女、堂兄弟、姐妹,出嫁的姑娘、媳婦等輩份也是各有區別的。

    有的東家往往考慮不周,為了一點孝禮,當場吵鬧的事也是常有發生的。

    鄉里有句話:叫「孝薄人」。

    容易鬧笑話。

    次日。

    陳凌等王素素跟老陳家的姑娘媳婦吊完喪回家,就把碗筷桌凳打上記號,幫忙給抬了過去。

    之後,就蹬上自行車出了村。

    這次四奶奶的輩分大,是本家的陳三桂來管事,王來順和陳國平也去幫忙記禮單。

    而陳凌本來是讓他當廚子的。

    他不樂意干。

    這紅白事廚子村裏專門有人做,能得不少好處,他沒事搶人家的活幹嘛?

    這活又累,平白無故的還得罪人。

    最後陳三桂只好讓他去給各個地方親戚上門報喪。

    這倒是不錯,不用在跟前捆着了。

    迎著秋風,陳凌蹬著自行車一路翻山樑,過水橋,率先抵達了金門村。

    金門村依山而建,不過兩三百戶人家。

    陳凌從橋上騎車入村,沒幾步遠,便遇到了二妮兒小夫妻倆。

    兩人正在院外挖紅薯井呢,看到陳凌便停下手頭的活,露出笑臉。

    「富貴叔,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啊,要是不忙,就去家裏坐坐,喝口水吧。」

    二妮兒的丈夫劉紅星從紅薯井上來,走到車子跟前道。

    二妮兒也跟着往家裏讓。

    「不了,不進家了。咱們村四奶奶沒了,我是來報喪的。」

    陳凌搖搖頭,說道。

    接着從胸前口袋掏出一張名單,詢問:「劉廣軍家是哪個?這是四奶奶的大侄子,我得趕緊過去通知一下。」

    金門村以金劉二姓為主,沿着金水河的大部分姓金,剩餘的則是姓劉的。

    所以還要往村內再走一點距離。

    兩人指給陳凌位置后,他就找上門去了。

    老年間上門報喪必須來去急速,不進人家大門,只能在門外高聲喊叫,報過喪之後,討一口水漱口,來驅除不詳,然後馬上返回,片刻也不逗留。

    但現在早已沒那麼嚴格。

    只要不進門就行,其餘是再沒啥忌諱的了。

    「廣軍家的,這後生是哪個村的啊?成沒成家?沒成家給俺閨女說說,瞧這又白凈又好看的,配俺家閨女正合適……」

    「你可拉倒吧嫂子,這是俺們家廣軍他姑村的,老陳家的後生,人家早就娶了媳婦了。」

    「啊?這麼年輕就成家了啊,俺看着還不到二十歲。」

    「啥不到二十,那是人家幹活少,臉皮子嫩,才顯得年輕哩,跟咱們這些風吹日晒的不一樣。」

    「說起這後生,你肯定也知道,他達以前是送信的,叫陳俊才,當真又俊又高,也是個頂好的相貌哩。」

    「啊,俺知道了,陳王莊陳俊才家的懶小子,沒人敢說媒那個。」

    「要不說長的這白凈,懶得不動彈,啥活也不幹可不白么?」

    「就這娃也能討到媳婦?」

    陳凌悶頭騎着車,身後還能聽到兩個婆娘嘀咕聲,讓他一陣好笑。

    隨後,繼續去下一個村裏打聽,上門。

    就這樣,從金門村、桃樹溝,往南往東,來迴轉了十幾個村子。

    才把四奶奶的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通知完。

    這也沒辦法。

    以前的人家孩子多,各種親戚就一大幫,近親遠親都要讓人知道。

    也有去了不在家的。

    這個告訴其家人之後。

    就免了上門弔喪隨禮的事了。

    俗話說:「紅事禮到人不怪,白事禮到人不收」。

    白事禮錢不能讓家人替代去給。

    心不誠,不吉利。

    而陳凌的衣兜里,也被塞滿了煙。

    現在上門報喪雖說沒有喝水漱口了。

    但煙是不少的。

    有的給一支,有的直接就給一盒。

    講究的是這個。

    也不用客氣推辭。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陳凌把煙收進洞天,準備再通知最後一家,就去黃泥鎮上吃頓飯。

    今天報喪是東南方向走的,距離長樂鄉越來越遠,但是和黃泥鎮卻越來越近了。

    黃泥鎮不大,但吃的卻不少。

    燒雞、牛肉湯、鍋盔、泡饃、羊肉餄烙……

    陳凌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到了鎮上就點了大碗的羊肉餄烙。

    他上學時最饞的就是這個。

    但平常根本吃不到。

    家裏沒那個條件。

    就非常想得慌。

    羊肉餄烙上桌。

    羊肉臊子、紅的辣油湯、青灰色的餄烙麵條,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大口吸溜進嘴,無比的過癮。

    陳凌一碗不夠,再來一碗。

    正吃着第二碗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凌哥,你咋來黃泥鎮了?」

    抬頭一看,是韓闖的對象江曉慶那姑娘,正驚訝的看着他。

    「啊,我過來辦點事,你今天不去單位啊。」

    「今天不忙,正好我娘說老家有事讓我回去看看,我就偷偷跑回來了。」

    「凌哥,你夠不夠吃啊,知道你飯量大,不夠我去給你添面,這是我家的館子,你隨便吃。」

    「你家館子啊……」

    「夠吃夠吃,量很足,餄烙也好吃,比縣城的好吃多了。」

    陳凌連忙應道。

    心說好巧啊,到底是以前出門少了。

    今天這出來轉了一大圈,老遇到熟人。

    江曉慶以為他在客氣,就走進裏面去把她爹喊了出來,重新添了碗羊肉,油汪汪的,全是大塊。

    這傢伙,把陳凌都搞不好意思了。

    「跟闖子是同學就不是外人,安心吃,以後知道這是咱們自家開的館子,啥時候走到鎮上餓了,就過來,叔沒別的本事,管你頓飽飯還是行的。」

    江父身量不高,是個精悍敦實的漢子,臉上坑坑窪窪,還有一雙三角眼,看着有點不好惹,但熱情起來卻令人覺得親近。

    稍後,江曉慶也端出來碗筷。

    正好晌午了,今天不逢集沒啥人吃飯,三人就坐一塊吃起來。

    話說的多了。

    陳凌也慢慢放開。

    跟江曉慶父女聊著天,他這才知道江曉慶是因為爺爺家的牛病倒了,才被喊回來。

    她在縣農業局做技術員,家裏想讓她托熟人問問,找個獸醫,但也沒啥結果。

    而黃泥鎮太小,這裏的人,很多像韓闖家那樣,開廠、做生意的,造紙廠、罐頭廠、煤廠等,全奔著賺錢去的。

    畜牧站又掙不到錢,早就沒人了。

    所以找個獸醫不容易。

    有懂點的也就是讓買葯餵給牛,不願往鄉下跑,覺得麻煩。

    病牛治不好,想賣掉,價錢也要大打折扣。

    而且一直治不好,拖着病也會越來越瘦,要掉不少斤兩。

    這樣下去自然不行。

    「找到獸醫了嗎?要是沒找到的話,我給去看看。」

    「凌哥,你……」

    「我現在是我們鄉里畜牧站的獸醫,除了太嚴重的病,需要這葯那葯動刀子的,一般的小毛病我是能看好的。」

    「哎呀,這不正巧了嗎?俺達家的牛也並不是啥大毛病,就是老拉稀啊,拉了快兩個月了,剛開始餵了點草藥就沒咋管,結果現在越來越瘦,睡的時候也不願意卧下,平日放牛也不咋動彈,都要瘦的皮包骨頭了。」

    老江愁的嘆氣:「本來就是養的肉牛,這咋能行嗎,你說說……」

    陳凌道:「是不行,不過拉稀的問題有大有小,不管是豬馬牛羊,還是雞鴨鵝,常常是有病就拉稀,有的拉稀好治,有的是大問題,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到底是個啥情況吧。」

    「遠不遠?」

    「不遠,就在鵓鴿營,不過耽不耽誤你辦事啊凌哥。」

    「事已經辦完了,走鵓鴿營,我正好順路從縣城回家,走吧。」

    反正報喪完了,也沒啥講究的了。

    「我要是治不了的話,給你們找個老獸醫,在我們鄉里認識兩三個,最近的離縣城也不遠,就是人家平常有別的活計……」

    「那行啊,得虧今天遇到你。」

    ……下午兩點,趕到的鵓鴿營,江曉慶爺爺家。

    這是一處由土房子,亂石矮牆圍成的小農院,院外的牛棚之中,有三頭老黃牛。

    一頭公牛,兩頭母牛。

    在兩頭母牛之中,有一頭黃白花的母牛站在牛棚角落,屁股朝外,病殃殃的,跟另外的牛比起來明顯瘦很多。

    「達,娘,俺和曉慶找了個獸醫回來。」

    老江進門就喊。

    隨後就見裏面兩個身着淺藍粗布衣衫的清瘦老年夫婦出來,跟他們父女說了兩句話后,有點驚訝的瞧著陳凌,大概是覺得年輕,有點不太相信。

    不過臉上也沒表現出來什麼輕視,就帶他們到牛棚去看。

    進了牛棚,陳凌圍着病牛轉了轉。

    摸肚子,看牙口,檢查牛糞……

    一通下來,微微沉思少許,對老江道:「叔,家裏有吸鐵石嗎?給我找一塊過來。」

    「吸鐵石?」

    眾人不解,但還是大大小小的,給他找了兩三塊過來。

    陳凌拿到手裏后,挑了塊磁力強的,貼近牛肚子來回試了試。

    這一試就發現,吸鐵石在肚子左邊出現了反應。

    「你們過來看,吸鐵石有反應,這明顯是吃進肚裏鐵了,估摸著已經傷了到胃。」

    陳凌指著,讓老頭老太太,還有江曉慶父女全都上前試了試。

    發現果真是如此。

    紛紛驚訝不已。

    「後生有兩下子啊,真給瞧出是啥問題來了。」

    「爺,奶,這牛咋還能吃進肚子鐵哩,它能嚼得動,能咽得下去?」

    江曉慶想不通。

    「這個啊,這牛可不像咱們人,吃東西的時候還細嚼慢咽的。舌頭一卷,就囫圇著吞進去了,有鐵它們也不知道啊。」

    老頭說着,對陳凌問道:「後生,這牛是肚裏有鐵了,才拉稀的吧?能想法子,用點葯讓它把鐵拉出來不?」

    陳凌聞言搖頭:「鐵在瘤胃裏,反芻倒嚼的時候草料泡軟上去了,鐵泡不軟還在瘤胃上不去,根本進不到正經消化的胃裏,吃藥也拉不出去的,只能用吸鐵石吸出來。」

    「江叔,你去再買兩塊新的,磁力強的吧。」

    「啊?找了這麼幾塊還不行啊?還要買新的?」

    老太太聽到后覺得浪費。

    陳凌也不見怪,解釋道:「鐵有鹹味,牛喜歡這味道,也有很多牛把鐵吃到肚子裏,但是像病成這樣的,肚裏就不是一般的鐵了,估計是釘子這種有尖有刺的吃了進去。」

    「這樣的東西,用磁力不強的磁鐵,要是吸到一半被哪裏卡住,不僅吸不出來,重新掉進瘤胃裏,還會傷到牛,這樣容易壞事的。」

    老太太這下知道好歹了,急忙帶着江曉慶去買。

    留下老江父子給陳凌幫忙。

    「原來是吃了釘子了,牛肚子裏沒事吧?」

    老江問道。

    「嗯,沒其它癥狀就沒事。」

    陳凌點點頭。

    牛有四個胃,瘤胃、網胃、重瓣胃和皺胃。

    皺胃才是牛真正的胃,也是唯一具有消化功能的胃。

    牛吃東西急,食物不咀嚼就進了瘤胃。

    不小心吃的鐵也是在瘤胃。

    反芻倒嚼后,其它食物進了皺胃,消化吸收,排泄出去。

    瘤胃的鐵仍然出不去。

    不是尖銳的鐵其實沒事。

    像鐵釘這樣尖銳的,就不行了,時間久了很危險。

    嚴重了會出現胃穿孔,扎穿瘤胃網胃等。

    或者創傷性心包炎,就是扎到心臟死掉。

    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牛的身上會有腫大的部位,靜脈曲張之類的異常反應。

    那時候也就晚了……

    根本不用治,儘早殺了賣肉,還能多賣點錢。

    現在這頭牛也就是胃裏發炎而已,發現得早,沒啥大事。

    稍後,江曉慶兩人把磁鐵買了回來。

    陳凌就讓他們去準備溫水,準備取鐵釘。

    牛胃取鐵不難。

    先給磁鐵系好結實的線,喂溫水把磁鐵從牛口中送服下去。

    只要牛肯張嘴,其實它自己會下意識的吞咽下去。

    而不斷喂水,是怕磁鐵卡在食道。

    江曉慶爺爺家這是從小養大的牛,也穿了牛鼻環,由兩位老人牽着,即便感覺很不舒服,也把磁鐵完全吞咽了下去。

    磁鐵進入瘤胃之中后,不急着往外拉拽。

    先牽着牛來回溜一會。

    上坡下坡的來迴轉轉。

    讓瘤胃的鐵完全吸附到磁鐵上。

    「凌哥,要遛多長時間啊?」

    「有個半小時二十分鐘的,就可以了。」

    「好嘞。」

    很快,江曉慶遛牛回來,可以往外取了。

    但是往外取磁鐵的時候,要小心注意,避免傷到牛胃。

    這時不能急躁,也不能用太大力。

    只需要順着牛胃的自然反應,像是反芻又像是嘔吐一樣的這股勁,慢慢往外拉就行。

    這過程有個有趣的叫法,叫牽牛胃。

    陳凌讓人按著牛頭,緩緩拉扯,花了兩三分鐘,才覺得突然手中輕鬆不少。

    這就是出了瘤胃,到達食道了。

    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磁鐵從牛嘴拉扯出來。

    扯出來後放在手裏一看,果然吸了兩根歪歪扭扭的鐵釘出來。

    除了兩根鐵釘,磁鐵上還吸著一小塊一小塊的鐵片渣滓。

    「俺滴娘啊,牛肚裏真進了釘子哩。」

    「這麼長的釘子一直在牛胃裏,怪不得牛一直拉稀不停不舒服哩,想想就嚇人……」

    江曉慶一家子既驚訝,又是后怕不已。

    等回過神后,一個勁的對陳凌表示感謝,「好後生,真有本事!」

    便熱情的拉到家裏,端茶遞煙的招待起來。

    一家子事後想想鐵釘從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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