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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1995小農莊 - 第117章 獾子字體大小: A+
     

    小野獸的慘嚎聲還在繼續,尤其發現陳凌接近過來,叫得更厲害了,「嗷嗷嗷」的慘叫聲,跟野豬似的,不過卻比野豬的叫聲要尖銳許多。

    它不停掙扎,想要逃脫,但很可惜,面對壯碩如牛的黑娃,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倒讓頭上與脖頸上的血流得更快了,叫得也更凄慘。

    陳凌聽得心煩意亂的,就從洞天抽出一根扁擔,讓黑娃起開。

    結果,沒想到這傢伙的性情還挺兇悍,黑娃鬆開后,還有膽子沖他們吼,帶著滿身的血,齜牙咧嘴的叫著向陳凌野蠻衝撞過來。

    陳凌見此怕血污沾到身上,就稍稍避開,掄起扁擔對著這小野獸的腦瓜子就是一下。

    「嗷」的一嗓子,那野獸發出一聲慘嚎,就踉蹌著撲倒在地,很快斷了氣。

    這下陳凌也終於知道這怪模怪樣的小野獸是啥東西了……

    竟是只獾子。

    獾子是豬獾的土叫法,一般也就土狗那麼大,四條腿短小肥壯,頭大頸粗,眼小耳小,長相笨拙,發怒的時候會發出類似豬叫的聲音,還長著類似豬一樣的拱嘴,所以就被叫做豬獾。

    這個玩意兒屬於夜間生物,白天就躲在洞穴里不出來,晚上才出來覓食呢,因此不常被人看到。

    陳凌也是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幾次,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起初好像為了治燙傷還是啥傷來著,外公特意去隔壁村子求來一隻,用熬的油塗抹在患處,效果出奇得好。

    後來夏天在院里乘涼,他的小兄弟不知被啥毒蟲給咬了,發炎腫大,先是奇癢無比後來又疼得要命,好像也是用的這玩意兒的油給塗抹了幾次,才治好的。

    這些記憶也都比較模糊了。

    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前世網路發達以後,在網上查詢魯迅先生筆下的『猹』為何物的時候,才對家鄉的獾子有了清楚的認知。

    之前他只當猹這玩意兒就是老家的獾子呢,畢竟獾子也偷瓜嘛,後來知道了,獾子是豬獾,也有地方叫獾豬,而猹則是狗獾,這兩個是不同的生物。

    《少年閏土》中有一段閏土和迅哥兒的對話,是這樣的:

    「晚上我和爹去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賊么?」

    「不是。走路的人渴了摘一個瓜吃,我們這裡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豬,刺蝟,猹。月亮地下,你聽,『沙沙』地響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輕輕地走去……」

    ……

    看吧,這段描寫猹的,其實已經清楚地把豬獾與猹區分開了。

    「就是不知道這玩意兒的肉騷不騷,做出來好不好吃,魯迅先生也沒提起過。」

    陳凌用扁擔撥動了幾下獾子的屍體,發現還挺有分量的,起碼有個二三十斤,就提著一根後腿收進了洞天:「多少是塊肉,不能浪費了,實在不行就熬成油,有誰想用的時候也能用到不是?」

    這樣想著,心裡卻忍不住有些感慨,也有些好笑,看來不知不覺之間,被自家媳婦影響的,他現在也變得越來越知道勤儉持家了。

    「咦?這獾子的毛看著好眼熟啊!」

    等轉過頭來,無意間瞥了眼地上的獾子毛,陳凌愣了愣。

    細細的回想了一下,腦海里又記起一件事來。

    大概兩三個月前的時候,記得剛栽種上樹苗不久,有一次小白牛就被墳地里的東西嚇得不輕,他進去找了找,啥也沒看到,就只發現了一處洞穴,洞口就有這種灰白色的質地粗硬的毛髮。

    之前還不知道是啥,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原來是獾子。

    「沒想到附近早就有獾子活動。也還好,

    我之前種啥東西都是即種即收,普通的菜長得也不快,不然被獾子這東西盯上,還真經不起它們禍害。」

    獾子這玩意兒喜歡吃昆蟲和小動物,像蚯蚓、青蛙、老鼠等都是它們的食物。

    但最招人恨的是偷吃莊稼,玉米、花生、紅薯、西瓜,或許是這些東西有甜味,它們禍害起來是非常起勁的,破壞程度僅次於野豬,而自家蔬菜少不得溪水澆灌,就算經過稀釋也有特殊味道,對生物有極強的吸引力。

    難保不被獾子盯上。

    陳凌望了望還在灌木叢那邊不斷刨土的小金,心說可能這就已經盯上了,洪水后也基本沒人來,就把洞穴從墳地里遷到了這邊。

    「別挖了小金,獾子洞深得很,還七拐八拐的,白費那力氣幹啥。」

    洞穴周圍的土都刨出來一堆了,還沒抓到獵物,小金挺不甘心的,但陳凌不讓它挖了,它也就聽話的停止了挖掘,跑到他跟前搖著尾巴,哼唧著撒嬌,它也是多少有些氣餒。

    「好了好了,先放它們一馬,晚上我們再來一趟,它們還不跑的話,我們就拿煙熏,用水灌,不怕它們不出來。」

    陳凌摸了摸小金的腦袋安撫道。

    獾子這玩意兒穴居,喜歡在荒丘、路旁、田埂等處挖掘洞穴,也侵佔其他獸類的洞穴,比如山狸子洞、狐狸洞。

    但經常就算搶了別人的老窩,它們也會重新擴建的。

    獾子的前爪異常鋒利,挖起洞來非常快,一般是直上直下的,最深的能有十米,普通的也有數米深淺,等到產崽兒期的時候還會橫向挖掘,四通八達的,留出其他洞口來逃跑,很有狡兔三窟的意味。

    他剛才聽洞穴里的動靜,顯然不止一隻獾子,多半就是在哺育期,這時候的獾子洞,天知道挖到哪裡去了。

    小金跟它們較勁,純屬白費力氣。

    把兩隻狗安撫了一下,又放了會兒鴿子。

    之後他繞著自家果林轉了轉,發現山腳的小水溝也變寬了,有青碧色的水在流淌,往西北處的山根下走了走,竟也有水從山上流下來,注入到水溝之中。只是水流很細小,也不如南山處的山泉水清澈,應該也是這次的雨太大了,在山上低凹處蓄了不少水,這是流下來的。

    本來這沒什麼值得稀奇的,但陳凌發現,水溝四周居然有不少野物的足跡和糞便,雜草間還有吃剩下的骨頭羽毛之類的,明顯是山裡野物的蹤跡,就是憑藉這些簡單的痕迹,看不出來都是啥東西留下的。

    他連獾子毛都認不出,這些東西就更別提了,只知道留下痕迹的肯定不是一種野物。

    「這傢伙,晚上還是不來了,萬一有狼和野豬下山,不是我能招架得住的。」

    陳凌心裡警惕起來。

    原本想趁傍晚天氣涼爽,來鋤鋤草,澆澆水的。

    現在看來還是算了,明天清晨來也一樣。

    眼見著到了正午,日頭越發毒辣,熱的兩隻狗都沒力氣亂跑了,吐著舌頭跟在陳凌身邊,慢慢走著,連不遠處的墳頭上幾隻探頭探腦的山狸子也沒心思去追了。

    陳凌瞄了兩眼,就撿了塊土坷垃,用力的丟了過去,嚇得這些山狸子急忙把腦袋縮回了洞里,等他走遠才炸著毛出來大聲叫著控訴。

    這東西跟獾子一樣,喜歡在地上打洞,尤其喜歡在墳地里,而且叫聲還難聽得很,所以村民們見了都覺得晦氣。

    「天太熱了,走,咱們回家。」

    陳凌叫上狗,喚回來鴿子,就起身往家裡走。

    現在村裡各家各戶的房子基本都建到一半了,有的人家裡丁口多,建房速度快,現在已經建好,並圈起了圍牆。

    陳凌走到村裡的時候,王立山一家正蹲在牆角的樹下吃飯,他家圍牆也弄好了,正在軋院子。

    見到陳凌帶著狗走來,他頓時叫道:「咦?這不是獾子嗎?這玩意兒滑溜得很,可不好逮,你從哪兒捉的?」

    「在山腳的田裡,家裡狗發現了個獾子洞,住了一窩獾子。可惜這玩意兒藏得深,就逮到一隻。」

    往家走的時候,陳凌就把獾子取了出來,讓黑娃叼著,不然回到家就不好往外拿了。

    二十多斤的獾子,這點重量對黑娃來說輕而易舉,但讓其他人看到還是挺驚奇的,對獾子驚訝的同時也很是羨慕陳凌,心說有兩條這樣的狗,富貴這娃還真是有福氣,不咋幹活也快頓頓有肉了。

    「你家狗就是靈,這是聞到了獾子身上的那股子騷氣,今天你娃有口福了,立獻前些年套到過一隻,那傢伙比羊肉鮮,比狗肉香,老帶勁了。」

    王立山說著,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周圍人家也對獾子評頭論足起來。

    「獾子肉真有這麼好吃?」

    陳凌好奇的問道,野物腥膻氣重,大多難處理,他記得獾子這玩意兒熬出來的油聞著都有股子怪味道。

    這時,在附近住著的陳大志聽到動靜,拎著菜刀就跑了出來,看到黑娃嘴裡叼的獾子,頓時大笑:「哈哈,富貴你還真是撿到了。獾子這玩意兒賊精賊精的,都是摸了黑才從老窩爬出來哩。前幾年種草莓的時候碰見過一隻,夜裡俺跟你嫂子拿鋤頭追,結果把它逼急了還抓人咬人,凶得很。」

    「不過確實好吃,去了腥臊氣后,用土鍋炒完再燜,那味道絕了,神仙吃了也站不穩。」

    陳凌聽得被勾起了饞蟲,但這東西他沒做過,還真不會處理,心想用溪水泡上也不知能不能行。

    結果眾人見到他這模樣都笑起來,王立山又說:「你不會拾掇沒事,俺給你支個招,你待會去國平大哥家走一趟,就說準備燉肉,給他要點調料,秀芬大嫂攢了好些味稀奇古怪的藥材哩,去腥增香怎麼用怎麼好,處理個獾子還不簡單。」

    陳凌聽后眼睛亮了,「這個靠譜,我回去就試試,等獾子肉做出來,大伙兒都來嘗嘗。」

    大家饞歸饞,但陳凌說了這話,誰好意思真答應呢,就半開玩笑的說這點獾子肉不夠幾個人吃的,去他家吃還得搭上瓶酒,不划算。

    「這話說的,來我家還帶啥酒?獾子少見,咱不就為吃個新鮮嗎?」

    結果眾人只笑,並不肯應。

    倒是陳三桂的兒子陳寶栓挺意動的:「富貴,晚上來俺家打平伙咋樣,正好剛堵了窩鵓鴿,加上你的獾子肉,那絕對香得很。俺達那還有好酒,咱們晚上不醉不歸。」

    沒等陳凌說啥,旁邊幾個人就聽不下去了。

    「你可拉倒吧,一窩鵓鴿才幾兩肉,還好意思說打平伙哩。」

    有說話難聽的更不留情面,吸溜著野菜挂面嚷嚷道:「你個賣媳婦的,別是看富貴身子骨壯,比楊鋼蛋氣力還大,想讓你媳婦借種吧。」

    這話不知咋回事,好像還真戳到陳寶栓肺管子似的,本來就醬紅的臉色一下青紅交加,連罵幾句日你祖宗的,你家才借種,就扭頭呼哧呼哧的回家了。

    其他人聽了笑得更歡。

    「不懂事的玩意兒,凈給三桂叔臉上抹黑,富貴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陳凌聞言也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自己現在地位還拔高了,也有人跟自己說不要跟別人一般見識了。

    隨後瞄了眼陳寶栓的家說道:「寶栓跟香草兩口子不是挺難纏的嗎?以前替喜子說兩句好話都上別人家堵門了,立輝哥你也不怕人家跟你鬧。」

    「怕個啥?這混球現在指望著別人幫他建房呢,再敢炸刺,你看誰還搭理他?要不是大伙兒看三桂叔的臉面,就靠他們兩口子,他這房子能建起來才怪哩。」

    王立輝說著沖王立山努了努下巴,別的不說,他們這幫親叔伯兄弟都住在邊上呢,誰來撒潑也不怵。

    陳凌這才恍然。

    「富貴你仔細著點,香草那婆娘別看潑辣,骨子裡騷得很,沒看這段日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沒事就站門口招漢子哩。聽說還舍下了臉面,去秀芬大嫂那裡求了好幾次偏方了,你可別被沾上。」

    王立輝這人嘴上不把門,把陳凌也搞得臉色黑下來,無語至極。

    他也不敢跟這伙兒漢子閑扯了,叫上兩隻狗就回了家。

    結果又惹得一通怪叫,說這娃到底年歲小,臉還是太嫩,這才哪到哪呢,真正帶葷的他還沒往外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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