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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夜仗劍 - 65:樓觀道字體大小: A+
     

    當天,樓近辰拿了錦繡袋裝着行禮後,跟着海明月離開了望海道閣。

    連飯也沒有吃,就在那些各異的目光之中離去。

    至於錦繡袋之中的夫子準備的那一套書他自然是沒有拿出來。

    然後兩人踏雲而行於空中,速度並不快,海明月似乎有什麼心事一樣。

    沒多來到了一處莊園上空,那莊園說不上大,當兩人落入莊中之時,立即有一個穿着一身紅衣的女子跑了出來,拉着海明月的手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了,海明月打斷她的話,將樓近辰介紹給對方。

    紅衣女子名武凌,很英氣的一個名字,似乎和她人很配。

    紅衣女子立即帶着兩個進屋飲茶,然後向海明月打聽樓近辰的來歷,樓近辰坐在一邊,靜靜的喝着茶,吃着糕點,兩女子都以爲樓近辰心情不好,只是樓近辰心卻在想着着一件事。

    “樓近辰,你沒事吧。”海明月問道。

    “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樓近辰說道。

    “想什麼?”武凌問道。

    “我來這之前,有人跟我說,望海角人與異族混居,是個混亂危險之地,可是適才聽海明月所說,這裡修行鬥法習慣似乎與傳聞不太一樣。”

    “你說的這是很久以前了,曾經這一片地方確實混亂,但凡動手,必分生死,各種陰毒法術層出不窮,直到三君定下條約之後,這望海角才平靜下來。”海明月說道。

    樓近辰明白,這望海角曾經混亂過,但後來被強者定了規矩,觀主並沒有來過這邊,只是憑着本能的感覺這邊可能會很亂,而季夫子則並沒有說這邊有多亂。

    “但是,這規矩都只是表面上的,這些年來,三君先後失蹤,這一規矩也只能維持在望海角平原了,我們不希望回到那種動輒分生死的境地中,所以大家都勉力的維持着這一秩序。”海明月說道。

    “我明白了。”樓近辰說道。

    海明月與武凌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離開了,只剩下樓近辰與武凌了。

    武凌打量着樓近辰,默不出聲。

    樓近辰坐在那裡喝茶,

    也不理會她,只讓她看,倒是那小刺蝟每吃一口桌上的糕點就要看一眼武凌。

    武凌終於沉不住氣的問道:“你跟明月究竟是什麼關係?”

    “沒有任何的關係。”樓近辰說道。

    “不可能,沒有任何的關係她怎麼會把你介紹到我這裡來。”武凌說道。

    “你這裡不是需要煉氣士嗎?”樓近辰說道。

    “是啊。”武凌說道。

    “我就是。”樓近辰說道。

    “可是一個瞎子,怎麼教學?”武凌說道。

    “瞎子難道就不能教學了嗎?”樓近辰說道。

    “你可以住在這裡,但你如果要教學,除非打贏我。”武凌說道。

    “哦。”樓近辰聽明白了,她收留自己是看在海明月的面上,並不是覺得自己能夠在這裡教學。於是他站了起來,說道:“多謝招待,只是樓某並非仗劍鬥狠之輩,後會有期!”

    樓近辰說完,抓起桌上刺蝟,劍挑起錦繡袋便走。

    “你……”武凌看樓近辰這個態度,心生一股怒氣,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走的,可不要到時又去明月那說怪話。”

    樓近辰卻是根本就沒有理會,劍挑着錦繡袋,扛在肩上走了出去。

    出了門,小刺蝟則是大聲的說道:“你這樣我不舒服,換一個姿勢。”於是樓近辰將他放在肩膀上。

    身後的莊園裡,後堂之中走出一個老者,只聽他說道:“凌兒啊,這是海明月送來的人,你把他氣走了,她若知道了如何是好?”

    “不怕,就說他自己走的就是了,爹爹,你說海家在望海道閣是不是已經失勢了。”武凌突然問道,此時的她一點也沒有見到海明月之時的那股英姿颯爽,反而充滿了算計。

    “怎麼說?”她父親說道。

    “海明月連一個講郞都無法安排進望海道閣,反倒將之送到我這裡來,這還不能說明海家在望海道閣之中失勢了嗎?”武凌微眯着眼說道。

    “凌兒啊,凡事不可絕對啊。”

    “知道了爹,我當然還會與海明月交好,但是王公子那邊,也需要親近一下啦!”武凌說道。

    “凌兒你心中有數便好。”

    ……

    樓近辰拄着劍,沿着路四處走着,慢慢的來到了一個片人口匯聚之處,這裡有着縱橫的街道,商旅匯聚,當然也有一些小的道場開設在這裡。

    正路過慶豐商行,在這商行前一大批的人正在卸貨。

    其中有一個小女孩子卻眼尖的看到了樓近辰從前面經過,快速的跑過來,仰着頭看他肩膀上的刺蝟,她也不說話,樓近辰停下腳步,畢竟相處過一段路,她只一靠近樓近辰便知道是她。

    笑着揉了揉他的頭,說道:“倒是緣分,又遇上了。”

    大掌櫃也在不遠處,看到樓近辰,遠了遠的拱了拱手,樓近辰感應到了其氣息。

    見前方一家酒樓,刺蝟在他耳邊說道。

    樓近辰拄着劍走了進去。

    這酒樓倒是裝點的雅緻,盡顯幽靜。

    “客官是堂食還是去樓上的雅間?”一個小二殷勤的問道。

    “有什麼差別嗎?”樓近辰問道。

    “瞧您說的,看客官的樣子,大概是今日到的望海望,在二樓雅間可請一位善解人心的姐兒爲您說說這望海角的風土人情,亦可爲陪你您喝上幾杯,解解悶兒。”小二彎着腰淺笑着說道。

    他的笑恰倒好處,不讓人覺得猥瑣,又讓人覺得親近,但是樓近辰是瞎子,不過,小二顯然也是見多識光,他不能夠確定對方是真瞎還是假瞎,更何況是會有一些奇人異士,即使是瞎的也能夠知道外在一切。

    “那,去雅間。”樓近辰說道。

    小二立即欣喜的說道:“好勒,爺,我領您去。”

    來到二樓,他領着樓近辰進入一個小隔間,說道:“您,稍坐,姐兒馬上就來。”

    樓近辰坐在那裡,感知着周圍。

    待會有什麼樣的‘姐兒’來,樓近辰纔不在意,他要的是這種開盲盒的樂趣。

    不會一會兒,門被敲響後便被推開,一個白衣女子輕盈的邁步進來,此女子看上去柔弱嬌小,髮絲柔而微卷,在額頭形成了微卷的留海,擡眉看向樓近辰的那一眼之中,彷佛有着霧一般,我見憂憐。

    只是樓近辰是一個瞎子。

    “爺萬福。”女子曲身行禮。樓近辰端坐不動。女子看着蒙着眼的樓近辰,面露思索之色。

    “爺,你需要吃些什麼呢?”女子問道。

    “都有些什麼?”

    “我這有制式餐品,亦有單點餐品,若您沒有忌口,小的建議您可點一份單人制式餐品,可嚐到望海角獨有風味。”女子說道。

    “那就依你所言,再加一灌椰奶酒。”樓近辰說道,這椰奶酒是他之前跟着商隊一起時聽說的,據說是望海角特色酒之一。

    這女子雖然看上去柔弱,卻也很會聊天,只要問了句,往往能夠答上一整段。

    樓近辰喝着椰奶酒,好喝是好喝,但也確實沒有多少酒味,至於那各種各樣的菜品拼盤,對於樓近辰來說也就一般,來這這邊,除非是高端食材烹飪出來的食物,要麼然的話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覺得驚豔的。

    不過,值得叫好是,每一口都是前面的女子喂的,畢竟可以不用自己動,而且自己還是一個瞎子。

    “爺,你初來望海角,想必還未住處,不如就在這裡住下吧。”那女子擡頭,眼中煙雨朦朧,彷佛要纏繞到樓近辰的心裡去了。

    同時,一根青蔥似的手指朝着樓近辰的眉心緩緩的點去,她的指尖卻朦朧着一點黑煞。

    樓近辰笑了,突然擡起手,指尖正好點在她的指尖上。

    剎那之間,面前的女子手和臉便像是蛋殼一樣的破碎,再也包裹不住裡面的東西,十餘隻觸鬚探出頭來在虛空裡扭動,那伸過來的手指也變成了章魚觸手,而頭竟是一隻章魚頭,一對大大的眼睛充滿了魅惑。

    樓近辰哈哈大笑,起身,她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自上的法術怎麼被破去的,直到樓近辰走出了雅間,才聽到雅間之中傳來尖叫。

    立即有一串的腳步聲涌了來,樓近辰下樓,還沒有出去,便被人圍上了。

    “客官,您對我們的姐兒做了什麼?”一個人問道。

    “哦,你們怎麼不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麼?”樓近辰笑着說道:“多少銀子。”

    酒樓之中的人已經知道了原因,其實他們不需要問便知道。

    “一千兩銀子。”

    樓近辰冷冷道:“你們好好說,我必不少你們銀子,但不要想訛我”

    他錦繡袋中摸出兩錠銀子,扔了過去,大概三十幾兩的樣子。

    有人接銀子,有人來拉樓近辰袖子,突然,錚的一聲劍鳴,一片銀光從環繞着樓近辰綻放,那些想要環繞着他不讓他走的人,剎那之間被一股冰寒罩身,身體一僵,頭頂一動,髮髻已經被挑破。

    “哈哈哈!”樓近辰大步而去。

    來到大街上,繼續熘達。

    “樓近辰,他們不要你,你自己就開一家道館吧。”蹲在樓近辰肩上的小刺蝟突然開口說道。

    “你剛纔一直不說話,就是在想這個嗎?”樓近辰說道。

    “是啊,望海道閣,還有那個女人,氣死我了,我都想用刺扎她了。”刺蝟說道。

    “你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既然走了那麼久纔來到這裡,至少不能夠就這樣灰熘熘的離開,既要留下,那就在這裡留下些東西吧。”樓近辰說道:“我所過之處,必有痕跡存留,哈哈!”

    於是,樓近辰買下了一間小院,然後找人做了一塊招牌,招牌上面寫着:“樓觀道!”

    看着這招牌,樓近辰心中是有些羞恥,雖然他可以解釋成‘樓近辰觀法演道’的縮寫,但畢竟已經有珠玉在前。

    “不過,招牌既立,那就要做到這不讓這三個字蒙羞,畢竟這三個字不僅是屬於我。”樓近辰心中想着。

    再請人打掃完之後,他身上的銀子算是差不多用完了。

    正當他希望能夠有人來拜師學藝給自己交點學費之時,之前慶豐商行的大掌櫃的孫女,不知道怎麼找上門來,她欣喜的看着小刺蝟,然後拉着她的爺爺說要來拜師學藝。

    大掌櫃是想讓自己這個孫女能夠進入一個大一點的道場的,但是孫女賴着不走,他又想到樓近辰一路獨行那麼遠,且單人只劍可殺那麼多的山匪,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且其人性格似乎頗爲大度,不與自己計較之前路上發生的事。

    又想到這裡離家裡近,每天可以讓囡囡自己過來,甚至她如果不想回來,都可以送飯到這裡來給她吃。

    於是便同意了,但是大掌櫃卻又欲言又止。

    樓近辰便問他有什麼話要說。

    “我聽說在望海角立道場,是需要經過各家道場聯席同意的,如果未得同意,不能夠立道場。”大掌櫃的說道。

    “憑自己的本事教徒弟,還需要人同意嗎?”樓近辰問道。

    “是的。”大掌櫃說道。

    “那他們要怎樣纔會同意?”樓近辰問道。

    “好像是聽說有一個閉門演法,勝過了一定數量的人才可獲准許。”大掌櫃的說道。

    於是樓近辰笑了,說道:“若是如此,便最好不過。”

    他就是討厭大家來講什麼規矩,若只動嘴不動手,到時自己一張嘴哪裡說的過那麼多人,而若自己說不過便要動手,那就顯得太沒度量了。

    那小姑娘的小名叫囡囡,大名叫楊姣,她可以一直坐那裡喂小刺蝟吃東西,她自己就看着,也不說話。

    樓近辰有心想教她一點東西嘛,她卻沒有絲毫興趣的樣子。

    這讓樓近辰有些犯難,要知道,那楊大掌櫃心中是想要自己這個孫女學點東西的。

    一連幾天後,樓近辰正躺在一張躺椅上,一根手指在比劃碰上,他在練習御線,一線絲錢在虛空裡,時而穿刺,時而環繞成圓圈,忽而直向上而去,至房頂處又直刺而下。

    突然有一串腳步涌了進來,

    是幾個年輕人,他們直闖門中,大聲道:“誰是允許你在這裡開道場的,你沒有經過道會的允許是不可以私開道場的,你不知道嗎?”

    其中有當先一人指着樓近辰說話,另又有人便直接跳起來,去摘他掛在院中二樓處的招牌。

    突然,一道微光穿過虛空,穿過對方兩手的間隙,直接刺在了那個摘招牌人眼睛上。

    “啊!”那個年輕人眼睛驟痛,瞬間失去了平衡,從空中掉落下來,捂着眼睛。

    “你敢傷人?”爲首的年輕人心中一驚,他可看不清面前之人虛實,但是既然敢來開道場,必定有幾分本事。

    不過,他心中也明白,這一類擅自開道場的人,必定是外鄉人,不懂這裡的規矩。

    而他身後有着整個整個望海角道場聯席會,自然不會怕這些外鄉人。

    “什麼道會,沒聽說過。”樓近辰說道。

    “望道角道場聯席會,你沒聽過沒關係,現在我便是爲告知你的,不得道會允許不得擅自開設道場,現在我就要把你的牌摘去。”

    他說完之後, 還想到一眼剛剛掉下來的同行,見他捂着的眼睛揉了揉之後,只是有些泛血絲,並沒有多大的問題,便知這個外鄉人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輩,心中自然是不懼。

    他一躍而起,便要將那招牌摘下,卻聽一聲怒喝:“滾。”

    隨之一團風涌出,瞬間將他們裹在其中,他們想要掙脫,那風卻如旋渦,似無形的海浪,卷着他們來到高中,竟是讓他們拋飛過前面一棟房子,風驟然散去,一個個摔落在街道上。

    街上人來人往的人都看着,那幾個年輕羞怒,不顧身上的痛,心中憤恨的相互攙扶着回到道會駐地去。

    “樓近辰,你要打架了。”小刺蝟說道。

    “我不遠千里來此,本當會一會此間人物。”

    樓近辰伸手接過緩緩落下的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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