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

衆人並未阻攔，而是遠遠在後跟蹤，想要跟隨鯊魚頭妖魔抵達目的地。

“這海域深處……更加混亂了，看來要抵達目的地了。”

姜守道低語。

在這海域深處，大量的樹木生長，如同一片海底叢林，偏偏還伴隨着熊熊燃燒的烈焰，狂風引起的漩渦，這等混亂的場景，哪怕是衆人也都少見。

“那邊……是一個法陣？”

蘇長空一眼便看到遠處混亂的中心點，隱隱約約有一個巨大的法陣，接天連地般，大量的海水匯聚周邊，形成了巨大的漩渦，隔絕外界。

除此之外，蘇長空感受到了那周圍有一道道妖魔的氣息，這些妖魔的氣息很強大，不下三十頭，其中有數道妖魔的氣息之強，更是僅次於天魔，疑似妖魔王者！

“那人……是姜聖皇！”

“藥聖他也來了？”

蘇長空等人到來，這些妖魔的注意力自然是全部集中在了他們身上，妖魔中也有關於古聖國高層的情報，一下便認出了衆人的身份。

一衆妖魔也吃驚，姜聖皇是古聖國國主，成名已久，而藥聖更是曾經九大古聖之一轉世歸來，絕對是重量級人物！由不得他們不如臨大敵！

“這是一座法陣……非常玄奧、古老的法陣，我從未見過！”

儒雅中年姜奇正神色凝重的看着遠處那座巨大的法陣，沉聲道。

“連奇正都不瞭解的法陣？”

姜聖皇等人都吃驚。

姜奇正，擅長的乃是陣法之道，他在陣法上的造詣水平，古聖國無人能出其左右，可他也言稱看不出眼前這座法陣的來頭，只知道非常玄奧、古老。

“轟隆隆！”

忽然間，一股至高、威嚴、邪惡的氣息在這渤海深處蔓延開來，彷彿厚重的烏雲壓蓋而下，這股氣息之強橫、霸道，哪怕是姜守道等大神通武聖，都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天魔！”

衆人心中立即浮現出一個名詞來。

能給他們帶來如此強橫的壓迫力的，必然是天魔無疑！

“是當初那個神使……”

而蘇長空感受到這股強大又熟悉的氣息，頓時心中泛起了波瀾。

當初在古海之中，蘇長空遇到的最可怕的敵人，就是那神使，當時的他在神使面前，完全就是一隻螻蟻般，任由揉捏。

神使卻是因爲蘇長空身上的妖魂印來了興趣，順手舉行了化妖儀式，如今的蘇長空這副妖魔之軀，就是拜他所賜！

在這古海之中，有大量妖魔聚集，更有天魔盤踞，而這頭天魔正是蘇長空之前遇到的神使！

“海夜，果然是你……在這古海之中究竟想要幹什麼？”

感受到這股氣息，華善緊盯着那法陣中若隱若現的魔影，他沉聲開口道。

曾經九大古聖與天魔衆交過手，華善自然能夠通過氣息判斷出對方乃是天魔衆中的海夜，也是一位極爲可怕的存在！

“我在做什麼，難道你看不出來麼？”

天魔海夜輕笑道，聲音迴盪在海底之中。

“果然，你是想要竊取天道！這會導致這方天地變得不完整，甚至混亂、崩潰！”

聞言，華善有些咬牙切齒的道。

這世間有規則，有各種道路，天地也有天道，是各種道的集合體，如此這世間纔有風雨雷電，有日起日落。

可如今海夜在這古海之中做的事情則是要藉助法陣，從天道中竊取力量，這會導致天道紊亂，天災不斷，五行顛倒，完全就是要將這方天地的根都給掘掉，讓華善都爲之怒不可遏！

“那法陣……是竊取、煉化天道力量的法陣？”

而擅長陣法之道的姜奇正也渾身一顫，怪不得他從未見過這種法陣。

“能煉化天道力量的法陣！”

蘇長空也不禁眼眸中閃爍着光芒，仔細的看着眼前這巨大的法陣，一條條繁複的陣紋交錯，散發着古樸的光澤，讓蘇長空若有所思。

海夜冷哼一聲：“你們九個傢伙不就是從天道那裡竊取來了天道碎片，不然如何能夠勝過我們一籌？你們能做，我們又爲何做不得？”

此話一出，讓衆人都不由得有些驚愕的看向華善。

華善則沉默不語，海夜說的是事實。

九大古聖爲何強出其他人一大截，甚至能夠將全盛時期的天魔衆都通通擊敗、鎮壓，不僅僅是因爲他們每個人都是人族最頂尖的強者，更因爲他們有其他的手段，即獲得過天道碎片！

天地間各種道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完整的天道，九大古聖當初在那個無比混亂、絕望的年代，爲了能夠讓人族延續下去，度過劫難，九大古聖聚集在了一起，匯聚各自的智慧，最終成功的鑽研出了竊取、煉化天地大道力量的法陣。

天道的力量被煉化爲碎片，九大古聖各自獲得了一塊天道碎片，並將之煉化融入己身，從而掌握了強過其他武聖一大截的力量，才能夠帶領人族戰勝妖魔，開闢出古聖國！

竊取天道的力量，會導致天道紊亂，變得不完整，是一種竭澤而漁的事情，當初九大古聖如此做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否則人族都延續不到現在，早如真獸般被妖魔滅族。

海夜爆出這等隱秘，用來反嗆華善，讓華善的確有些無法反駁。

海夜哈哈笑道：“華善，這天地間一切規則都是用來打破的，只有永恆的實力纔是最真的，你何必爲了那些螻蟻而粉身碎骨呢？加入我們，你也可成爲我們中的一員，地位並不在我們之下，等待天魔神現世，我們都將超脫這片天地！”

海夜在勸華善加入他們，以華善等古聖本身的底子，一但轉化爲妖魔，那立即就是天魔衆的一員，地位只在天魔神之下！

蘇長空等人都默默的聽着，他們心中同樣翻起了驚天駭浪，從這天魔海夜的口中知曉了從未聽說過的隱秘，以及九大古聖之所以凌駕於其他所有武聖之上的秘密！

以法陣煉天化地，竊取天道之力，化爲天道碎片，從而更上一層樓，但這卻是危害這片天地的行爲。

華善蒼老的面孔上有一絲疲憊，但他眼神則很堅定：“我們九人能夠成功煉化天道碎片，是因爲天道眷顧，它相信我們會維護這片天地的億萬生靈，縱然粉身碎骨，老夫亦不會後悔！”

天道碎片即使擺在眼前也並非能輕易煉化的。

九大古聖是應運而生，每一個都有獨特的本領，在某一方面的成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因此才能夠成功煉化天道碎片，都是心性堅定之輩，不會輕易的背棄自己的道路。

正如海夜所說，如果九大古聖加入妖魔一族，那輕而易舉的就能夠獲得更強的實力，更高的地位，甚至將來超脫這片天地，但他們卻選擇了寧願熬過萬古歲月，輪迴轉世，都要阻止妖魔一族毀天滅地。

“必須破壞掉這法陣……不能讓他成功煉化出天道碎片。”

華善向其餘人傳音，無比凝重。

“是！”

姜聖皇、蘇長空以及姜家的三個大神通武聖，都同樣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九大古聖能勝過天魔衆，是因爲他們煉化了天道碎片，才能夠更勝一籌，但若是妖魔一族也擁有了天道碎片，天魔再將之煉化，那必然實力暴漲，那時候孰勝孰敗就不好說了！

無論如何，必須毀掉這法陣，阻止海夜竊取煉化天道的力量！

“嘩啦啦！”

華善沒有再廢話，率先出手，一股充滿勃勃生機的力量在這海底蔓延，海水涌動，一條條藤蔓自海底生長而出，眨眼間變得足有數十里長，每一條都粗壯萬分，宛如一條條木龍。

那一條條木龍，瘋狂的向着那接天連地的法陣纏繞而去。

“華善，既然你冥頑不靈，那今日本座就要讓你徹底的魂飛魄散！”

法陣中，響起海夜狂怒的咆哮聲，他在此地以這‘煉天大陣’竊取、煉化天道之力，只要能成功煉出一塊天道碎片，並將之煉化、融入己身，那必然是能脫胎換骨，更強過從前，哪裡可能讓外人輕易將之破壞掉？

“轟隆隆！”

咆哮聲中，整片海域都在震盪，一股恐怖到極點的妖力將附近的海水都給渲染的濃稠如墨，這些海水像是有生命般，化爲了一顆顆猙獰的巨大魔頭，向着那一根根纏繞而來的藤蔓噬咬而去。

“嗤嗤嗤！”

有藤蔓被這些魔頭給噬咬的斷裂，但也有藤蔓洞穿了魔頭，轟擊在法陣之上，令法陣一陣陣的搖晃。

“都給我上！殺光其他人！”

而海夜更是一聲令下，命令手下的妖魔們出手，不求他們能夠擊殺華善，只希望他們能夠擊殺蘇長空等人，必然能讓華善顧此失彼，如此就能夠爲他創造機會！

“是！”

潛伏在海域中的三十多頭妖魔，在得到海夜的命令後，都毫不猶豫的向着蘇長空等人撲殺而來，對他們來說，天魔的命令就必須執行，哪怕是去死！

畢竟即使真的死了，將來也能重新重現這片天地，但若是背叛了天魔，那就等於背叛了天魔神，就沒有未來了。

“殺！”

三十多頭妖魔，全部都是真正的妖魔，最弱的都能匹敵神體境，其中最強的八頭妖魔，氣息之強只比天魔弱，是妖魔中的王者，可匹敵大神通武聖！

“受死！”

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的姜勝面對這些來勢洶洶的妖魔，他面容上則有些亢奮，絲毫不懼，戰意昂揚，他周身密密麻麻的神紋閃耀，揮拳砸出。

轟隆隆！

這一拳擊出，威勢狂猛的可怕，就跟引發了大海嘯一般，擠壓向前方的撲來的數頭妖魔。

“噼啪！噼啪！”

儘管這幾頭妖魔實力都不弱，可面對這可怕的一拳，竟是承受不住，強悍的妖魔之體四分五裂的炸碎開來，若非具有不死之身，這些妖魔一個照面就會被斬殺！

一身銀甲的姜聖皇則是表現的很平靜，他一槍刺出，像是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限制，輕鬆將一頭妖魔的頭顱洞穿，並且那頭妖魔的識海也被一股波動破壞，當場斃命。

姜聖皇作爲古聖國千年來最強者之一，他的實力之強，在大神通武聖中都是最頂尖的，早早修出元神，一般的妖魔在他面前與螻蟻無異！

“姜家的姜聖皇，聽說你是古聖國千年來最強者，就讓我們來會會你！”

一狼頭人身，渾身妖氣如深淵大海般的妖魔咆哮着，這是一尊妖魔王者，在他身旁，還有其他兩個形貌各異，但都極爲強大的妖魔王者，向着姜聖皇撲來。

“想送死……那就來吧！”

姜聖皇面對三個妖魔王者，他亦是沒有絲毫畏懼，銀色的戰甲將他映襯的偉岸如天神，一杆白銀戰矛有洞穿天地的神威！

這些妖魔王者也知曉姜聖皇的實力在大神通武聖中也幾無敵手，毫不猶豫的以多敵寡。

包括姜守道、姜奇正都是成名已久的強者，都有妖魔王者進攻他們。

反而是蘇長空，竟沒有妖魔王者主動對他出手。

“那個是人族妖孽蘇長空？我們一起上，將他撕成碎片！”

而不遠處的黑暗中，那些妖魔也盯上了蘇長空，認出了他的身份。

這些妖魔都知曉關於蘇長空的情報，修出刀形元神，實力頗強，但比起姜聖皇等人，他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數名妖魔，向着蘇長空撲來。

這一幕讓蘇長空也暗暗無語：“這些妖魔將我當成軟柿子了！”

“那就……殺光他們吧！”蘇長空眼中寒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