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青烏縣，還有一伙人的勢力也是相當龐大的。

那就是以常務副縣長駱鐵生和縣檢察院檢察長武德為首的一夥勢力。

只不過是，他們這伙勢力比較隱晦一些，沒有牛百誠那麼的猖狂。

這只是兩股比較大的勢力而已，其它的，自然還有小的支流。

在陪同市領導和新來的縣紀委書記前往青烏酒店用餐的途中，駱鐵生和武德就明顯地走在一起。

駱鐵生則是忍不住在武德的耳畔道：「新來的這個縣紀委書記……我看……不怎麼樣呀？」

武德聽著，應了一聲：「嗯。」

隨即，駱鐵生又是言道：「這次……市委方面是怎麼想的呀？咋就安排了這麼一個小子來咱們青烏縣挑起紀委工作呢？」

武德便道：「可能是市委覺得咱們青烏縣沒救了吧？所以也就安排了這麼一個縣紀委書記來這兒和稀泥吧？」

「嗯。」駱鐵生應聲道，「我覺得……有這種可能？」

「……」

一會兒，待午飯後，市領導也就例行視察了一下青烏縣。

楊小川這天剛來，也是迷離模糊的，所以就跟著去視察了一圈。

總體來說，青烏縣的發展不怎麼樣。

怎麼說……沒有啥新的氣象，顯得比較的沉悶，整個縣城城區，都是些老式建築什麼的，街道也是比較的破爛。

反正看不到啥高樓大廈。

給楊小川的初步印象，就是臟、亂、差、舊。

這就是楊小川對青烏縣的第一印象。

隨後，跟著市領導們去視察了一下那個啥……青烏縣開發區。

但是到了那個所謂的開發區，大家都很失望，因為壓根就不是什麼開發區，而是一片廢棄的荒地。

倒是圈有那麼一片地在那兒，也堆有那麼幾堆磚頭在那兒，但是那些磚頭啥的，都長青苔了。

看到這一幕幕，楊小川心裡很是沉重。

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壓力和責任感。

因為從這些表面的現象來看，不難看出，青烏縣的風氣不怎麼樣。

也感覺出，青烏縣的百姓都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而他楊小川，作為青烏縣新上任的縣紀委書記，就得有這種擔當，有這種責任，要去改變青烏縣的不良風氣。

但是，初到這兒，還是人生地不熟的。

所以此刻，他所感到的是一種迷惘，還有一層濃濃的烏雲壓蓋在頭頂之上。

既然他楊小川來了，那麼就得想辦法將頭頂上空的這層濃濃的烏雲給驅散！

但是這事，談何容易呀？

顯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關於這些，還得從長計議呀！

在回青烏酒店的途中，楊小川與聶中遠同坐在一輛車上。

因為他們這些個市領導，要明天才走，今晚上住在青烏酒店。

與楊小川同坐在車後座的聶中遠，也就忍不住扭頭看了看他，問了句：「感覺……怎麼樣？」

由於車上的司機是聶中遠的司機，也沒有外人，所以楊小川也就苦悶的皺眉道：「任務很艱巨呀！」

聶中遠瞅著他那樣子，便是理解的一笑：「這就是考驗你的時候了。」

楊小川又是苦悶的皺了皺眉頭，然後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只是他心裡有些後悔來這兒了。

但是呢……他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而且，以他的性格，也是不會說出那些後悔的話的。

他楊小川就是這樣，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這個地方存在著大病，那麼也只有治咯！

不管咋說，他楊小川好歹也是個小村醫出身不是？

所以治病，他還是很在行的。

初步的，在他的腦海中已經理清了一些頭緒，那就是首先要熟悉這兒的一切。

這就像是看病似的，望、聞、觀、聽、診。

這些步驟，可是不能少了，否則的話，就不能對症下藥呀。

見得他楊小川不說話了，聶中遠也就忍不住說了句：「怎麼，後悔了？」

楊小川這才愣過神來，忙是回道：「沒有。後悔什麼呀？既然都來了，那麼就安定下來咯。」

「那你皺著眉頭，在想什麼？」

楊小川便是回道：「我在想，青烏縣的情況是太糟糕了。我感覺……要是市委方面有些魄力的話，不至於這樣吧？」

聶中遠也就說道：「魄力就看你的咯！總之，作為老大哥，我自然會是你堅強的後盾！不管你碰到了任何釘子，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的！我都會和你一起將釘子拔掉的！這就是咱們哥倆！」

聽得聶大哥有了這話，楊小川也就忍不住問道：「那你究竟還知道青烏縣多少事呀？」

「你是指哪方面？」聶中遠問道。

「比方說……劉喬英同志跟我說，說青烏縣號稱有尚方寶劍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就想知道，牛百誠究竟有啥厚實的背景和靠山？」

聶中遠皺了皺眉頭，然後回道：「青陽市有個袁老，你知道么？」

「袁慶光袁老？」

聶中遠不由得一怔：「你認識袁老？！！」

「見過兩次面。」楊小川回道，然後問了句，「袁老怎麼了？」

聶中遠忙是回道：「那個袁老就是牛百誠的乾爹。袁老的勢力相當龐大的，沒有人輕易敢動。包括我聶中遠也動不了。所以輕易不敢碰，盡量的避免。」

楊小川也就納悶了：「袁老真有那麼牛？！！」

「廢話！這麼跟你說吧，就咱們省內的部隊，他袁老一句話的事情，就能給調動起來！一般來說，我們是不敢與軍方硬碰硬的！」

說著，聶中遠又道：「副省長袁凡生，就是袁老的兒子，明白？所以我們一直都在考慮袁老的那層關係，明白？你以為牛百誠沒有硬實的靠山，他就敢那麼的猖狂呀？」

聽著這個，楊小川也就問了句：「袁老真罩著他牛百誠么？」

「廢話！以前在部隊的時候，袁老是牛百誠的老首長！他能不罩著牛百誠么？怎麼跟你說吧，在我之前的那位市紀委書記關慶夏，你應該知道吧？當時，陸倩不就是關慶夏的秘書么？當年，關慶夏就是因為想要動牛百誠，結果，馬上就被莫名其妙的調走了！所以我聶中遠才上的位，明白？」

說著，聶中遠又道：「袁老那個人，關係也廣著呢！就連咱們西川省省委書記都得給袁老幾分面子，明白？」

聽得聶中遠這麼的說著，楊小川倍感棘手的皺了皺眉頭……

但，同時，他也初略有了思路，那就是想辦法搞掂袁媛！

要是他和袁媛好上了，成為了那個袁老的孫女郎的話，那麼想必……那個袁老也就會左右為難了？

要是那樣的話，他楊小川想動牛百誠，那不是容易多了么？

但這，只是他心裡初步的想法。

所以他也沒有跟聶中遠說。

他只是說道：「看來……還真是很棘手呀？沒想到那個袁老那麼厲害呀！」

聽著他這麼的說著，聶中遠便道：「其實，咱們正想要動牛百誠的話，還是有辦法的！只要你的外圍調查成功了，拿到了確鑿的證據！到時候，我來想辦法就是了！這事，只要是鐵證如山，那麼就好辦了！大不了，我先捅到省里去，讓省里拿主意！所以……現在……咱們只是個部署問題，明白？」

楊小川便道：「關鍵是我剛剛來，還得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呢！」

聶中遠忙道：「沒事，不急！這事可以慢慢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楊小川又是想了想，然後言道：「除了牛百誠之外，還有誰的背景很硬實呢？」

「還有常務副縣長駱鐵生。還有檢察院的武德。」

說著，聶中遠又道：「可以說，你現在在青烏縣是寸步難行呀！公檢法那邊，武德掌控的，要是武德不但不配合你的工作，還反過來陰你一下的話，你可就麻煩了呀！至於縣公安局那邊……牛百誠掌握的，他自然是不會配合你的工作，所以……你現在在青烏縣，只能靠自己！而且，你還不能輕信他們！所以，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格外的小心！」

聽得聶中遠這麼的說著，楊小川又是倍感棘手的皺了皺眉頭……

這玩意……這麼個情況，沒有公檢法的配合，這紀委工作怎麼搞呀？

因為紀委在發現問題官員后，最終還得移交到公檢法那邊不是？關於訴訟，也得由檢察院來那方來公訴才是。

所以若是沒有公檢法的配合，那麼這個紀委工作還真就難搞呀！

由此，楊小川也就苦悶的說了句：「還有沒有更糟糕的呀？！！」

聽得他那麼的說著，聶中遠也只能表示無奈的笑一笑，然後說道：「你以為晏東林將你丟進青烏縣，是個好玩的事情呀？這些厲害關係，他晏東林可是早就知道了的！要不然，晏東林也不會說他有把握能毀了你不是？」

楊小川聽著，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咬了咬牙：「放心吧！既然我都來到了這兒，那麼我是不會讓晏東林看扁的！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娘的，青烏縣的這情況也太他媽糟糕了吧？怪不得整個縣城的發展不他娘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