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剛進鬼門洞時，水面還有些折射的光線，漸漸的光線沒有了，變得漆黑如夜。

果三兒點燃了船上的油燈，照亮了些許方寸之地。

「茱萸船之所以是夜裏行船，是因為鬼門洞的河水裏，有一種能發光的魚，我們叫它光魚或者引路魚。船夫可以乘着光魚的亮光行船。但是白天，光魚是不出來的，所以也就沒有茱萸船。」

暮潤恍然，「原來是這個原因。」

果三兒：「光魚長得也挺好看的，客官有機會可以瞧瞧。」

暮潤點頭，「那能吃嗎？」

「……」果三兒笑道：「當然能吃，聽說肉質鮮美，乃是上品。不過我們行船的船夫，從來不碰，看到偷捕者，也會阻止。」

「嗯，人家給你們指路，再把人吃了，那不遭報應么。」暮潤拿着一枚泡芙，正要吃……突然船身晃動，她忙丟下泡芙，抓緊了船舷。

「客官坐穩了，從這裏進入彎道，沒有光魚指路，我只能憑着經驗前行，會有些顛晃。」

「知道了。」暮潤兩隻手都抓緊了船舷，本來放在她膝蓋上的泡芙袋子也跟着傾斜，一枚一枚的泡芙，骨碌骨碌的掉進了河道……

一條漆黑的影子，跟上了他們的船。時而黑影浮出水面，把掉落在河面上的泡芙吞吃了。

果三兒行船多年，直覺有東西跟上了他的船，而且還很危險，額頭上漸漸冒出細細的汗珠。

暮潤只覺得船越行越快。

回頭看果三兒，見他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發白，問道：「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客官只管坐好。」果三兒回道。

「可能……坐不好了。」暮潤看到了船後方，有一條巨大的黑影子跟上了他們的船，「有麻煩上門。」

果三兒悄悄回頭瞅了一眼，這一看，差點兒握不住槳板，「是鬼頭魚。」

「什麼鬼頭魚？」

「鬼門洞就是由它得名。它的頭形似鬼怪，會吞吃來往的行船。只是它已經有百年沒有出現過，都還以為它已經死了。」

「看來咱們今天運氣挺正，遇上了百年不遇的稀罕魚，那怎麼辦？」暮潤問道。

「聽天由命。」果三兒奮力划船。

暮潤忽然「咦~」了一聲，「我的……泡芙！」

她終於發現自己的泡芙撒落在了水裏。而且，那條鬼頭魚，好像是在吞吃她的泡芙！

心念電轉，她背對着果三兒打開包袱，其實是自空間中，取出了一大包泡芙。

一個接一個的丟進河道里。

果不其然，這鬼頭魚就是跟着她的泡芙來的。

「……」

果三兒也注意到她的動作，「你在喂鬼頭魚？」

「如果這樣能不被吃，平安出洞，犧牲點兒點心也不算什麼。還有多遠？」

「以往要行一個時辰，現在……半個時辰不到。」後有鬼頭魚，哪兒還敢慢慢悠悠的划船。

「嗯嗯，果三兒兄弟，加油！」暮潤又撒了一把泡芙丟進水裏。

鬼頭魚吃的很是歡實，不時的擺尾，引起的水浪，還幫着果三兒划船了。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