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玄回道：「·我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蘇起的眼神，突然迸射出一道亮光。他手裏有些余錢，想要做點兒什麼，這個妹婿沒想到是個商人，真是打瞌睡送枕頭啊。

時玄，「收廢料。」

「啊？」蘇起又愣住，收廢料是什麼生意？

暮潤若有所思，「收廢品的？」

時玄看向她，「廢品……嗯，也可以這麼說。我從小接觸的最多的，就是廢料，如被扔掉的破傢具，廢鐵，破衣爛衫等等。後來我發現這些東西再重新一整理下，也能賺錢，比如廢鐵可以打造農具之類的，或者提煉成精鐵賣給鑄造司，舊衣服重新漿洗，能穿就穿，不能就編成毯子或繩子之類的。不過靠這些也發不了大財，卻可以讓那些流離失所的乞丐，有個活計營生，不再挨飢受凍。」

一時間，房間里安靜下來。

最後蘇父問道：「那你一個月五百兩哪兒來的？」

時玄拿起一匹綢緞，「除了收廢料，我還做生絲生意，開礦。」

「礦是朝廷的，你怎麼能拿到開採權？」

「我的礦不是榮朝的。」時玄回道，「是和一個小部落的族長合作開採，而且開採的也非金銀銅鐵。是石頭，鬼仙辰砂。」

「什麼東西？」暮潤沒聽說過這東西。

蘇起見她不知道，解釋道：「它還有個名字，硃砂。可入葯，但更多是作染料使用。」

暮潤恍然，「哦。」

「既然你有自己的營生了，為什麼還要進王府內當一個下等管事？」蘇父問道。

這問題問得好，暮潤也有點兒好奇。

時玄抬手撓了下耳根處，憨實笑道：「背靠大樹好乘涼，做生意上頭有人也好辦事。」

暮潤留意到他的耳根處，有一點浮皮，但被他搓抹兩下，浮皮又消失了。

果然是戴着假面的。

接下來蘇父的態度明顯好轉了，而蘇起也熱絡了不少，且三句話不離時玄的生意。

時玄對蘇家人的問話，亦是十分誠摯，問什麼答什麼。

暮潤見時玄差不多過了蘇家人這關，便去了廚房和龔氏一起準備飯菜。

龔氏大著肚子在揉面，見暮潤過來了，便道：「小小幫我把烤爐火塘里的火撤了。」

「好。」暮潤把火壓下，然後吸了吸鼻子，「是烤雞？」

「還有兩隻烤鴨，按娘說的秘法烤的，一會兒你嘗嘗好不好吃？」

「辛苦嫂子了。」

「跟嫂子客氣啥，說來你剛到時，娘身子骨不好，也沒給你做頓好吃的，嫂子心裏很是過意不去。現在娘身體見好，妹婿也來了，正好吃頓團圓飯。」

「嫂子千萬別往心裏去，這些都不是事。只有娘的身體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嗯。」龔氏看了看她，小聲道：「我看他長得挺面善老實的。」

「模樣就那樣吧。人挺好的。新婚那天，我沒有什麼衣服，他就給我買了好幾套，瞧著每一套都不便宜，少說要十兩。還有一些首飾，銀票什麼的，也給足了我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