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子注意到傅雲辰眼底的晦暗，忙閉了嘴，低垂了頭，朝甲板跑了，「屬下去看地勢。」

「同去。」鍾九緊隨其後。

劉小嬛雖然不懂，但是本能的離得傅雲辰遠遠的，只有這樣，才能感覺不到那切膚的毛骨悚然。

娘說的伴君如伴虎！

她現在懂了！

……

「有點兒餓。」暮潤忽然對傅雲辰道。

傅雲辰一時間愣住了，「你說什麼？」

暮潤道：「沒吃飯，有點兒餓了，你有帶吃的嗎？」

傅雲辰快速的眨了下眼睛，那種悚人的情緒瞬間沒了，立刻從懷裏掏出兩個用油紙包裹，還帶着他體溫的芝麻糖燒餅，「這個可以嗎？」

暮潤點頭，接過後，撕開油紙就咬着吃……面軟帶着芝麻糖的香甜，應該是剛出鍋不久的，很好吃。

而甜食，能撫慰緊繃的情緒，讓人心情變好。兩個芝麻糖燒餅吃完后，暮潤明顯覺得自己舒坦了許多。

也能平靜的看着傅雲辰，和他說些話。

至於他們周圍，除了河道的水浪聲，沒有一個活人，也不怕他們的對話被其他人聽到。

「對這個孩子，你有什麼想法？」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之前她的決定完全是個人想法，沒有顧慮他的感受。這方面，她確實做得不太妥當。

就算不要這個孩子，也該和他商量著，一起不要，而不是迫着他接受結果。

傅雲辰沒想到她會問他這個問題，「我……的想法嗎？」

暮潤點頭，「不過，我還是先說說我的想法吧。」

傅雲辰默然。

暮潤道：「孕育一個健康正常的孩子，沒有那麼簡單。我被語珊下了葯，這事你也很清楚。那些葯對孩子肯定有影響。如果生個傻子，或者身體哪兒有殘缺，怎麼辦？」

傅雲辰看着她，「孩子還在你的肚子裏，脈搏強壯就證明沒事。」

「……那是我的脈搏，他現在不過雞蛋大小，你怎麼可能感受到他。還有，藥物對一個胎兒的影響，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的想法確實很簡單，我想要這個孩子！哪怕他缺胳膊少腿，是個傻子。」傅雲辰看着她，眼神執著甚至帶着一抹決絕瘋狂。

暮潤抬手揉揉眉心，「反正這個孩子不能要，以後你想要我可以再懷。」

「不，以後你不會再懷了，只有這一個。」

「你怎麼知道？」暮潤回問。

傅雲辰不吭氣了，沉默半晌后，轉身離開。

邊走邊道了一句蠻橫霸道的話，「這個孩子，你生得生，不生也得生！」

看着他的背影，暮潤嘆了口氣。能生，她怎麼會不要，這是她的孩子……可明知道孩子有問題，還生的話那就是不負責任。正常人苟且世間，尚且要付出很多辛苦，更別說不正常不健康的孩子了，其成長中所承受的目光和壓力，最終都會化成痛苦。

傅雲辰心情很不好！

已經到了極致，任誰都能看出來。

所過之處，所有的將士都安安靜靜的，除了鎧甲兵器在行動間發出的聲音，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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