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米回道：「在集市上買的玩具和點心什麼的。裏面有一包炒栗子，我記得大嫂喜歡吃。」

說着就打開了布袋，從裏面取出一包炒栗子，個個都開着花口，露出裏面金黃的栗子仁。

「還記着我這口呢。」

「因為我也喜歡吃。」紅米給暮潤剝了一個，「嘗嘗。」

「好吃。」暮潤嚼著滿口生香，「那個趙娘子的侄女藍芝呢？」

「正在學規矩。」

「別耽擱人家，過幾年放出去嫁人。所有的宮女都一樣，最晚二十歲放出宮去。」

「這些小丫頭們，也不好管的很。」

「哦？發生什麼事了？」

「就剛剛，藍芝和內務司的一個管事嬤嬤打了一架。」

「啊？打架！」

「嬤嬤要檢查她的身體，看有沒有隱疾什麼的。她不願意脫衣服，就和嬤嬤吵鬧還動了手。」

「小女孩兒是不是害羞？可以委婉一些。」

「這還要什麼委婉。都是女人有什麼可害羞的，最後我過去，看在趙娘子的面子上，就免了她的體檢。但還是按不守宮規，罰了她去浣房做一個月。」

「……」

「她還挺不滿的，說要讓她姑姑來。我哪兒慣她這個，就算趙娘子真來了，該怎樣還是怎樣。不然其他人有樣學樣，都不遵守規矩怎麼辦。」

「嗯，無規矩則生亂，這些你處理就是，有我給你撐腰。」

「謝謝大嫂。」

「謝什麼。對了，喬東子養外室的事？」

紅米猶豫了下，到底該不該說。

「怎麼？真的養了外室？」

「不是……那女子是喬三哥的江湖朋友，來找他敘舊的。」紅米還是隱瞞了，語珊是來找傅雲辰的事。

暮潤也不疑有他，「那就好，喬娘子那邊你也別說了，省得她多想。」

「我知道。」所以她才沒說啊。

……

尚雲閣。

鵝毛大雪飄下，語珊攏了攏肩上的赤火狐裘，欣賞著漫天的大雪。

伸手接了幾粒晶瑩的雪片，在掌心裏化成細細的水珠，又有絲絲涼意，順着手心浸入體內。

有穩健的腳步聲傳來，語珊看了過去。

看到傅雲辰不同於年少時的成熟和深邃，秀美的臉龐上露出純美柔然的笑容，「雲辰，好久不見。」

傅雲辰看着她幾乎沒有變化的容顏，特別是那雙眼睛，若處子靜湖，美好如初。

「美人如故。」傅雲辰莞爾。

「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格外榮幸。」

「呵呵，這裏住着可還好？」

「比客棧里好了不知多少。」語珊引著傅雲辰進了客堂。

外面冰天雪地，堂內溫暖如春，還有綠植繁花，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半點寒意。

語珊在暖閣內已經備下了茶點，請傅雲辰入座。

傅雲辰道：「當年你不辭而別，喬東子可是找了你好久。」

「你呢？」語珊給傅雲辰斟茶，「有沒有找我？」

「沒有。」傅雲辰如實回道。

語珊給他倒茶的手一頓，茶水有點滴倒到了杯外。

忙用帕子擦去那些水漬，「抱歉。」

傅雲辰看着她的反應，「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來有什麼事？」語氣比起剛才初見時，淡了許多。

語珊道：「你先用茶，我想想怎麼跟你說。」

傅雲辰依言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入口清香，但是回味發苦，便放下了。

語珊看着他把茶用了后，笑道：「罷了，江湖兒女沒必要兜圈子彎彎繞繞的。」

「這才像你。」傅雲辰道。

「嗯，語冰山莊丟失了一件重寶，想要請你幫忙尋找。」

「什麼重寶？」

「銀翼冰蟬。」

「可是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銀翼冰蟬？」傅雲辰有些意外。

語珊點頭，「起死回生誇大了，但重疾康復還是有機會的。五天前，我母親被人重傷昏迷不醒，藏寶庫被洗劫大半，其他的都無所謂，只有這銀翼冰蟬絕對要找到，也是為了我母親。」

「可有什麼線索？」傅雲辰問道。

「沒有。對方行動十分縝密，什麼都沒有留下。」

「會不會是內賊？」

「已經用吐真香問過，並非庄內之人所為。」

傅雲辰想了想，「所有丟失的寶物清單有嗎？銀翼冰蟬太扎眼，竊賊可能不會輕易暴露，其他的應該不會那麼謹慎。」

「我手上沒有。」語珊回道：「但我可以立刻回山莊去取。」

「好。等清單到了，我會派人查找。」傅雲辰道。

「謝謝你。」語珊鬆了口氣，然後又給傅雲辰續了茶，「請用。」

傅雲辰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把茶杯倒扣在桌面上，「我還有其他的事，就先回了。」

「好，我送你。」語珊看着茶杯，面上的笑容更柔美嫵媚。

傅雲辰點了下頭，抬腿朝外走了。

語珊看着他大步離開的背影，面上的表情漸漸變了……棕褐色的眼瞳，滿是志在必得，嫣紅的唇角一邊邪起，柔媚頓消，傲意瀰漫。

一個灰衣人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旁，「大小姐，可成了？」

「我出馬，哪有不成的事，等著吧。」

「是。」

……

中晉朝發佈的禁邊令，不禁沒能阻止中晉朝那邊的百姓往崇陽州遷移，反而還引起了不小的騷亂。

北晉朝的百姓一看中晉朝禁邊了，唯恐自己這裏也禁，開始成群結隊的往崇陽州走。

還有吳國也有大批百姓逃難至崇陽州。

自然這些難民里，也不乏各國的細作，在崇陽州內四處生亂。

「還要繼續收嗎？」暮潤看完各地上表來的公文後，憂心忡忡，「但是現在的雪災，崇陽州內的物資也開始緊缺了吧。而且等雪災結束后，他們說不定還會離開。」

「隨便他們來去，現在要的是名聲。」

暮潤伸了個懶腰，「得民心者得天下嘛。」

傅雲辰點頭，「確實如此。無論你是如果得到的江山，最終還是民心所向，才能長存。」

「代價也不小。」

「沒白養，無論是修河道還是修路，這些人可幫了大忙，其中能工巧匠也不少。」

暮潤恍然，「路寬河平地隨便種，所有的糧食盡入自己囊中，最後又有幾個人會捨得離開。」

－－－－－－題外話－－－－－－

急性腸胃炎，明天好些會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