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辰帶着孟芷回了崇義堂。

臉色有些冷酷。

而孟芷則乖得跟小雞崽兒一樣，耷拉着腦袋，縮著肩膀，不敢看傅雲辰。

「要麼做伴娘參加我的婚禮，我會收留你一段時間。要麼現在回去，向師父認錯。」傅雲辰對孟芷道。

孟芷嘴角向下扒拉，最後屈起一根手指，「參加婚禮。」

「好，師父的天機獸我會去找，現在你去找你嫂子道歉。」

「還要道歉啊。」孟芷一臉為難，「能不能不道歉。」

「嗯？」傅雲辰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孟芷立刻舉起手投降狀，「去去去，我立刻去。」

暮潤再見到孟芷的時候，看着小丫頭委委屈屈的模樣，就跟看到了歡歡做了錯事時一樣。

思及此，就讓人把歡歡和團團叫了過來。

「歡歡，喊孟芷姑姑。」暮潤拍了拍歡歡的小肩膀。

歡歡小機靈鬼兒一個，立刻跑到孟芷身前，先是看着她，然後張開了小胳膊，「漂亮姑姑，抱抱歡歡吧，歡歡也想長得和姑姑一樣好看。」

孟芷看着眼前的小人兒，其實她長得已經夠好看了，而且比較像師兄的。

「你叫……歡歡？」

「是，我弟弟叫團團。我們是一起在娘肚子裏長大，然後一起出生的龍鳳胎。」歡歡堅持張著胳膊，等著孟芷抱她。

孟芷看了眼暮潤，見她面帶溫柔的沖她點頭，這才蹲下身抱起了歡歡，「是嗎？那你娘……就還挺厲害的。」

「是啊，我娘可厲害了。」歡歡招呼團團，「弟弟過來，孟芷姑姑身上可香了，你來聞聞。」

團團拉着暮潤的小手，沒有動。

暮潤拍了拍他的背，「過去呀，姐姐喊你呢。」

團團這才過去，一本正經的喊道：「姑姑好。」

孟芷彎身又抱起了團團，「都還挺沉的呢。」

歡歡討好的給孟芷捶捶肩膀，「姑姑這樣就不累啦。」

「嗯，姑姑不累，咱們出去玩兒好不好，姑姑帶了一些好東西。」孟芷說話就抱着兩小隻出去了。

暮潤也沒有阻止，聽着他們的笑鬧聲，鬆了口氣。

蔡氏道：「果然還是一個大孩子。」

暮潤點頭，「她的眼睛很乾凈，沒有任何隱晦。而且不到六歲玩遊戲時說的話，都還記得那麼清楚，說明她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經歷，很單純的一個姑娘。」

「是。那孟小姐的房間我就先安排在客院了。」

「多裝設一些粉色的東西，小姑娘會喜歡。對了，問問她愛吃什麼，讓廚房裏備上。」

「好。」

歡歡和團團又有了一個喜歡的人，就是孟芷。因為孟芷會教他們玩一些機關遊戲，連環鎖、五行機關獸之類的。

傅雲辰聽聞這三個玩在了一起，也不意外。因為孟芷在他看來，也不過一個大孩子而已。還是闖了禍，翹家出走的倒霉孩子。

在婚禮前一天，賓客都到齊了。

整個崇義峰上熱鬧非凡。

暮潤緊張的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還能故作鎮定的指揮眾人，但隨着一個又一個的賓客來看她，收賀禮收到手軟，應酬到笑臉發僵，從遊刃有餘，變得越來越緊張。

蔡氏笑道：「都是正常的。我在嫁給老楊的時候，想着也成過一次親了，但沒想到那天比初婚還要緊張。洞房的時候，比小姑娘還羞澀。」

暮潤知道蔡氏這是安慰自己，都不惜揭自己的底兒。

「今天還有什麼人來不？真的是沒道理的緊張，慌亂。」

後來，暮潤再回想這段記憶時，不禁唏噓。她那哪兒是緊張，其實是對一種即將到來的危機預感。只是恰逢成親，誤以為成了緊張。

蔡氏回道：「已經沒有了。明天寅時中就要起來梳妝，夫人早些休息吧。」

暮潤鬆了口氣，「好。歡歡和團團呢？」

蔡氏道：「他們跟着王上一起睡。今夜夫人要自己睡，王上也不能來看你。」

「規矩，我懂。」暮潤鬆了口氣。

「圖個吉利。」蔡氏伺候着暮潤脫下衣服，換上睡袍休息。

這一覺睡的很不踏實，中間幾次醒來，發現時間還早，又躺下繼續睡。

最後好不容易睡實在了，時間到了。

蔡氏帶着全福娘子趙氏，還有幾個在寨子裏也是有名的福氣娘子過來幫襯。

歡歡和團團也換上了紅色喜慶的衣服，可愛到逆天，誰見了沒有不誇的。

孟芷跟在兩個小的後面，過來看暮潤。

見她坐在梳妝鏡前，正在做頭髮化妝，此刻臉上塗了一層薄粉，愈發顯得那張精緻的小瓜子臉龐，白的朦朧。

「小師妹，你要不要試試伴娘的衣服，還有也畫個淡妝。」暮潤對孟芷道。

孟芷傲嬌回道：「我不花妝也好看，哪像你，丑不拉幾的。」

所有人都笑了。

趙氏更是邊笑邊道：「如果夫人還丑，那就沒有漂亮人了。」

蔡氏道：「改改口叫王妃了。」

趙氏忙作勢自打嘴巴，「是是，瞧我都樂糊塗了。」

孟芷不解，「為什麼要叫王妃，不叫王后呢？師兄他不是崇陽王嗎？」

暮潤對於怎麼稱呼自己，並不在意，只要知道是喚自己就行了，那些尊稱，說實話她也不懂。

蔡氏對孟芷解釋道：「夫人是過渡的稱呼。剛剛王上已經開始祭天禮，夫人的名諱，還有小姐和小公子的，都已經入籍造冊。所以要改稱王妃。至於為什麼不稱王后，是王上當初答應了北晉朝光武帝，只獨立為王，並不稱皇。」

「為什麼不稱皇？」孟芷繼續問道。

蔡氏回道：「這是王上的意思，奴婢等也不敢妄加揣測。」

孟芷不滿，「回頭我問問師兄去。當皇帝多霸氣！」

暮潤忍俊不禁，「好了，別說些有的沒的，你先去試試伴娘衣服，不合適還能改。」

「哦。」孟芷拉着歡歡和團團，「走，看姑姑換和你們一樣的衣服。」

……

崇義峰頂，祭天台——

六畜祭台前，傅雲辰把暮潤的名字，和歡歡團團的名字，一筆一劃，無比認真的寫在了族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