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就算當年你還不到六歲，只是在玩泥巴，我也沒有答應你。別鬧了，趕緊回崑崙去。否則師父該著急了。」

「我不，我就不回去。我來找師兄，我要嫁給師兄。」

傅雲辰看著她，默然未語。

孟芷見他不說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袖擦了一把眼淚，「既然師兄不娶我，我走就是了。」

拿起放在桌上的短劍，就跑了出去。

暮潤聽了信兒過來，恰好碰到了孟芷，忙道：「是師妹嗎？歡迎來崇陽山。」

孟芷停下腳步，上下打量暮潤，見她容貌美艷多姿，特別是那飽滿高挺的胸，完全不是她這個平平無奇能比的！

立刻跑的更快了。

「師妹，等等。」暮潤喊道。

孟芷根本就不理暮潤，還繼續跑。

暮潤問傅雲辰，「到底怎麼回事？」

傅雲辰如實回道：「十二年前，她不到六歲，玩泥巴時說要嫁給我。」

暮潤：「六歲……丫頭記性真好！你趕緊去看看，最好是能把她帶回來。一個小丫頭在外面很危險。」

「安危上其實不用太擔心，她能從昆崙山到這裡，就足以證明，她有自保能力。」

「那也不能放任了，快去。要不你送她回家也行。」

「昆崙山離這裡有半個月的行程，你確定嗎？」傅雲辰笑道。

暮潤：「……」

還有兩天就是婚期了。

「我去抓她回來，給你當伴娘。」

「哎？這……」

不光不能嫁給他，還要給他的新娘當伴娘，是不是有點兒太殘忍了，也太傷害少女心了！

「你悠著點兒，她還小呢。」暮潤囑咐道。

「好。」傅雲辰應道，去追孟芷。

暮潤輕吁了口氣，轉身往回走。但走了沒幾步，又有人攔住了她。

雪娘一臉憔悴的看著暮潤，「你太過分了！你憑什麼不讓我在崇義堂？我哪兒做錯了。」

今天一早，傅雲辰撤了雪娘的堂主之位，命她立刻從崇義堂搬到寨子里住。不光她，其他女人也一樣。

不過其他女人都反應很好，這樣更有利於她們相看寨子里的單身漢。而且還能自己出門買些東西，逛逛山間水溪什麼的，比關在後院里強了不知多少。所以剛得到消息，她們就收拾起來了。但高高在上慣了的雪娘，很難接受。

暮潤目光從她的腹部略過，「我能給你爭取到和其他人一樣的待遇，也是費了一番力氣的。按他的本意，你該被直接趕出崇陽山。」

「你什麼意思？」雪娘看著她。

「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自己不清楚嗎？」暮潤目光落在她用力勒住，顯得格外纖細的腰肢上。

雪娘臉色戛然大變，「你胡說什麼？別侮蔑我！」

暮潤道：「要不，咱叫寨子里的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如果你沒懷孕，那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如果懷孕了，還是要乖乖去寨子里。」

雪娘眼中浮出一抹忌恨，「你為什麼要針對我？」

「並非是針對你。是因為我要成親了，我希望我的地方，乾乾淨淨的。雖然你們只是裝飾品，可我也要把這層裝飾扒掉。」

「你太自私了！」

「我就是自私又如何？」暮潤淡淡的看著她，「其他人都是很樂意離開的。」

「那是她們一個個的不守婦道，想著野漢子。」雪娘一臉鄙夷不屑。

暮潤看著她的肚子，「你好像也沒資格說別人。而且在我看來，她們比你可守婦道多了。」

雪娘的臉，瞬間發白，「我沒懷孕，你別想誣陷我。」

暮潤懶得再和她分說什麼，「有這功夫，還不如趕緊收拾東西，把這些年攢下的家當整理一下。否則等楊管事派人送你的時候，可就什麼都拿不走了。」

「你會有報應的！」雪娘狠狠的瞪了暮潤一眼刀，才快步離開。

喬東子過來了，手裡拎著一個包袱，見暮潤看著一個女子的背影，也跟著瞧了一眼，立刻認出了她是誰。

「大嫂，雪娘怎麼了，是不是惹大嫂生氣了？」

暮潤不答反問：「你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喬東子詫異，他還不知道這個事，「雪娘懷孕了？」

暮潤點頭，「是啊。你們老大說，她的孩子，不能在崇義堂出生，所以才把她和其他人，一起遷到了寨子里。這不是不願意走，來找我理論了。」

喬東子明白了，低頭想了想道：「這個孩子極可能是劉老二的。因為劉老二在叛逃之前，和雪娘有過一段兒。」

「劉老二？」暮潤愕然。

「當然，也可能是其他人的。這雪娘能和劉老二，也就能和張老六，馮老八鬼混。具體是誰的，也只要她自己清楚。」喬東子回道。

暮潤無語了。

喬東子把手裡的包袱遞給她，「我家的給大嫂做了一些添妝，還望大嫂不嫌棄。」

「說的什麼話，怎麼會嫌棄。三弟妹瞧的起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回頭讓她自己來，我有好茶請她。」

「好嘞，回頭我告訴她。那大嫂忙著，我去刑堂看看。」

「嗯，快去忙。」

拎著東西，暮潤先去了茶坊。

看到蔡氏正張羅著人往外出茶，走了過去，「蔡姐辛苦了。」

「不辛苦。」蔡氏道：「這是紅掌柜要的，差不多都已經出完了。而且有不少茶商聽說咱們有精製茶，親自過來搶貨。」

暮潤道：「等婚禮結束后，我們去其他的產茶區看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茶。」

蔡氏想了下回道：「夫人可以去閩州看看，大多數貢茶都出自那裡。早前紅掌柜也說過，想去閩州看看。」

暮潤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們一起去一趟閩州。」

天空一隻蒼鷹飛過，俯衝而下，進入了叢林之中。

暮潤看著那隻蒼鷹有些眼熟，「那是不是灰灰啊？」

蔡氏回道：「奴婢瞧著是灰灰，一般灰灰出現，就是有要緊事了。」

……

一艘艘的戰船，順著瀛江大運河，自湘城朝崇陽山而來。

其中一艘船的甲板上，站著一個戴鐵面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