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少次跟著老大露宿荒野，有時候一天都喝不到一口水，怎麼你就那麼多事。」

楊陽理直氣壯道：「我奶奶說的，不能餓著肚子，也不能夜宿不安全的地方。餓著肚子會辦不好事，夜宿險境會死。」

「……」喬東子閉嘴了，他反駁了是不尊老，不反駁又好像認可了，頓了頓問道：「你今年多大了？是在崇陽山出生的嗎？」

此話一出，隔壁桌的那一大家子，有人朝他們看過來。

喬東子敏銳的察覺到看過來的目光，是個中年婦人。

「我二十一了啊，是在崇陽山生的，土生土長的山寨子弟。」

「那怎麼沒有一點兒咱們邊雲寨男兒的血性洒脫，跟個閨閣女子似的，一堆事兒。」

「喬三哥，你不能這麼羞辱我！我會生氣的！」楊陽氣憤的站了起來。

喬東子：「……」

「那個，不好意思打聽一下，你們是崇陽山的人嗎？」那個中年婦人走到了喬東子這一桌。

喬東子看著她，「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婦人招呼夥計，「二位爺的飯錢算我們的。」

「好嘞~」夥計應著。

楊陽忙道：「不用，我們有銀子。」

婦人回道：「一點兒心意，不算什麼。就是想向二位打聽點事。」

「你說。」楊陽熱情的很。

「我呢，是京岳縣人，夫家姓安，是個穩婆，給人接生孩子，保媒拉縴也行……」

喬東子喝了一杯酒，看著他們倆聊得熱乎，特別是楊陽，被人套了話都不知道。

難怪老楊會求他，讓他帶一帶。

這都不知道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就快把自己的底兒抖完了。

「在崇陽山種地，確實是不收稅的對吧？」

「是啊，有的是荒地，隨便你開墾，愛種啥種啥。以前還要擔心一下會被土匪啥的打劫，現在朝廷把崇陽山以東，差不多方圓六百里內都划給老大了，無論哪兒的流匪進入這片地界兒，都會被老大收拾。」

安氏詫異道：「老大？」這個稱呼一般是幫派之類的，才會有的吧。

楊陽點頭，「我們是個寨子，叫邊雲寨，老大就是寨主，也是很多人說的隱王。」

「咳~」喬東子咳嗽了一聲。

楊陽抬頭看他，然後把麵湯推過去，「就說不能空著肚子喝酒，不舒服了吧，快喝點麵湯。」

「……」喬東子道：「你也趕緊吃，吃完了還要趕路。」

安氏知道喬東子是不高興了，但是她好不容易遇到崇陽山的人，還是崇陽山本地人，當然要打探清楚了。

「那個大兄弟，你們是要去哪兒啊？」

「我們去京城。」喬東子看著她，想起來她說的，「你說你是京岳縣的人？」

「是，是，大兄弟知道這個地方？」

「曾經找……找人時，去過一次。你是穩婆一定接生過不少孩子吧？」

說起自己的本行，安氏有一肚子的話，「是啊，我可有三十年的接生經驗，不知道多少孩子，都從我的手裡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