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軍頓時就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了。
薩姆-9防空導彈，西方稱作“蓋斯金（燈籠褲）”（Gaskin），在亞洲或被稱爲“箭-1”。
你要說沒用，它卻在1983年11月，敘利亞的一個9K31導彈連擊落了一架美國海軍的A-6“入侵者”飛機。
但你要說它有用，A—6都特麼是50年代的產品了，這簡直就是壯漢打老頭，還差點讓老頭給跑了。
閃電七連鞭，差點抽死自己。
光是重新裝填導彈手工進行，需時5分鐘，在現代戰爭中，這就顯得很雞肋了。
說來也是個奇葩。
你說蘇聯軍事能力強嗎？強，鋼鐵洪流讓歐洲爲之震驚，但越靠近千禧年，他的許多武器被拋棄的越快。
反而是AK47、RPG—7這種適合的單兵武器銷量更好。
要不是它真的有殺傷性武器，興許，美國老早就幹他了，誰看他爽？
蘇聯武器，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出彩。
但你給世界軍事排名四十名後的國家用，綽綽有餘了，反正這幫吊人，也就是菜鳥互啄。
高軍看着索普，開着玩笑，“我可不收兒童玩具，樂高產品可發射不出導彈。”
旁邊的託尼科夫等人也發出善意的笑聲。
索普很嚴肅，“尤里先生，我正在跟你談生意，請尊重我。”
他也就看起來比較大，其實年紀應該在13歲左右。
老毛子的體型就是能長！
“咳咳咳。”高軍扯了扯西裝，正襟危坐，“那索普先生，你的貨在哪裡？能讓我看看嗎？還有，你需要什麼價格？”
“我有個朋友，他父親是帕爾迪斯基海港基地的防空團負責人，他們想要淘汰一批武器，只要你付出點，我們就能幫你搞到。”
在愛沙尼亞有個核潛艇訓練基地，
這是衆所衆知的，但不在塔林，高軍跟對方也沒什麼接觸，畢竟，這種大國利器，粘上去可不一定能有什麼好後果。
原來是二代。
崽賣爺田不心痛。
高軍看索普不像是開玩笑，跟託尼科夫兩人看了眼，雙手放在桌子上交叉着，“你想要什麼？”
薩姆—9的價格大約在30萬美金~60萬美金，對外就是這麼賣，沒有多大的利潤。
最主要客戶普通的游擊隊肯定用不起，用得起的勢力背後大部分都是有歐美國家支持。
你除非走量，廉價賣！
賺取中間差價。
“我們想要蘇菲·瑪索的性感照片！”索普眼神中帶着狂熱，壓低聲音，興許是不想讓蘇菲亞聽見。
高軍一怔。
好傢伙…
青春期的躁動，人家大多數躲在房間裡浪費紙，他倒好，直接用武器來換，玩的這麼狂野的嗎？
蘇菲·瑪索演的《狂野的愛》在蘇聯上映倒是有點噱頭，但那娘們好像長得有點…御姐範吧。
難道小男生都喜歡這樣的？
“你需要多性感的？”
“有那種****嗎？”索普雙眼放光。
高軍失笑道，“我可不是拉皮條的，而且我不是成人電影導演。”
小男生有點失望的“哦”了聲。
“那你只要讓她穿上絲襪的照片就行，這要求不過分吧。”
高軍見過不少狂熱追星分子，他甚至認爲那些人都有點神經病，包括被槍殺的披頭士靈魂人物約翰·溫斯頓·列農、還有里根桉中的犯罪嫌疑人完全是因爲迷戀朱迪·福斯特。
這些粉絲讓他無法理解。
尤其是後者，約翰·欣克利家裡可是超級富豪，這樣的人都要如此追星，你試着往女明星家裡丟個幾十萬美金試試…
果然…
追星的人都不可理喻。
不過對於高老闆來說，遇到這樣的小（傻）可（逼）愛，絕對是幸事。
“你需要多少張？”
索普掰着手指：“我一張、約瑟夫一張、尼基塔一張…”
“我給你安排一套吧，到時候，你們自己留着看。”高軍看對方的手指不夠用，很大方的說。
索普忙不迭的感謝。
“那能帶我看看薩姆—9嗎？”
索普壓低聲音，“我可以讓約瑟夫開出來，你可以安排個人跟我們過去看看。”
“他會開導彈車嗎？”
“當然，尤里先生，約瑟夫已經11歲了！他是軍校的佼佼者。”索普用一種你別小瞧人的語氣說。
真硬核。
高軍笑着點頭，“我爲我的失禮道歉，託尼科夫，你跟着我們的索普先生去看看吧，如果沒問題，就收下來。”
“好的，老闆。”
索普見“做生意”那麼容易，他這就變得很開心，“先生，你還需要點其他嗎？”
“米-14、米—8、米24、就連卡31都行，不過它需要現金，因爲還沒全軍服役，只因爲基地的保密性，能夠分配到使用，需要嗎？”
高軍看着雙眼放光的索普。
他此時真想來一句。
“小夥子，我看你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賣祖產奇才，要不，你跟我和手，我們一起做大做強，再創輝煌，你負責賣家，我負責給你找客戶。”
這樣的人才，讀書簡直浪費了。
讀什麼書。
“我能認識一下你的朋友們嗎？”高軍很真誠的說，“我很樂意跟他們做朋友。”
索普沉吟了下，“我幫你聯繫一下他們，他們很忙的，我們到處在找客戶。”
好嘛…
有組織賣家業。
“當然。”高軍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從錢包裡拿出200美金，遞給他，“這是你的小費。”
“謝謝！”
“跟你合作很愉快，索普先生。”
索普也一本正經的伸出手，“我也是，尤里先生。”
這時蘇菲亞走了下來，嘴裡還用俄語說着話，聽不懂，但明顯跟阿納託利在爭辯什麼，對方蹙着眉，在旁邊不斷的解釋着。
還翻着白眼，一副生不可戀的表情。
“尤里，吃好沒有？”阿納託利問道，“我們得趕緊去找迭戈斯基。”
“好了，叔叔。”高軍用餐巾擦了擦嘴巴，起身跟正將頭埋進盆子裡的索普互相看了眼，小傢伙一副，你放心，交給我的表情。
然後朝着蘇菲亞笑着揮手再見，走出房屋，就見阿納託利去開車，他趁着空隙吩咐道。
“巴尼克勒斯，你聯繫一下斯柯蒂斯，讓他將另一輛豪車開到202摩步師的駐地來，那可是我們的禮物。”
對方應了聲。
林肯車停在面前，高軍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阿納託利眼神朝着屋內看了眼，“託尼科夫不去嗎？”
“他有點事。”
阿納託利點頭，也不多問，啓動、踩離合、鬆油門，臉上滿是享受。
天空霧濛濛的，剛開兩步，就下起了小雨，打開雨刮器，擦着玻璃。
“迭戈斯基最近跟一個丹麥人走的很深，他們的交易量很大，涉及到了從裝甲車到武裝直升機的訂單。”阿納託利轉了下方向盤，拐進了一條大道。
“我上次問他要米17，他還說拿不到貨，現在生意做的那麼大了？”高軍笑着說，手上翻着林肯車的說明書。
“最近局勢越來越動盪了，愛沙尼亞在去年選舉後，宣佈恢復主權，但蘇聯軍隊還是駐紮在境內，可今年開始，聽說政府已經跟莫斯科方面提出抗議，要求他們撤軍。”
“也許，要不了多久，塔林就看不到蘇聯軍人了。”阿納託利語氣也很沉悶，他從出生開始，就是蘇聯人，卻要見證歷史。
爲什麼心裡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如果離開塔林，迭戈斯基或許會被編入俄軍，但他好像有退役的想法，他想要去歐洲定居，所以，他打算在退役之前，撈上一筆。”
高軍的耳朵豎起，聽得清。
“他要定居歐洲？”
聽到這消息時，也很詫異。
“是的，應該也就是這幾個月吧，他沒跟你說嗎？”阿納託利眉頭一蹙，轉頭看了看高軍。
高軍搖搖頭，眯着眼，對方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怕高老闆不給他送禮了？
他是這樣的人嗎！嗎？
“現在他什麼都敢賣，只要你能出得起價格，他甚至要將他師裡面的武器全部賣光了，我覺得，他們應該以後能開軍用三輪車了。”
“我前兩天看到塔林港口，有一艘貨船開走。”
“塔林不止有202師，也有其他，蘇聯那麼大的國境，幾百萬的軍隊，武器是賣不光的，而且，我還帶了很多蘇聯人喜歡的東西。”
阿納託利很樂意幫助高軍，主要他也比較上道，而且在第一次運貨中，他也吃到了肉。
說話間，車已經拐到了營區，門口已經看不到崗哨了，誰都感覺的出來，要垮臺了，誰還站着？
林肯車很順利的就開進了裡面，就連那掛在上面的軍徽都已經佈滿了蜘蛛網，看不到一個士兵，倉庫裡的門都開着，也瞧不見一輛裝甲車。
嘣！
下車，關門，發出清脆的聲音。
高軍套上黑皮手套，給自己點上根菸，今天穿着件灰色風衣，比較保暖。
“嘿，尤里。”
就在幾人走進大樓時，就聽到一聲很輕浮、虛弱的聲音，轉過頭，就看到柳德米拉打着哈欠，一臉疲倦的從旁邊單獨房間走出來。
後面還跟着個衣服凌亂的女人，正在套衣服，就穿了個Brd，瞧見高軍等人時，還很瀟灑的朝着他們一笑，完全不在意被人看去。
從柳德米拉手裡接過錢，親了口對方，就朝着門口走，路過高軍的時候，停下腳步，那金髮隨意的披在肩上，眼神很嫵媚，“先生，來根菸可以嗎？”
高軍看了他一眼，輕聲笑着，“少抽點，女士，抽菸有害健康。”
女人一愣。
如果有個正常男人一聽自己要抽菸，都是巴不得將煙放在自己嘴裡點好後，再遞過去，而這個男人的回答讓她出乎意料。
“你很有趣，我叫莉迪亞，有需要可以聯繫我，先生，保證讓你開心。”女人笑着說，站在門口，還風情萬種的回頭。
高軍有點鬱悶。
你特麼是搞錯了什麼嗎？
老子現在一根菸2美金，你說抽就抽？
你*子大了不起啊？
白嫖到我身上來了？
“莉迪亞的活很不錯。”柳德米拉也開着玩笑，他這因爲抽“煙”，身上的肋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嗯。
離死不遠了。
“你們是來找老頭子的嗎？”柳德米拉問。
“你父親他在嗎？”
他看了眼說話的阿納託利，點點頭，“當然，走吧，我帶你們上去。”說着，將皮鞋根往上提了提，就朝着樓上走。
迭戈斯基的辦公室在二樓，聽到很爽朗的大笑聲，“迪內森先生的價格我很滿意，等我寫好武器損毀單後，走個流程，你就可以拉走了。”
高軍眉頭一挑，跟阿納託利互相看了眼。
走到門口時，這門沒關，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四個人，除了迭戈斯基外，對面坐着三個白人，領頭的是個一頭金髮，有點類似好來塢男星加利艾爾維斯。
長得挺帥。
“迭戈斯基將軍，一大早你的心情不錯。”高軍敲了敲門，開口笑着說。
裡面正在談話的幾個人就將目光看了過來。
蘇聯老看到他時，表情一僵，但很快就恢復了，站起來笑着伸手擁抱，“尤里，你來了，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這位是…”高軍看向沙發的男子。
迭戈斯基正要說，對方就主動起身握手，“迪內森.加里克。”
“尼古拉斯.尤里。”
“我聽說過你，在塔林你很有名。”迪內森說。
高軍詫異道，“哦？那真是我的榮幸。”
迪內森笑着繼續說，“你打死了拉夫連季，烏索揚可是不止一次說要報仇。”
他邊說着，邊用揶揄的表情看着高軍，其實也得謝謝對方，如果不是他那麼“勇”，或許自己還得被拉夫連季給吞掉點肉。
他也沒說錯。
烏索揚確實不止一次對此事發表過意見。
自己小弟被人“光天化日”之下打死，這說出去，自己沒面子的。
“拉夫連季？”高軍皺着眉，敲了下額頭，“抱歉，死的人太多了，我記不清了，不過，我是個生意人，烏索揚先生應該不會跟我發生衝突吧。”
“也許吧，希望上帝能夠感化他。”迪內森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他整了下西裝，對着迭戈斯基說，“將軍，既然談好了，那我就先走了，我還有點其他事。”
“好，晚上東西就能運到港口。”
迪內森滿意的頷首，朝着高軍又點點頭，帶着人就走了。
“尤里，來，坐下聊。”迭戈斯基很熱情的說。
高軍坐下來，將菸頭丟進菸灰缸裡，往後一仰，“將軍，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都是別人介紹來的，哈哈。”
“聽說，你要退役了？”
迭戈斯基這表情就尷尬起來，“年紀大了，我想安穩的看着柳德米拉娶妻生子。”
“確實如此，我父母也是這種想法，可以的，等你退役了，可以來我的公司當顧問，怎麼樣？”
高軍這個橄欖枝丟出去的有點突然，迭戈斯基有點懵，他看了看旁邊的阿納託利。
“當顧問？”
“我的公司有個戰爭服務部門，需要一些有驚訝的指揮者。”
這話半真半假。
別小看迭戈斯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參加過對阿富汗用兵，1979年9月第一批士兵，擔任某連連長，參加過着名的：潘傑希爾谷地戰役。
身先士卒，身中5槍，送下陣地，做了4場手術才保命下來，授予耳機蘇沃洛夫勳章，真正的戰鬥英雄。
他這經驗就很寶貴。
最重要的，高軍看的上他在蘇軍中的人脈，他的長官、下屬很多都在各個部隊，這對於火種公司來說，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我們能給你安排一處住所，不小於200平方，和一年不少於10萬的顧問薪水。”
這些都是高軍在車上臨時得到的想法。
你要退役，我也要榨乾你的作用。
“我是真沒想到…”迭戈斯基笑着說，10萬美金還是很動心的，“但我現在不知道。”
“沒事，這是我的承諾，你幫助過我，我也願意回饋你，如果你想好，可以聯繫我。”高軍也不急迫，十分善解人意的說。
迭戈斯基頷首，兩人還聊起了家常，高軍甚至還給他提出了一些退役後的意見，偶爾發起的笑聲，讓距離也愈發親近。
“尤里，你放心，我給你留了一些好東西。”
迭戈斯基右手撐着膝蓋，笑着道，“我都沒跟迪內森說過，包括ZSU-23-4式23毫米高炮、2S19式加農炮、BTR-80裝甲人員運輸車…”
“我想要問問有沒有RPG—7，我需要1600具。”高軍對那些大件貨，暫時沒什麼想法。
上次做生意就是一骨碌的忙進貨，很多客戶都根本要不起，上次那米17，誰特麼玩得起？
自己只能放倉庫爛着。
他打算就接這種訂單貨，偶爾再採購幾件看起來有點搞頭的武器，給大家看樣品。
可千萬不能毛毛躁躁的進貨了。
還是吃了沒經驗的虧。
“那麼多？”迭戈斯基很詫異，皺了下眉，“我這暫時沒有那麼多，都已經被人買走了，不過我可以幫你聯繫一下其他部隊。”
“那要謝謝你將軍，你能幫我牽一下線嗎？我打算邀請其他部隊的主官一起來吃個飯。”
“當然沒問題，這我們說好的，我不會食言。”
兩人之前在電話裡就談過這個要求，而且也算是舉手之勞，不費勁。
“將…將軍！”就在兩人聊天時，就突然聽到一聲槍響，很乾脆，驚的迭戈斯基立刻站起來，站在窗口，朝着下面看了兩眼，他還在兩眼發懵，不知道，哪裡開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個軍官急哄哄的衝了進來，面色惶恐，“將軍，阿赫羅梅耶夫上校，自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