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迭戈的840平方公里足夠藏污納垢。

誰也想不到，愛德華的倉庫竟然放在警察局對面的消防局裏面！

誰也想不到吧？

就連膽大包天的托曼比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敬佩」，忍不住開口問。

「你放在這裏不怕被人舉報嗎？」

「那就收買他們所有人。」

愛德華笑着說，「這世界上也許存在着美金無法打到的敵人，但絕對不可能在美國。」

「走吧。」他手上還夾着根雪茄，興許是通知過了，消防局裏的都「被動」出門了，就連看門的狗都被拉走了。

愛德華按了下電子門的鑰匙，就看到幾個關閉着的倉庫緩緩抬起。

一股工業氣息就鋪面而來！

「你自己挑吧，挑選好，我再算價格。」他對着高軍說，又轉頭看着托曼比，「要去喝杯咖啡嗎？」

後者看了眼高軍，頷首。

兩位大佬上樓了，愛德華留下個幫手。

高軍迫不及待的就走進去，在裏面柜子上拿出一把突擊步槍。

「型號：AR-15、口徑：5.56mm、裝彈：20（可擴充）、生產商：柯爾特公司，成本價：678美金，進價：1158美金，建議銷售價：2130美金，實時價格波動：1、馬德里2778美金、2、蒂華納2678美金、3、阿姆斯特丹2398美金。」

「二手武器產品估價：977美金！」

高軍眨了眨眼，沒看錯，這武器不是新的，二手貨，他已經在心裏直接砍一半，400美金，等會就這麼喊。

這槍就像是女人，剛開始是羞澀的，後來好傢夥，比你還老司機，一點BT的體驗感都沒有。

差評！

這要是阿姆斯特丹紅燈區，給你舉報咯。

不過，愛德華也確實神通廣大，這些二手槍竟然都能搞到，而且，重新刷槍油和維修過，看起來很新，都能直接放到槍店去銷售了。

他背後肯定有個很龐大的軍火供應鏈！

甚至，都有可能開着廠子。

「嘿，高，你看我發現了什麼！」另一邊倉庫正在淘寶的保羅喊了聲，語氣里很欣喜。

高軍將槍放好，走到隔壁。

就瞧見保羅肩膀上扛着個…火箭筒？

「FIM-43！它造出來的時候，我還沒出生。」保羅拍了拍手裏的老古董笑着說。

「也許你爹地也還沒有長大。」高軍笑着說，從對方手裏接過來，「這東西還能用嗎？」

保羅豎起跟中指。

「過時的型號，用在現代軍事戰機上或許不行，不過打打商業客機，還是挺不錯的，1.06公斤的破片式爆炸還是能造成一定的傷害，非洲人喜歡用這來打步兵。」

「你覺得科威特人要嗎？」他抬起頭問。

「這比步槍要來的威力大許多，如果我們賣的價格便宜點，肯定有人要，還有多少？」

保羅轉身數了數，「還有5箱，大約15把，炮彈有7箱。」

「這些都買下來，價格寫：200一把FIM-43，炮彈先不寫，愛德華會送給我們的。」

保羅手裏拿着個本子，將兩人需要的貨先寫下來。

「還有我看到AR-15，你寫600美金。」

高軍站在旁邊看着對方寫寫塗塗，水筆不太好，使勁的揮了下，還放在嘴外哈了口氣。

「在看看有沒有其他老古董，

只要能發射就行，打不打死人就不關我們的事情。」

「你真是個奸商！」保羅說。

「如果炸膛了，我們還能提供酒精和碘伏，科威特人可不缺錢。」

狗資本家！

兩人撿撿挑挑，忙碌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這本子上都寫滿了。

「可以了，高，這裏已經夠多了。」保羅看着上面一大堆，聲音一頓，「我們好像沒辦法一次性支付那麼多的貨款，這裏有40萬美金。」

高軍卻顯得很淡定。

「那就賒賬，做生意講的就是資金鏈，我們現在還沒回本，先欠著供應商的尾款，這不是很正常？保羅，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關心你的不是你的父母，而是債主，他是最不希望你死的人。」

「愛德華會允許嗎？」

「托曼比不是在嗎？他就是來給我們擔保的，好了，走吧。」高軍推了下保羅肩膀，走出倉庫，還回頭看了兩眼。

如果這些都是自己的，該多好？

「好了嗎？尤里。」愛德華留下來的陪同小弟蹲在外面的花壇正無聊，看到他們走出來，就彈起來說。

「好了，帶我去見愛德華吧。」

小弟點點頭，將倉庫關上，帶着他們就上了消防局二樓，局長辦公室。

門開着，愛德華跟托曼比在裏面聊得正火熱，面朝著門口的前者看到他們上來，就笑着說，「選好了？」

保羅將手裏的本子遞過去，「我們的貨單在這裏，還有我們的價格，你看看。」

「先喝杯水，馬洛里，去隔壁拿兩瓶礦泉水。」

小弟應了聲。

愛德華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貨單心裏很開心，很仔細的逐條看了起來，漸漸的…表情就變得鍋底一樣。

當看到那AR-15的價格時，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高，這價格太低了，AR-15突擊步槍600美金？如果是這個價格，我寧肯把他們丟進大西洋，最起碼，鯊魚不會跟我開玩笑。」

「愛德華先生，您這些是二手槍。」

對方聲音一戛，搖著頭，「二手槍的子彈射出來照樣能夠殺人。」

「但產品本身的價值就變了，客戶都是有精神潔癖的，寧肯多花點美金買新的，也不願意買二手的，你願意買二手車嗎？」高軍這后話是問保羅。

「當然不願意，一想到有一對狗男女不知道在裏面幹什麼，我就覺得噁心。」保羅很嚴肅立刻回答。

雖然他的車是二手的，花了1600美金。

但睜眼說瞎話誰不會？

「我看到這裏面包括覆蓋、撞針、保險栓都明顯換過，而且不在少數，被肢解后的胡亂拼湊，早就少了他的靈魂，600美金，我覺得這價格正合適。」

愛德華就像是便秘一樣。

自己的貨什麼德行，他當然知道。

好看是好看，但裏面的配件有些都不是正規廠商出的，誰能知道有效子彈數能有多少發，炸膛也不一定。

雖然這種事很少發生。

「愛德華先生，你應該清理倉庫了，科威特被打，註定了新的戰爭要來了，也許美國就會參戰，我們應該在這個時候飽餐一頓，如果你不賣給我，你只能賣給其他人，也許比我的價格高，但要等到什麼時候呢？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那時候，戰爭結束，你的這些就要爛在倉庫里了。」

這話純屬放屁。

牛肉罐頭會過期，武器絕對不會！

人們會用子彈爭奪那過期的牛肉罐頭。

「你要去科威特？」他卻瞬間抓住了對方話裏面的消息。

「我很不想面對戰爭，我討厭暴力，但很可惜，我的生意只能讓我去靠近戰爭。」高軍攤開手。

愛德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一句，「上帝保佑你。」

「只要我賺了錢，我就在非洲捐個教堂。」

「這些價格實在太低，我沒辦法交代，在原基礎上提高10%，我能給你的價格就這樣。」

「先算一下價格多少。」愛德華說。

「下面寫着。」保羅伸手指了指下面角落，就看到寫着：「387987美金。」

「我都算好了。」

「這只是我們第一筆生意，戰爭不可能那麼快結束，我也不可能停下來。」高軍看着愛德華開始畫大餅，「我先進一些貨去打出銷路來。」

對方勉強相信了這鬼話。

增加百分之十的話，就多個接近四萬美金。

高軍當然不同意了，他有的是耐心，一筆筆貨單跟他討價還價。

硬生生磨了四十多分鐘。

商業談判本身就是個漫長的過程，人家大額的都能談幾個月。

最終，雙方各退一步。

確定了價格。

M60通用機槍：13372美金/挺。

北約制式子彈：36美分/發。

mac11衝鋒槍：139美金/把。

AR-15突擊步槍：650美金/把。

FIM-43紅眼睛單兵防空：220/只、炮彈：160美金/枚。

…

「可以，就按照你這樣，一共是401118美金，算你40萬，支票還是銀行卡？」愛德華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漬，這生意做的真特么的累。

他都好幾次香煙掀桌子了。

高軍看着他，眨着眼睛，笑起來，還能看到酒窩。

「愛德華先生，我先付四萬美金…」

對方抬起頭，雙方看着，然後保羅加入，三方乾瞪眼，最後，托曼比也是大眼瞪小眼。

你特么…

開玩笑吧？

要不要再給你來個七天無理由退貨？

愛德華從來沒有遇到這麼不要臉的人，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尤里，這笑話並不好笑。」

高軍拍着手，很光棍，「我沒那麼多錢…」

沒錢你來買那麼多貨？

耍我玩呢！

愛德華表情逐漸B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