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兩天。

林錚這個市公司一把手的工作終於慢慢進入了狀態。

辦公室又來一個服務的小妹。

叫做於雯雯，很體面的名字。

大的地方，不是胸，是嘴，有點像舒淇，林錚叫她小雯，就總會想到曉雯，怪怪的，不過這周末奶雯說會過來胡嘎陪自己，這讓林錚特別的期待。

早上林錚接到了老林總的電話。

說真的，看到老林總的電話實話，林錚心頭都是一顫，感覺有點手足無措，就算老林總現在去了瓦嘎市做了一個協理員，林錚對他依然是包袱重重。

「林總，好久不見，怎麼給我打了電話。」

林錚接了電話問道，語氣盡量是平靜。

「林錚，現在你才是林總，我可不是林總了，這稱呼讓我無地自容啊。」

老林總的這話，有點英雄遲暮的感覺，當初的林總那麼多麼的意氣風發啊，不過這個世界，誰也逃不過這麼一天的，林錚也知道自己也會又這麼一天。

「林總，永遠在哪裡，都是我的林總。」

林錚客氣了一下。

「呵呵，那我就倚老賣老，還是叫你林錚了，林錚你小子確實不錯，我當初力排眾議把你提上來是正確的，現在成了我們公司最年輕的市公司一把手。」

林總恭維了一番，不過重點不是在恭維，而是在說他培養了林錚，這不假，林錚能有今天，確實離不開他吧，不過這話看誰說了，他自己說，就有點彆扭。

而且聽到林總馬上就改口叫自己林錚，還加了一個「小子」二字，這讓林錚很不舒服，林總啊，我跟你客氣一下，你還真當真了啊？

林總遊戲規則你是知道的，看來林總你還是沒有擺正位置，我已經是市公司的一把手了，這是你從未達到過高度。

「感謝林總你對我栽培。」

林錚不動聲色，等待老林總說出他的來意。

「林錚，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想麻煩你一件事。」林總終於開口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接起這個電話的時候，林錚就知道它的沉重。

果然還是來了，林錚也不知道他想幹嘛，但是還是平靜地回答：「林總有事儘管吩咐，我一定儘力而為。」

「呵呵，林錚小事情而已，就是我有一個大姑親戚的兒子，今年七月份畢業，現在找不到工作，就想進入我們愛爾家公司，你能不能給他安排一下？」

這個事情，老林總收了別人20萬，還以為特別的容易辦，但是他沒想到他調離了職位，別人根本就不賣他賬了，馬德利都不辦，巴嘎的人資部趙主任都不接他電話。

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真實與殘酷的，他所認為的交情，是建立在權力之上的，這讓他十分挫敗，不過他不能在親戚前丟面子。

這件事他必須辦成，於是他就想到了林錚，他覺得林錚不是那樣忘恩負義的人，一定會幫他，而且林錚現在市公司一把手，做這件事太過簡單了。

縣公司變市公司，他更加威風了。

「這個！林總，不是我不幫你，只是今年的招聘，上個月已經結束了啊，你不早一點說，新員工手續都辦好了，估計有點難辦了。」

林錚如實回答，要是還在招聘的階段，林錚隨便一句話，別說是要招一個人，十個都很容易辦，因為愛爾家公司的招聘，水有多深，眾人皆知的。

但是現在人已經招聘好了，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這個時候，要加塞一個人，就有點難操作了，除非自己硬插咯。

霸王硬上弓，對於林錚這樣的級別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別人就算痛，也會很享受的，就是太過暴力了，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特別是林錚現在在市公司的處境，有點不好辦。

「林錚，我知道今年的招聘已經完畢了，要不然我就不用找你了，不過這對於你來說就一句的事情，你不會不幫我的吧。」

林總繼續開口，這句話讓林錚非常的不舒服了，林總你好像沒認清楚情況啊，現在我是林總了，是你在求我辦事，不是在教我辦事。

我幫你是情分，不幫你也是天經地義。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林錚沒有說出這樣的話，林總始終在自己心裡有那麼一席之地，於是然後淡淡開口：「林總，你這個親戚兒子是什麼條件，我看看能不能安排吧。」

林錚心裡在想，如果特別優秀，能幫就幫吧，畢竟是自己伯樂。

「他水電校的，測控專業，成績不是很好，不過也沒掛科，人很醒目的，跟你一樣高大。」林總把這個人的條件說了出來。

果真是嚇了林錚一大跳。

總結一下，就是除了高大，其他一無是處。

水電校，就是中專生了，我去，林總，你真的是為難我啊，要知道，去年開始，愛爾家公司就不招本科以下的大學生了。

而且本科以上的，也只招水電專業的。

林總還是活在過去，要自己安排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不過細想一下，如果不是這個人特別差，又怎麼會找不到工作，要自己安排呢！

這樣想，好像也就通了。

「林總，公司去年開始就不招中專生了，而且你這個親戚還不是水電專業的，這個可能我很難辦啊。」林錚覺得自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林總會知難而退的。

「林錚，這個我知道，他進了公司以後，還會繼續讀書的，現在函授本科很簡單的，給點錢就行了，這專業根本就不重要了，只要你開口，人資部不會管的。」

林總自然知道這些，他這些年都不知道安排多少人了，林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再說下去，估計就要傷感情了。

「林總，你先把他簡歷發給我吧，我去問一問吧。」林錚下決定，做了這事，以後就和林總一刀兩斷，井水不犯河水了。

「好，林錚，辛苦了，還是你靠譜。」

林總就這樣掛了電話。

林錚很快就收到林總發過來的簡歷，這個人也姓林，叫做林淼，應該是林總比較親的親戚了，不然不會如此的上心。

林錚糾結了一下，讓小雯去把人資部姚玉萍叫了過來，跟她說了這件事。

姚主任努了努嘴巴，粉臉露出疑難之色。

「姚主任，這個，如果很為難，就算了。」林錚說道。

「林總，既然你開口了，也沒什麼為難的，現在新招聘的員工還沒來，合同也沒簽，我就找一個體面的借口，拒絕一個就行了。」

姚玉萍如實回答道，雖然要做惡人，但是也是沒辦法，領導的要求。

聽到這，倒是讓林錚心中發顫，這樣不好吧，這樣一來不就是因為自己的這一聲招呼，斷送了另外一個人的前程？

如果這個人是個窮孩子，等這份工作救命呢。

這太殘忍了。

林錚於心不忍開口道：「能不能加一個人，本來錄取的人就不要動了。」

「也不是不行，不過加一個人，要跟省公司人資那邊解釋，手續有點麻煩，可能還得挨批...」姚玉萍看著林錚，表情很為難。

「麻煩一點就麻煩一點吧，如果有需要，我親自去解釋。」林錚開口道，無論怎麼樣，也不能因為安排一個害了一個。

這是自己最大的仁慈了。

「行。」姚主任倒是沒有問為什麼，就這樣答應了。

「這個人安排進來后，也不用給他任何的關照，讓他自生自滅就行了。」

「明白。」

姚主任其實不動為什麼林錚有這樣的說法，這安排了人家，卻不讓關照，確實莫名其妙的。

等姚主任出去了以後。

林錚深呼了一口氣，好像整個人虛脫了一般。

做這樣的事，真是讓自己心力交瘁。

林錚正想摸一下魚，放鬆一下心情的，卻聽到了樓下公司大門，傳來爭吵之聲。好像有幾個老人在罵什麼：滅絕人性，愛爾家公司虐待退休老人之類的。.

很快辦公室鄭華剛有點匆忙地走了進來。

「林總，跟你彙報一件事。」

「說！」林錚盯住他，感覺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