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還是很有原則和要求的。

洗腳完了出來，身體果然通透。

兩人又去牛肉火鍋，這家店很火，遠近聞名，兩人很誇張，點了一桌子的肉，愣是一根蔬菜都不點。

這裏的牛肉新鮮嫩滑，入口即化。

「林錚兄你可知道，為何這家店這麼出名？」

牛哥邊吃邊問。

「不知，我甚少出來吃飯。」

林錚都是在自己的飯堂飯堂比較多。

「聽說他們這家的肉是牧場的人直接送到這裏了，所以才會這麼的新鮮嫩滑。」

牛哥這話，讓林錚一陣心悸，突然胃口全無，就停下了筷子：「卧槽，這麼可怕嗎，這尼瑪這牛也太可憐了吧。」

「哎，牛就是用來吃的，人吃牛，其實人更可憐。」

「牛哥你今天確實很反常，你心底有啥鬱結？說來聽聽。」林錚終於看出來了，子牛兄約自己出來，其實是為了散心。

「知我者，林錚也，不過具體就不說了，這是屬於保密的案子，反正吧就是我看到了一些很噁心的事情，但是我無能為力，我還是幫凶，讓一些犯罪分子逍遙法外了。」

牛哥說完夾起一片牛肉，隨便唰了一下，帶着紅就一口咬了下去，狠狠的，嘴角都帶着血，這動作讓林錚駭然，吃人了？

「哎，子牛兄，算了吧，我們都是螻蟻之人，還想要撬動整個地球嘛，不現實啊。」

林錚理解子牛兄的想法，自己何嘗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呢，最後咋么樣啊，所謂的臭味相投，林錚與子牛兄，確實很多相似之處。

不然也做不成朋友。

「可是連我一個司法人都不能發出那麼一聲吼，都要睜一隻閉一隻眼，那人性還有什麼希望，社會還有什麼公正可言？」

這話子牛兄其實不是在問林錚，而是在反問自己的內心，他一直都在掙扎，在彷徨，他從銀行出來，就是為反抗那醉生夢死，碌碌無為的生活，現在他還想證明什麼。

「有時候，我們跳出去，吼那麼一句，根本就沒有人會聽到的，而且會被人標榜成了攪局分子，異類，甚至是反派啊，子牛兄，我對你遭遇很了解，因為我也是一樣的。」

這些問題，林錚還算經歷多了，沒想到有一天回來給朋友開導，真是好笑啊。

「那你是怎麼做的。」

子牛兄突然很認真地問林錚，他是真的要在林錚身上找到這個答案。

「我...估計也是墮落了啊。」

這一問，讓林錚的心裏壓力很大，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自己守住了底線了嗎？

「哎，林錚兄比我境界要高了，我還是太天真了，我怕現在得說服自己進入狀態，不然我在這個單位也沒法混了。」

牛哥似乎很痛苦。

再次辭職？

他父母能同意嗎，他多少歲了啊。

林錚理解他，也同情他。

因為當你懷着那種幼稚的使命感來面對世界，想要做出一點什麼的時候，去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那種信念感的崩潰，很可怕。

還有隨之而來的不安，導致了今晚的子牛兄的糾結。

夜深了，林錚與牛哥肩並肩走在省城的馬路大街上。

這省城唯一的好處。

就是無論多晚，都燈火輝煌，人流如梭。

你也不用覺得害怕。

「林錚兄，有女朋友了嗎。」

這牛哥換了一個話題。

「這個，算是有了。」

林錚隨口回答，在兄弟面前，沒必要說其他的。

「怎麼，有好的介紹？」

林錚聽出兄弟的別樣意味。

牛哥傲氣說道：「有一個少女，芳齡28，不是好兄弟我都不介紹。」

「兄弟好意，感激涕零，不過算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沒必要做同道中人。」

林錚擺了擺手。

「叼，她很煩啊，天天都發信息來，現在又發來了。」

牛哥唉聲嘆氣，這才真正的目的。

「你不喜歡就拒絕啊，這有啥可煩惱的。」

林錚開口回答，其實這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挺難的，男人嘛。

「喜歡又不喜歡，怎麼辦。」

牛哥這回答，也是玄之又玄。

「那就是心裏有她了啊。」

林錚明白這樣的感受。

「算了，不說這個，煩躁，明天周末，今晚要不回去了？」子牛兄其實是對於自己的未來不確定，所以不想談戀愛。

「去哪？」林錚倒是無所謂。

「肯定是網咖通宵啊，還能去哪。」

牛哥提議道。

「搞起，媽的，再不瘋狂就老了。」

兄弟有難，林錚肯定是要陪的。

dota之夜。

第二天凌晨七點，與牛哥依依不捨，艱難分手以後。

林錚回到自己的宿舍。

整整睡了一天。

起來后依然覺得精神恍惚。

感覺身體發虛。

媽耶，林錚發現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通宵還可以來幾發的翩翩少年了。

哎，人生苦短，還是要及時行樂啊。

周一上班。

胡董介紹的商家聯繫上了自己。

林錚其實不想見，因為在林錚的心中已經有了要合作的公司。

但是礙於胡董的面子。

林錚還是把他約到了自己辦公室，兩人面談了很久。

這個傢伙倒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一來就是跟林錚說那些合作以後的事情。

送他離開以後。

林錚把他們的公司的資料好好看了一下，公司去年才成立的，而且幾乎沒有接過什麼大工程，那些財務信息估計都是假的。

林錚大概率都能猜到是一個空殼的公司。

媽的。

這個胡董，這不是挖坑給自己跳嗎。

林錚很惆悵。

心裏很鬱悶。

如果不聽胡董的，以後在省公司，又多了一個大山壓住自己，會不會舉步維艱啊。

可是要是真的聽了他的。

到時候這個公司真的搞了一筆，然後直接卷了鋪蓋，自己不是就撲街？

到時候胡董一點事都不會有。

因為他只是口頭上打了一個招呼。

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

就好像當初趙總給曹文斌打了一個招呼，讓他把違章撤回來。

到了最後怎麼樣。

還不是曹文斌那個傻逼吃了啞巴虧，直接被擼了部長職位嗎。

趙總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現在這些人都精得很，都是一句話，說得模稜兩可，也不會給人留下任何的把柄。

林錚坐在自己椅子上。

鬱悶地轉來轉去。

媽的，這些人真是無孔不入。

這個線上監督業務，是自己在省公司真正負責的業務。

林錚不想把它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