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寒風,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一輪橘紅色的陽光從地平線升起,給天地塗抹上了一層霞光,一尾小舟停在冰湖上。
“娘娘!”
俊美無儔的男子頭頂煌煌日光,興高采烈地招手。
他一雙深邃的碧眸裡有海,滿眼都是愛意,修長的手指戴着月牙戒指,在陽光下格外耀眼璀璨。
“嗯。”
第五錦霜點了點精緻下巴,面無表情道:
“賤人,你不是說往事隨風嗎?”
小舟靠岸,徐北望微微莞爾,鏗然有聲道:
“卑職豈會捨得離開娘娘呢?”
他一步踏來,與紫裙身影並肩而立,貪戀她身上的味道。
第五錦霜瞳色瞬間冷了下去,嚴厲警告道:
“本宮不希望有下次!”
“遵命!”徐北望回答得斬釘截鐵,旋即獻寶似的拿出一杯奶茶,笑着道:
“娘娘,剛好七分甜。。”
第五錦霜眼尾上挑,接過奶茶慵懶地躺進吊椅裡,漫不經心說:
“賤人,你責怪本宮摧毀玩偶麼?”
她很緊張地咬着吸管,璀璨碧眸直直盯着狗腿子。
徐北望表現得很灑脫,捧起他心心念唸的神品玉足:
“娘娘,卑職對你的愛意肯定能經受考驗,區區這點誤會怎能動搖?”
“呵呵……”第五錦霜眼波流轉,眼角壓住了眼底的瀲灩光華,隨後不置一詞。
徐北望專心致志地揉搓粉嫩腳趾,足肌細膩到吹彈可破,幽香縈繞洄游在他鼻翼,吻上千千萬萬遍都不會厭煩。
“賤人,你想念九州太初宮麼?”第五錦霜將腳丫子放在他肩膀,眸光睥睨。
徐北望微微怔愣, 那段歲月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輕聲說:
“娘娘,等咱們長生永恆,便回到九州,過上安靜祥和的生活。”
第五錦霜凝視着他很久, 輕啓紅脣, 若無其事般說道:
“本宮還沒有好好擁抱過你一次呢。”
徐北望有些奇怪,老大竟然卸下一貫僞裝的冷漠, 將溫柔流露於表面。
他看着愛不釋手的玲瓏玉足, 又瞄了一眼飽滿鼓脹的酥胸,小心翼翼道:
“卑職有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第五錦霜眼眸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 厲叱道:
“你敢忤逆本宮?”
狗腿子被震懾住了,慢慢湊上前去, 將曼妙的身姿摟緊懷裡, 兩人依偎在一起。
第五錦霜將頭埋進他胸膛, 眸底的冷漠還沒褪去,近乎命令的問:
“你說實話, 本宮是不是對你太糟糕了。”
徐北望親吻着柔順的青絲, 不假思索地說:
“娘娘有多好, 唯有卑職能感受到。”
他語氣帶着寵溺,以及滿足。
晚霞映照天邊, 溫暖鋪灑而下,金髮與青絲交織纏綿在一起, 幾乎融爲一體。
晶瑩的棺材飄蕩而來,壓抑陰鬱的冰雪世界,漫天晶瑩雪花垂落。
凰如是久久凝視着蜷着身子在吊椅裡的女子。
“錦霜,醒來。”她顫聲道。
紫裙女子眸底的笑意逐漸褪去, 一雙冷漠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凰如是。
她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 變得歇斯底里:
“滾!”
凰如是心如刀割,從未見過如此頹廢的女兒, 心如死灰,絕望到麻木。
她的靈魂脆弱、朝不保夕,已經達到岌岌可危的程度。
每天重複着上演,崩潰和自愈, 倘若再陷入永恆幻覺, 恐怕靈魂都會被帶走。
“別再欺騙自己了好不好。”凰如是閉着雙眼,痛苦不堪。
第五錦霜死命捂住耳朵,繼續沉淪在美好中,狗腿子攏了攏她散亂的髮絲, 又邀功似得拿出幾杯奶茶。
她笑着,笑着笑着,嘴角卻嚐到了一絲鹹苦,淚雨中看着茫茫冰雪。
“你滾啊!”第五錦霜冷視着凰如是,嘶啞不堪地無聲痛哭。
她帶着從容不迫,幾乎病態的期待,瘋狂地仰望天穹,那抹晚霞在哪裡。
我把他弄丟了。
“是我弄丟了他。”
第五錦霜又聽到自己的嗚咽,她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哭泣了,這個聲音很讓自己絕望枯寂。
她忘不了那個波瀾不驚的眼神,忘不了絕情的話語,時間彷彿定格在那裡。
真正的痛苦,是走不出來的,是寧可沉浸在幻境中,永恆不願醒來。
“錦霜,小望只是病了,你不能倒下,你要治好他。”
凰如是默默看着哀慟的女兒,在此刻她深深感受到自己的無能。
從女兒回到仙界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個男人是女兒的全部,是女兒難以化解的冷漠之下,唯一的溫暖。
可他走了。
離開得很平靜。
那種平靜,將女兒的心臟摧殘得支離破碎。
“我只是想像從前一樣保護你,我沒錯。”
“你別折磨我好不好,求你了,我求你。”
第五錦霜蜷縮在吊椅中,瘋狂地絕望地喊叫。
她再也無法直視着這一切,她再也無法面對着這可怕的現實。
失望的絕望的無形之力,似乎要在一瞬間抽乾她的全部血液。
痙攣。
無助。
“我該怎麼辦……”
第五錦霜迷茫了起來,她在抑制着顫抖。
凰如是感受到絕望的悲傷,心臟狠狠被攥住,立刻取出一副斑駁的畫卷,將女兒裹挾在內。
這是七冠王的鎮族之寶,諸天器物譜排名第三,她的母親甦醒了,強行要神族將畫卷給她們這一脈。
幾乎是一瞬間,畫卷隱沒在無垠星空,途經宇宙廣袤之地,靜修的宇宙巨頭都無法察覺。
片刻後,降臨一顆灰黃籠罩的星球,曾經滿世界的桃花樹都光禿禿了。
凰如是收起畫卷,拉着麻木如行屍走肉的女兒,走到山巔一株桃樹下。
“你告訴過我,那是小望給你釀的酒。”
凰如是轟開芬芳的泥土,取出一杯塵封的桃花釀。
她盯着青絲散亂、雙眸紅腫的第五錦霜,一字一句道:
“他只是病了,你一定能治好他,亦如當初他治癒你的冰冷。”
掀開酒蓋,清香溢滿天地。
“真的麼?”第五錦霜張了張乾裂的嘴脣,盡力地發出了一絲聲音。
果然,聲音沙啞地不像話。
她抿一口桃花釀,恰到好處的濃甜,讓她面無血色的玉頰染上微醺的紅。
“我會找回你。”
她眼眸恢復了一絲色彩,將一具精緻高貴的玩偶埋在土壤裡,輕聲道:
“我們一起挖出來。”
……
……
赤烏古星。
一座矗立天穹的恢宏城堡,無數金烏神鳥盤踞,城堡傾瀉的一絲氣息都能將星空洞穿。
日不落神族真正的核心地帶!
此刻城堡內屹立諸多老祖宗,炁韻如溪水般潺潺流淌,耀眼日光四處激盪。
天庭之主太初重樓,連座位都沒有,只能侍立在殿內,而太初鴻可是沒資格踏入城堡。
殿中,矗立着一襲白袍男子,他很安靜,像尊貴到極致的雕塑。
“說說吧。”
一個蒼老滄桑的聲音響起。
諸多宇宙巨頭面容模糊朦朧,雙目像是嵌刻了太古歲月,古老滄桑,又無比威嚴。
當然不是問爲什麼要鞭屍太初謫仙。
死人沒有價值,他們不會因此難爲太初北望。
而是問他如何鑄就完美大帝!
從神話時代至今,在諸天認知裡,要想締造一尊古之帝祗,唯有兩個聖地。
封帝天梯,無盡葬土。
雖然危險度有天差地別,但都是將不祥厄難化作己身帝祗的能量。
而小輩沒有進入封帝天梯,也沒在無盡葬土,他究竟怎麼做到的?
“或許是無敵道心的緣故,我無意接觸了另一個宇宙,但始終陷入沉睡。”
徐北望脣角一直帶着笑意,內心卻極爲憤怒。
這種憤怒是沒有道理的,他似乎跟所有人的情緒不在同一個點上。
他討厭這種威壓。
所以憤怒。
我是永夜君王,顛覆宇宙的黑夜冥神,葬滅諸天的死神,你們安敢居高臨下?!
“對,就是另一個宇宙!”他低聲嘶吼,雙眸逐漸紅煞如血。
若是這句話傳進諸天星域,必將掀起難以想象的波瀾,億萬萬星辰震撼顫抖,無數生靈惶惶難安。
但這裡是日不落。
所有老祖宗都表情得很平靜,眼底有嚮往和一絲貪婪。
他們活了多久?
從神話時代,經歷太古紀元,足足有九千萬載歲月,說起來是與天齊壽,可他們始終不覺得自己真正觸碰到長生。
無盡的歲月時光,黃金神族當然查探到一些痕跡,不屬於這個宇宙的痕跡,以及詭異生靈的不朽屍身。
在哪裡?
又該怎麼去?
那邊能永生麼?
一切一切的謎團,困擾着各大黃金神族無數代蓋世天驕。
每次紀元長河都是在渡劫,無論多高的修爲,只能祈禱命運眷顧,一旦浩劫吞噬而來,誰都會成爲長河的養分。
“北望,你知道多少?”一個宇宙巨擘神情嚴肅。
徐北望眼眸恢復了淡然,將自己僅有的記憶告知:
“那裡是萬族宇宙,石頭仙藥都會誕生一個強大種族,但應該不會比我們宇宙強多少……”
一衆巨頭眉頭緊鎖,顯然這個信息沒有多大用處。
突然。
徐北望神情激昂,環顧着每個模糊的偉岸身影,揮舞着雙臂興奮道:
“我要兩方宇宙匍匐在日不落的腳下!”
“我要陰陽兩界在太初氏面前顫抖!”
“我要那些永恆存在成爲我的忠誠走狗,生與死,由我主宰!”
他俊美的臉龐帶着狂熱,怒吼道:
“這就是我的野心,請神族鼎力支持!”
城堡有頃刻間死寂。
聽到這幾句極具渲染力的豪言壯志,這些無盡歲月的老古董都燃起了久違的熱血。
這也是日不落的野望!
大日所照之地,萬物匍匐稱臣!
日不落要侵吞所有資源,成爲唯吾獨尊的存在!
“很好,希望你捍衛日不落的榮耀!”
一個老祖宗沉聲開口。
至於小輩的詭異狀態,他是絲毫不在意。
不管是瘋子還是變態,那又何妨?
他夠強就行了。
雖然只是古之大帝初品,但其恐怖的潛力瞎眼可見,放進無數個紀元時代,都能碾壓日不落的蓋世天驕。
說句難聽點的,太初謫仙死得好啊,不然怎麼有機會誕生這麼強大又瘋狂的太初北望呢?
不怪他們無情,主要是活了億載歲月,早就看淡了一切,唯一的執念就是讓神族更輝煌。
而這個紀元時代,全要仰仗太初北望。
“好好爲百年後的星空彼岸做準備。”一個宇宙巨頭溫聲開口。
之所以沒有具體盤問小輩,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黃金神族窺探另一個未知宇宙的痕跡,都是通過星空彼岸這條神話古路。
每一次星空彼岸,天道胚胎除了爭奪壯大己身的神物機緣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尋找通道,打通未知宇宙的道路。
星空彼岸,一如既往地只能容許八個人前往,避免出現意外,自家小輩還是得提升修爲。
……
“主人。”
名喚清衣的女僕見到負手而來的男子,神情有些忐忑不安,眼底有一絲畏懼。
主人依舊優雅俊美,可散發的死亡氣息讓她窒息,彷彿下一瞬就要將她吞噬。
“您的星球有人來過的痕跡。”她趕緊彙報道。
“噢。”徐北望頭也沒回,自宮殿取出栽種的仙藥之後,便化作璀璨彗星掠過億萬裡區域。
清衣怔愣,以前每次她彙報這個消息,主人眼裡有光,有不加掩飾的期待。
而如今,毫無任何感情波動。
赤烏古星的極北之地,無盡灼熱日光照耀,徐北望丟出晶瑩鑰匙,要走進封印之地。
“北望,商隱還在裡面修行。”駐守在一旁的不朽至高解釋道。
剎那,徐北望俊美無雙的臉龐猙獰了,他毫無徵兆地變得歇斯底里,咆哮道:
“數到三。”
“一!”
面對狂躁、不可理喻的小輩,不朽身影沒有遲疑,通過特殊手段傳喚封印之地,命令太初商隱立刻出來。
太初謫仙的悽慘死狀歷歷在目,不想被鞭屍,還是趕緊吧。
瞬間,天穹盡頭泛起漣漪,太初商隱一臉陰鬱地走出。
修煉關鍵時刻被打斷,心頭的恨意可想而知,簡直髮狂了!
“有多遠滾多遠!”
徐北望冷冷睥睨了他一眼,轉瞬踏進封印之地,額間深邃豎線演化各種道圖。
“屈辱……”
太初商隱餘怒未消,內心涌出一股強烈的難堪,他像一條狗一樣被驅使命令,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恥辱的事。
他也是古之大帝啊!
“冷靜!”察覺到對方的氣息,不朽至高嚴厲警告了一句,低聲說道:
“以前的太初北望,或許你還能扳手腕,現在他這個瘋癲狀態,微笑間鞭屍你,神族誰給你主持公道?”
太初商隱滿臉陰霾,無能狂怒。
……
僅僅風平浪靜的兩年,諸天又沸騰不休,億萬萬星辰陷入無邊浪潮。
這次將迎來最受矚目的場景,可以說這個紀元時代最耀眼的一場盛會。
都是爲了百年後的星空彼岸!
這次,究竟哪些蓋世天驕想參與角逐?
銀河最斑斕耀眼的一顆星辰,天庭迎來無數看熱鬧的生靈,頂尖道統比比皆是。
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諸多金甲神士持銑擁旄、執戟懸鞭矗立在南天門,維持着天宮的秩序。
而在七十二重寶殿之巔,那纔是諸天聚焦點,無窮無盡的異象蔓延,無比浩瀚恢宏,令億萬萬生靈熱血沸騰。
如何能不激動?
所有黃金神族都來了,那些銘記在紀元史書的蓋世天驕紛紛降臨,風采冠壓當世,傳奇永垂不朽!
“誰願前往星空彼岸,現在站出來。”
天庭之主屹立在縹緲紫府,星辰領域凝聚的王冠格外威嚴,代表諸天俯瞰着問鼎榜天驕。
短暫的死寂過後,再億萬萬生靈的目光中,華貴白袍緩緩走出,氣度優雅得一絲不苟。
他好像一直都帶着笑意,眼眸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又像死神在尋找獵物。
“白色禁忌!”
諸天癲狂了,沸騰了!
無數生靈手舞足蹈,又能見證這個男人的光輝傳奇,何其有幸?
星空彼岸,必然有他一個位置!
這時。
一個瘦削的素袍年輕人緩緩而出,他雙眉直插鬢角,雙眸失明一片混沌,步伐踩踏着大道之花!
轟隆隆!
諸天徹底震撼,無數人興奮得窒息,大腦瞬間陷入宕機狀態。
這個紀元時代的象徵!
壓得蓋世天驕喘不過氣來的男人!
生來無敵光環加身,在黃金神族中都算最璀璨的星辰,被無數宇宙巨頭讚譽!
他——
無極一!
緊接着,背靠柳樹的無極二面無表情走出,他彷彿一直活在陰影下,就像暗沉沉的蒼天柳樹。
“問鼎榜第三,演化長卿;問鼎榜第四,無極雪見;問鼎榜第五,無天厭晚;問鼎榜第六,無極君遷……”
望着一個個風華無雙的蓋世天驕,億萬萬生靈心臟如擂鼓般劇烈跳動,眼底有無以復加的震撼!
這是宇宙星空下最耀眼的一羣人,他們任何一個名字都已銘刻在紀元史,紀元更迭亦無法磨滅!
他們引領着這個時代!!
逐漸,七十二重寶殿之巔,出現四十四個天道胚胎。
以及一個莞爾輕笑的俊美男人。
僅僅四十五人!
紀元時代最大的機緣星空彼岸,竟然只有四十五人想前往。
意外麼?
諸天毫不意外!
甚至都覺得多了……
這一場盛會的目的,便是黃金神族遵循舊例,締結一場不容忤逆的盟約。
距離星空彼岸還有百載,這段時間,只要參與星空彼岸的蓋世天驕,都可以互相殺伐,無論生死。
不準干涉!!
這一點持續了無數紀元,亦是每個時代最殘酷的一幕,古之大帝凋零不見,大道悲泣低鳴。
比如無冕之王的帝涯,差點隕落在白色禁忌之手,被長輩給救走。
但在星空彼岸的前一百年,這種現象不可能再發生!
就算蓋世天驕被神族寄予厚望,傾注了無數心血,死了就是死了,哪敢長輩敢出手就是違背大道起誓的盟約。
何其殘酷?
所以能有四十五個蓋世天驕參與,證明他們不畏死亡,渾身戰意沖霄。
因爲註定只有八個人存活,其餘天驕都會淪爲墊腳石,或是憑氣息轉世重生,或是徹底消弭。
就在沉寂之時,瑤草瓊葩的南天門一個天帝強者轟然崩裂,體內一塊碎片浮上九重天。
碎片涌出畫面,映照諸天。
內裡諸多偉岸身影靜靜屹立,最前方紫裙飄揚,高貴典雅的女子面無表情,深邃的碧瞳是無邊冷漠。
宛若大道消音器垂落,諸天噤若寒蟬,天宮亦陷入詭異的沉寂。
七冠王!
凰錦霜來了!!
她不甘沉寂,亦要踏上星空彼岸。
諸多黃金神族不爲所動,連日不落神族都遏制住憤怒。
歡迎接受獵殺!
不再是七冠王獨領風騷的時代了,既然不躲藏,那就時刻準備面臨死亡!
諸多金髮老怪物之所以平靜,那是神族有太初北望!
他們堅信,太初北望一定會鎮殺七冠王餘孽,小輩有這個實力!
參與星空彼岸的四十四個天驕同時看向那個絕代佳人,徐北望微笑地注視着故人,心裡沒有泛起絲毫漣漪。
無天厭晚眯了眯眼眸,想從二人的表情窺測一絲細節,可惜毫無收穫。
“咦?”
徐北望一步步走向她,輕聲道:
“你既然看我,爲何一直不來見我?”
三千白髮漫舞的黑裙女子神色從容,脣角微揚道:
“男人,我得矜持。”
說實話,她有種失控感,以往自信能遏制太初北望的心理蕩然無存,反而滋生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那自然不敢輕易再去找他。
恰好,一直沉默的淺棕發少女,亦有這種感覺。
億萬衆矚目之下,白袍男子靠近無天厭晚,近在咫尺地端詳她,小聲說:
“厭晚,見到你的瞬間我就在想……
他聲音溫柔磁性,帶着蠱惑魔性的酥麻:
“現在立刻,逮捕你!”
說着將嘴脣貼緊她的粉頸,閉着眼輕嗅那抹幽香,鼻尖磨蹭那晶瑩細膩的肌膚。
這一幕,徹底驚呆了諸天億萬萬生靈,連無數偉岸身影都錯愕。
調情麼?
無天厭晚嬌軀微顫,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莫非自己吸引到他了?
冰雪世界,第五錦霜渾身冰冷木然,痛徹心扉,這一幕讓她撕心裂肺!
你在報復我麼?
不要!
我好痛苦!
你如何能夠心安理得地傷害我,你如何能對別的女人露出癡迷的眼神!
感受到情緒失控的女兒,凰如是立刻攥住她顫抖的手心,一遍又一遍地傳音:
“他病了,他只是病了。”
第五錦霜一動不動,她倔強地想擡起孤傲頭顱,可酸澀還是涌上來。
天庭一片寂靜,無數生靈目不轉睛,盯着那對含情脈脈的男女。
吻上了。
徐北望親吻光滑的脖頸,眼神陡然紅煞如厲鬼,磅礴的葬氣洶涌而出。
他一口咬下!
轟!
無天厭晚白髮狂舞,劇烈的侵蝕痛楚傳來,黃金精血下意識燃燒,將身邊的男人震盪而開,虛空被顛覆顛倒。
無數宇宙巨頭震驚得五內俱焚,諸天億萬萬生靈毛骨悚然!
只見絕代神女白皙的脖頸被腐蝕了,黑霧繚繞,分外恐怖!
“放肆!”
永恆大同世界轉瞬即至,一滴滴混沌能量的精血注入無天厭晚,頃刻剔除侵蝕的葬氣,逐漸修復粉頸。
可依稀能見到一條若隱若現的疤線,連傳說仙藥都無法復原,彷彿是毀滅性不可逆的傷痕。
“你好美……”
徐北望將這塊細皮嫩肉煉化,冥體的一塊肉讓他癡迷,這是屬於他的冥氣。
“畜生!”
以永恆國王爲首的諸多道君怒髮衝冠,星空銀河隱隱有斷流的趨勢,宇宙邊荒被無盡氣息摧毀。
億萬丈大日橫越而來攔截在中間,混沌沉浮的淨土走上日不落祖宗。
徐北望有點委屈,看着陷入癲狂的無天厭晚,皺眉道:
“你不是想嫁給我麼,吃你一塊肉都不行呀。”
“哈哈哈哈哈……”說完愉快的笑起來,笑得得意而放肆。
“沒事。”無天厭晚也異乎常人,眸底帶着瘮人的笑意。
星空下寂靜得可怕,難以計數的生靈頭皮發麻,對白色禁忌感到無比畏懼,這是真正的變態!
“走啦……”白袍搖搖手,就要化作璀璨流星,疾馳回赤烏古星。
“等等。”
驟然,碎片畫面裡絕美無瑕的女子輕啓紅脣,而後又沉默下來。
她明明排練過無數對白,可看着這個男人,她將所有情緒都藏進心裡,隱匿了溫柔和期待,懷着對未來的嚮往,化作輕飄飄一句話:
“重新認識一次,我叫凰錦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