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秦川心想這能沒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發生。”蘇沐雪平靜地說。臉上沒什麼表情。

“那……好吧。”秦川覺得還是不要再問下去比較好。

三人之間一陣沉默。

“那，那你們先聊。我去找找小奇他們。”廖玲玉覺得情況有點不太對。她試探着問道。

蘇沐雪沒有開口。秦川也感到情況不對，只好尷尬地衝廖玲玉點點頭，示意她先去吧。

“沐雪，你怎麼了？”廖玲玉走後，秦川走到蘇沐雪面前，看着她問道。

蘇沐雪沒有看他，也沒有開口。

秦川有些尷尬，同時又覺得有些惱火。不過他也隱隱猜到了蘇沐雪這個樣子的原因。

“沐雪？”他又試探着問了一聲。

“唉……”蘇沐雪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她起身。“跟我來吧。”

蘇沐雪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秦川不明所以，只得跟了上去。

他們走到了外面的露臺上。

站在這裡，金陵的夜景，秦淮河的夜色，一覽無餘。夜幕下，秦淮河水靜靜地流淌着，彷彿已經熟睡過去，沒有了白日裡的喧囂和聒噪。向秦淮河望去，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大片，像是一片廣袤原野，又像是一條通天大道。只有親自過去到邊兒上，才能反應過來那是能吞噬一切、包羅萬象的，水。

金陵城裡，千家萬戶的點點燈光以及高樓上的閃爍虹燈，大街上的高架上的巷子裡的、各式各樣的車的燈光，還有許多不知名的看不到來源的莫名光斑，所有這些一齊構成了金陵城的夜景。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因爲海拔有些高緣故，氣溫是有些低的。而且是在室外，陣陣夜風毫不留情地掠奪着人們身上的餘熱。

秦川有些擔心地望着蘇沐雪。她隻身着一件抹胸，又沒有帶披風。在秦川眼中那嬌小的身軀似乎在瑟瑟發抖。他怕自己一不留心蘇沐雪就被這蒼莽的夜色吞了去。

蘇沐雪靠在露臺邊的護欄上，面朝着夜色。秦川快步走過去，將自己的西裝上衣爲她披上。

“謝謝……”秦川不知道蘇沐雪在看哪裡。

“沐雪，你……”秦川欲言又止。

“秦川。”蘇沐雪轉過頭來，看着他。“我好難過。”

秦川下意識的摒住了呼吸。他看到蘇沐雪眼中……無限憂傷。

“是……因爲我嗎？”秦川緩緩道。

蘇沐雪無言地、輕輕地點了點頭。

果然，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啊。秦川想無奈地笑笑，他也知道不能真笑。

何志軍說的沒錯，自己那個樣子一定會影響到身邊的人。自己以爲自己控制的還可以，結果，呵，面前這個女孩可是喜歡自己的。對於自己的變化她又怎麼會察覺不到呢？她又怎麼不會爲自己擔心呢？

還是女人心細，這怕是自己再怎麼磨練也所不能及的。

秦川認真的看着蘇沐雪，緩緩說道：“對不起，我……”

蘇沐雪已轉身離去，秦川愣了一下。隨即他又聽到蘇沐雪的聲音：“秦川，你知道嗎？你今天晚上很不正常。從一坐上車開始，我就發現了。”

蘇沐雪向露臺另一邊走去，秦川忙跟了過去。

“你自己坐在副駕駛上，我從後視鏡裡觀察到了你的表情。”蘇沐雪接着說。“下了車你笑着走過來，抱着我下車，還叫我什麼‘公主’。”

“我觀察你的表情，你笑着跟我說話，然後又自己思考事情。”

“出了電梯你拉着我的手，一直往前走，人們都在看着我們。你似乎沒有察覺。我提醒你，你又笑着看着我。”

“袁野鈴玉過來，你跟袁野聊的很好。我們要穿過人羣到那邊，你突然狠狠盯着某些人，眼神很可怕。我攔着你……”

蘇沐雪語無倫次地說着，秦川只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你接了個電話，你就下去了……”

蘇沐雪突然轉過身來看着秦川。“秦川，我……我不太能組織好自己的語言，但，我是想告訴你……在我看來你真的很不正常。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說不出來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但是那種感覺很強烈。或許，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呵呵我也不知道啊。”蘇沐雪突然笑了。

秦川沒有開口。他有些不敢直視蘇沐雪，不敢直視那個笑。

“所有的加在一起，我只能認爲，你不正常，你有什麼事情在心裡壓着，你在勉強自己。”蘇沐雪又收起笑容，轉身繼續走着。

“你接了電話，下去了，去了好長時間。再回來就撞上趙成浩糾纏鈴玉，然後你上前。我在露臺上看的一清二楚，你的言行。我覺得你似乎恢復正常了。”蘇沐雪走到了露臺邊緣，停止了腳步。她倚在欄杆上。“趙成浩走後，你又突然下去了，走的很急。這時我不禁想，你會先跟我說什麼呢？說什麼都無所謂吧，你變回來就好。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即使我問你也不會跟我細說吧。”

“但是，我發現我錯了。”蘇沐雪回身，望着秦川。“你上來沒有向我解釋向我說明，你先問了袁野，然後跟鈴玉聊。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原來在我心裡還是期待着你能跟我解釋的，爲什麼，然後我又明白了，原來自己一直在擔心你。我期待着你能向我解釋一下說明一下，因爲我一直在擔心你，希望自己的擔心可以得到迴應，有所回報。但是。”

蘇沐雪慘然一笑。“你沒有向我說明，一點也沒有。你先問我袁野，然後跟鈴玉聊。在那一瞬間，我沒能忍住。我好悲哀，擔心着一個並不在意自己的人，只因爲我喜歡那個人。然後明明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可在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沒能忍住。明明知道會被忽略，可還是想去付出，然後在一切落空的時候獨自傷心、失望、受傷。”

“我覺得自己好悲哀，好下賤……”“別這樣……”

秦川一把抱住了蘇沐雪。“別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