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舅。”秦川還沒能完全平靜下來。“我實在是停止不下來，一想起這些嚴重威脅我們日後的行動安全，我就，我就……唉！”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我是你大舅也是你直屬上司。”何志軍也稍微正常了一些。“你一心爲戰狼着想，爲你的狼牙小隊着想。這次的事也就是威脅到了小隊日後行動安全，你擔心隊員性命，正是如此，你纔在得知情況的第一時間整個人炸掉了。所以我說過了，你要優先使自己冷靜下來。”

“我沒辦法不去思考這些事。”

“所以我纔過來了，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先大老遠跑過來找你。”何志軍杵了杵秦川。“別的先不說，今天你不是在陪蘇家姑娘嗎？你給我發消息叫我做這做那，我猜準了你是當下脫不開身，就是說你還在人家姑娘身邊。其實當時我很想提醒你一下記得是在陪人家姑娘，別太失態了。不過事關重大，我也就沒有多廢話，先去辦正事了。”

何志軍接着說：“忙完了那邊，我本來想電話聯繫你，但想想還是親自過來了。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波及身邊的人。你也說了你是陪着蘇家姑娘參加集會，周圍人那麼多，你要是失控了做出什麼事情，對周圍的人，對蘇家姑娘，不管有多大影響總會留下深刻印象。所以我親自過來，提醒你一下，要是電話裡跟你講這些估計你會摔手機。”

“我……”秦川有些沮喪。“我也怕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上樓前還特意戴上了領結來時刻提醒自己，在沐雪面前也儘量控制好不讓她發現，對外聯繫也是在車上那會做的。不過我現在也大概猜到，多半還是失敗了。”

他有些艱難地擠出一個笑臉：“大舅，你說我現在能想這些，是不是已經冷靜下來了？”

“小川。”何志軍拍了拍秦川的肩膀。“你已經開始冷靜下來了，很好。你現在還有點焦慮，這是正常現象。再冷靜一些就沒問題了。”

“那事情要怎麼處理，我們現在回去嗎？”秦川問。

“本來，事發之後回軍區當然是最佳選擇，那邊安靜也方便還比較安全，各種意義上。但是你既然選擇了繼續陪蘇家姑娘，沒有拒絕她。那你就得認真一些做好這件事，不要讓人家覺得你在敷衍。不回軍區也無所謂，你纔剛摸到情況，只是做出了數種猜測，沒有證據能證明真的已經嚴重到了那種地步，所以我們只要做好必須的準備工作就可以。然後再去按照你的猜測來行動。你倒好，和瘋了似的各種思考對策，還是所有事情同時進行。我不親自過來提醒你，你是不是要壞事。你自己說說。”

“外甥給大舅添麻煩了。”秦川摸摸腦門尷尬地笑着。

“不麻煩，你是我妹妹的孩子，又是我的下屬，還是戰狼一員猛將。我不想看到你太作難自己。”何志軍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川，我希望你以後謹記一件事，你只是一個人，血肉交織而成的人，再怎麼神通廣大，也還是克服不了作爲人的缺點。你的大腦終究比不過計算機，可就算是計算機，能同時處理的事情也不是說無限制。更何況你這顆人類腦袋。”

何志軍繼續說：“還有心性，這個東西是人都有，你可以儘可能拓寬它，但絕對不可能完全消除它帶給你的影響。你是人，不是機器。不要太小瞧你的天性，該來的總會來。不注意這些是要吃大虧的，搭上你的性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將牢記在心！”秦川認真的說道。

“看來你已經恢復正常了。”何志軍笑了。“冷靜下來了嗎你覺得。”

“我感覺還行。”秦川也笑了。

“還行那就去吧，剩下的事情回來再說。”何志軍指了指燕尾樓。“先把面前的事情漂亮地解決掉。”

“好的首長！”

“你小子……”

秦川推開車門下車，衝何志軍點了點頭。他理了理衣着，調整了一下領結，隨後大步向燕尾樓走去。

“沐雪，秦川他怎麼了。”廖玲玉問道。

秦川離開後，蘇沐雪跟着廖玲玉上了露臺。有一些人來搭訕，蘇沐雪均是很冷淡地迴應。這些人知道自討無趣，也很快離開。蘇沐雪一人有些出神地坐在那裡，廖玲玉看不過去，便過來陪着她。

廖玲玉知道蘇沐雪這樣是因爲秦川之前的異常舉動，她自己也是被秦川的樣子驚到了；然後，廖玲玉也猜到秦川跟蘇沐雪多半是發生了些什麼，可能蘇沐雪就是對秦川心動了。外人可能會對此驚訝然後瘋狂八卦，但作爲蘇沐雪好友的廖玲玉，她關注的重點可不是這些。她只想着蘇沐雪能開心就好。可現在很明顯蘇沐雪不開心，而且是因爲秦川。

“我也不知道……”蘇沐雪輕聲說道。語氣裡流露出淡淡憂傷。

“秦川發火我以前也見過，但是。”袁野手抵着下巴一臉認真。“這次明顯不一樣啊，而且這也是我在他進了部隊之後頭一次見到他這麼生氣。總感覺，有點嚇人啊……”

廖玲玉瞟了他一眼，心想不會說話就別亂說啊，真是。

在燕尾樓衆人的眼裡，秦川就是先牽着蘇沐雪出現，有些奇怪地在大廳裡走了一截，然後在原地站了一會，再繼續走突然就一直瞪着某些人。而且看架勢要不是蘇沐雪攔着好像就要衝過去了。最重要的是秦川幾乎全程面無表情，而且某些時候臉色可怕，只有在面對蘇沐雪時才露出微笑。

人們圍繞着秦川展開了話題，而且如火如荼。有人說秦川可能遇到了什麼事，有人說秦川去了軍營變化真大連生氣都變得嚇人了，還有人說秦川只對着蘇沐雪微笑，估計兩人關係石錘，等等諸如此類嚼舌頭。

雖然他們都儘量躲着蘇沐雪，但蘇沐雪還是聽到了。

不過是蘇沐雪沒工夫再理會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