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聽了，也放下手裡的菜盒，「我也要吃沙琪瑪。」

  永安被四盛盯著，不敢不吃菜盒，舉到嘴邊咬了個菜葉子進去。

  素雪見狀，忙笑道：「爹，這會兒沙琪瑪也晾涼了，就先讓他們嘗嘗吧？」

  四盛笑罵，「去吧去吧，幾個小饞貓，今天沙琪瑪要是不下肚，我看他們晚上連覺都睡不著了。」

  「嗷，去吃沙琪瑪嘍。」三個孩子手舞足蹈地跟在素雪身後，去了案板那邊。

  永安他們和大柱、何氏都對沙琪瑪的味道和口感讚不絕口，連汪澤然也說了聲好吃。

  下午，四盛帶著素雪和汪澤然準備去縣城，主要是想去看看租鋪子的行情，順便再買些做甜品的輔料。

  葉家的騾子被牛智信留下了，準備替換著去田裡拉犁，四盛便套上馬車上了路。

  水井邊的碾盤已經支好了，葛氏和高氏正在磨麵粉。

  看到四盛趕著馬車走過來，高氏撇了嘴，酸溜溜地道：「四盛，又帶著俊妮和汪小子去城裡逛呢？」

  葛氏用胳膊肘捅了高氏一下，笑道：「四盛哪裡是去逛的？他去城裡有正事呢，到時候新營生弄成了，分紅也是要進你的荷包呢。」

  四盛沒有在意高氏的話，對著葛氏笑道：「大嫂，我們可能回來得晚，晚飯你們就不用等我們了。」

  葛氏笑道：「好，我給你把飯留在鍋里。」

  四盛跟兩個嫂子道了別，才要啟動馬車，見趙老三趕著騾車回來了。

  東坡的路窄，兩輛車不好錯車，四盛便在井邊等著他的車過去。

  趙老三看到馬車上的是四盛，離得老遠就打招呼，「四叔，你要出去嗎？我們有事跟你說。」

  趙老三把車停到莊基地里，隨心先跳下車，跑到四盛的馬車邊道：「四盛，牆板沒辦法租到了。」

  四盛有些詫異，「怎麼回事？這東西應該不難租吧？」

  隨心道：「咱們這附近七八個村子一共有四家租賃牆板的，我們挨家跑了一遍，他們都不肯租給咱們。」

  「為什麼？」素雪和汪澤然也跳下馬車，湊到跟前問。

  趙老三安頓好了騾子，跑過來道：「因為三棵樹村那家姓齊的，他自己不願租給我們，也不讓其他人家租給我們。」

  趙老三和隨心從縣城送完豆芽回來，最先去的就是三棵樹村的齊家。

  齊家有好幾副牆板，兩個人跟齊大興談好了租金，正在選牆板時，齊大興拿出個小本子開始登記他們的信息。

  聽說他們是陳家灘的，齊大興眼神怪異地打量了兩人一眼，冷冷地問：「你們是濟府人？住在陳家灘東坡？」

  聽兩個人確認後，齊大興陡然翻了臉，把小本子往桌上一拍，推著兩個人往門口走，「你們給我出去，我不做你們的生意，走走走。」

  兩個人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推出了齊家的大門，齊大興扔下一句，「你們休想在青原縣租到牆板。」就回身「咣當」一聲關上了院門。

  素雪奇怪地道：「怎麼感覺這齊家跟咱們有仇似的，可他剛開始明明就不認識你們呀。」

  隨心道：「我們也很納悶，人家不願意租，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去下一家看看了。」

  隨心和趙老三正在街上向村里人問路，齊家大門又打開了，出來個大個子男人，那男人一出來就衝著他們吐口水。

  嘴裡說道：「呸，濟府棒，你們打了我媳婦，又想訛我家的銀子，還來租我媳婦家的牆板，你們想得美，快滾遠些，滾回你們東坡去，我大舅哥說了，你們要是還不識相，就讓你們永遠都租不到牆板、蓋不成房。」

  汪澤然道：「聽這人說話，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隨心點頭，「是，街上的村人說他腦子差些成。」

  四盛琢磨道：「那男的說你們打了他媳婦，如果他沒認錯人的話，能對得上號的，應該只有村里婦人來咱這兒鬧騰的那回事了，這個人和他媳婦難道是陳家灘的村人？」

  「這個我們倒沒有問，那傻子說完就被人拉回齊家去了，只聽得那人叫他憨憨。」

  「憨憨？」四盛念叨著，「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素雪想了起來，「爹，昨天陳果說到過這個名字，他好像把那個壯婦人叫憨憨嫂。」

  磨盤邊的葛氏也接口道：「沒錯，那個魁實的婦人的男人應該就叫憨憨，我聽到有村里婦人叫她憨憨媳婦。」

  原來那齊家是壯婦人的娘家，怎麼就這麼巧呢。

  隨心接著說：「我們後來又去了另外幾家，真如齊大興所說，那幾家也都找了個藉口沒租給我們牆板。」

  趙老三問：「四叔，咱們該怎麼辦？」

  圍牆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現在與村里人的關係有所緩和，即使不為防備村里人，為了以後要做的營生保密的需要，也得把圍牆建起來。

  更何況以後有太多不確定的風險，保護大家的安全是首先要考慮的，所以，建圍牆是目前必須要做的事情。

  四盛道：「這附近租不來，咱們就辛苦一下，去稍遠些的地方去租吧，難道齊家還能把全縣租牆板的人家都把控了？」

  隨心道：「這個齊家要只是做租賃牆板的生意，可能影響還不會太大，但……，他揚言讓咱們在青原縣都租不到，可能還真不是胡說的。」

  租牆板只是齊家的一個副業，齊大興的主業是給人蓋房子建圍牆做裝修，據說手藝很高，建的房子既結實又漂亮。

  附近村民蓋房子都會請他過去，就算不讓他全包，也要請他去把個關、上個大梁什麼的。

  隨心道：「齊大興在這一帶很有些影響力，那些租牆板的人家都不敢得罪他，一是因為跑他關係好能有更多的生意，二來，家裡的子弟親朋還等著齊大興接到工程後，帶著他們一起去工地幹活掙點外快呢。」

  汪澤然憤憤地問：「一個縣所有蓋房、租牆板的人都被齊家搞定了，難道他就沒有個競爭對手之類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趙老三，「有，齊家原來還真有個旗鼓相當的競爭對手，只是那家人這兩年徹底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