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了？

外面暴雨淋漓，裡面是納蘭景的低吼聲。

不管哪種聲音，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可是這種清楚，讓人難以接受。

納蘭景走了，茶餐廳的門還在晃著，裡面帶著雨聲。

顧爵璽在看著葉語薇，葉語薇整個人跌坐在了沙發上。

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也包括她，包括哥哥，這兩個人本來應該是姑姑最親近的人。

如果哥哥知道這件事，怕是更加接受不了，一個真心愛他的媽媽，卻被他當成了避之不及的臟污過去。

一直一直以來，唯一相信姑姑的那個人，是婆婆。

唯一和所有說，那是個好孩子的人，是婆婆。

公公是把姑姑推入地獄的殺手，而婆婆，是姑姑的救贖。

這倆人，都是顧爵璽的至親。

「顧爵璽，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但是我想靜靜，顧爵璽我求你，我想靜靜。」葉語薇胡亂的推著顧爵璽，拒絕他的觸碰。

她知道這件事和顧爵璽無關，知道之前是她父親的引導，可是她是個人，還沒有辦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就好像當初顧爵璽剛剛知道的時候也選擇了讓她滾是一樣的。

他們都是凡人，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要爆炸的情緒，繼續呆在一起，只會讓他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

她想，他們都需要安靜一下。

空間，是他們現在唯一可以給對方的。

顧爵璽的手停在半空中，這種感覺他明白，不然當初他不會趕走葉語薇。

「對不起。」顧爵璽低頭，這是第一次，他這麼低聲下氣的和葉語薇說話。

這聲對不起，是因為葉迪，也是因為他自己。

葉語薇看著他，眼淚忍不住的下落，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最後還是推開了顧爵璽，然後跑了出去。

她怕自己繼續留下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她怕，怕自己責備出你顧爵璽不是天下第一嗎？你顧爵璽不是無所不能嗎？為什麼還會犯這種錯誤？

她怕，她怕她繼續留下來，說出他們之間誰也不能挽回的話。

顧爵璽深呼吸，握緊了自己的手，回頭看著那個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顧爵璽大步過去，低頭看著顧天牧，「滿意了？這個答案終於是你要的了？針對葉家的你，現在滿意了嗎？」顧爵璽低吼出聲，目前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能控制的範圍。

顧天牧依舊沒有說話，或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外面是暴雨傾盆，可是淋在葉語薇的身上卻沒有什麼感覺，她抬頭，讓雨水劃過眼淚，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哭過一樣。

顧爵璽站在門口，看著大雨中的葉語薇，看著她一步步的離開。

他想追上去，可是這會兒卻沒有勇氣追過去。

顧爵璽伸手拿出了手機，然後說了一個地址，「你過來吧。」顧爵璽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然後靠在了門上。

當初葉迪害他母親，他也幾乎瘋了。

可是他的母親還活著，而葉迪，死了。

他和葉語薇之間，隔了一條人命，他們顧家人拿走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