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不到邊的北軍教場內,整整齊齊的站滿了士兵。
栗曉初、秦風、玉羅剎、王喜、上官奇等一干人物站在教場三米高的點將台之上,個個面色肅穆。
秦風向下看去。
只見點將台之下,佈滿了人群,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不到邊。
人過一萬,無邊無沿,說的正是如此。
場下的北軍士兵們,本來亂糟糟的,但是在秦風等人登上點將台的那一刻,噪雜之聲消失了。
王喜向前走上一步,他輕咳一聲,運起真氣,說道:「各位將士!」
「大家都知道本將是誰,在這裏我也就不過多介紹了。」
他頓了一頓道:「下面本將軍要說的事情非常重要,可以說是關係到我軍生死存亡的大事。」
「同時,也與每一位北軍將士的前途密切相關。」
王喜說道這裏,環顧教場之下的官兵,看到北軍將士都面色肅穆、全神貫注的聽着自己講話,他心中暗自點頭。
王喜說話時,運起真氣傳送聲音。
他的聲音,就像被無數個喇叭擴散開來,讓現場的每一個士兵都能聽見,即使是站在最後一排的士兵們,也能清晰的聽到王喜的講話。
王喜繼續說道:「將士們,大家雖然明面上沒有說,但是應該都知道,我大夏的朝廷中出了大奸臣,而我們的陛下就是被奸人秘密囚禁。」
「將士們,大家都知道,自從奸人把持了朝政以後,最近半年多的時間,全國各地的暴動比以往多了不少,而軍隊平叛的次數,比以往兩年的都多。」
「僅今年上半年,我們的袍澤死在內地戰場的就有十萬人之多!」
「至於受傷的將士數量,更是死亡人數的五倍以上!」
他說到這裏,看到台下的士兵們,各個都驚愕的張大嘴巴,臉上浮現出震驚的表情,
王喜點點頭,他很滿意士兵們現在的反應。
比起國家大義,忠誠皇室這種虛無縹緲的「假大空」口號,還是這種真實的傷亡數字,更能引起士兵們的共情心。
畢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大家還是都很珍惜的。
秦風敏銳的注意到了台下士兵們的情緒變化。
他俯在栗曉初耳邊,輕聲道:「這個王喜,還真有些鼓動人心的才能。」
栗曉初點點頭,看了一眼王喜。
而此時的王喜,早已注意到了那位大夏初晴公主的讚許目光。
此時的他,心中暗喜:看來我的表現不錯,已經初步得到了公主的信任。
想到這裏,他的演講勁頭更足了。
王喜繼續道:「將士們,關於朝中的那個大大的奸臣,別人懼怕他,不敢說,可是老子敢說!」
「他就是栗陵凡,對!就是朝中的攝政王栗陵凡!」
「就在兩個多月以前,栗陵凡命令遠在甘州和陝州蔣家軍,去攻打鄭城守軍,據說死亡不少。」
「一旦蔣家軍全軍覆沒,大夏的境內的精銳軍隊,就只剩咱們在京都的禁軍了,用不了多久,我們大家就會被排到戰場之上!」
「北軍將士們,你們告訴本將,難道大家願意這樣死去?」
「不願意!」
「不願意!」
「……」
站在台下的士兵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聲音之大,如同排山倒海,響徹整個軍營。
那聲震山林的喊聲中,隱隱帶有無比的憤怒之意。
開玩笑,很多人當兵就是混口飯吃罷了,誰特么願意送死?
秦風輕聲又對栗曉初道:「這個王喜頗有幾分鼓動人心的能耐,只當個副將確實大材小用了。」
栗曉初白了秦風一眼:「本宮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讓我重視人才嘛!」
剛才王喜為了使士兵們能有同仇敵愾之心,故意將蔣家軍的傷亡說的嚴重,其實,因為栗曉初的存在,根本沒有使蔣星辰的軍隊受到任何損失。
不過,面對現在這種危機情況,王喜的這種做法又不能說不對。
此時的王喜,倒背着手,站在台上,耳邊傳來士兵們憤怒的咆哮,他的心思卻有一大半集中在初晴公主身上。
因為王喜知道,只能讓這位夏皇的嫡女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才能讓他的地位更進一步。
過了一刻鐘時間,等台下士兵不滿的情緒,發泄的差不多時,王喜才終於開口說話。
他伸出雙手,往下壓了一壓,示意士兵們安靜。
「據本將得到的消息,今天栗陵凡要逼迫陛下禪讓皇位,然後把皇位傳給他。」
「北軍英勇的將士們,為了我們不再毫無意義的去送死,本將決定,我軍即刻殺入皇宮,殺了陛下身邊的奸臣!」
王喜「唰」的抽出腰間長劍,大聲疾呼:「跟着本將一起殺入皇宮,救出陛下!剷除奸臣!」
王喜喊完后,除了他手下的少數幾個親信外,沒有人再出聲附和。
「救出陛下!剷除奸臣!」王喜這次運轉所有真氣,又出聲大喊。
依舊是除了自己的心腹家丁外,沒有士兵出聲附和。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呀!
剛才,王喜已經把氣氛烘到這兒了,接下來士兵們不該群情激憤?
然後他再振臂一呼,響者雲集嗎?
這些小崽子們,怎麼關鍵時刻就慫了呢?
頓時,王喜想起來,這軍中許多的軍官,已經換成了上官奇的心腹。
上官奇這個人,雖然貪婪自私,但也不是傻子。
雖然將軍中事務交給了老練的王喜,但是,他並不放心把權力集中到一個人身上。
上官奇將北軍中的中下層軍官,全部換成了自己的親信,這樣即使王喜反叛,也調動不了軍隊。
這次,王喜沒有能夠成功調動軍隊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基層軍官,沒有得到上官奇表態。
這下丟面子事小,重要的是怕上官奇突然反水,那麼,包括初晴公主在內的所有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正在王喜手足無措之際,突然看到秦風再對他點頭示意。
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你先退下,讓我來試試」。
王喜一臉疑惑,他有些不服氣,心中想道:本將軍在北軍中已有三十年,就這還掌控不了軍隊。
你秦風一個剛來的新人,怎麼敢出此大言,當然,這種話他只是心中想想而已,並不敢說出口。
王喜聽話的後退。
秦風則通過「傀儡術」,控制着上官奇,走到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