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些東西咋賣？咋搞得和蜂窩煤似的啊？」周岐山拿腳蹭了一下攤位上那仨都快燒成焦炭的玩意兒。

依稀還能看到鳥的形狀，其中一隻已經不動彈了，另外倆情況也堪憂，只是其中一隻眼神銳利，散發出來的是淡淡的金芒，就光是這麼一雙眸子已經讓周岐山有幾分驚異了。

另外還有一隻體態有幾分肥碩，倒是眯著眼睛，身子微微抖動。

老人家敲了敲煙斗，「這仨啊，前兩天九龍岩的天泉峰，不是著大火嗎？我在下頭打獵的時候，遇上這仨的，都是野禽，凶得很咧，不讓人碰還咬人，

這仨被山火給燎到了，估計想往上飛沒飛走，從上頭摔下來了，毛還給火燒了……

飛是不能飛咯！這東西賊滋補，吃了對身子骨好！」

老人家還特意把「滋補」倆字說得特別重，聽得一旁的劉瑩有點臉色發紅，只是她蹲在地上，背後露出幾乎完美的曲線，讓周岐山也咽了口口水，乖乖，當年咋不知道這丫頭身材這麼好，妥妥的潛力股，早知道如此，早該把她給狠狠得辦了才好。

周岐山伸手想去摸摸這仨鳥，誰知道那個目露金光的大鳥，居然張口就要啄他，這東西速度很快，雖然受了重傷，仍是不改凶性。

九龍岩山火頻發，但規模都不算大，這鳥估計也是遭了大殃了。

不過看他這個樣子也非是善類，周岐山掂量了兩下，說道：「這仨咋賣？還有幫我打包倆兔子咧。」

老人家笑道：「你真要啊？真要這仨鳥你給個一百六，這倆兔子我就當送你了。」

周岐山扒拉了兩下，「這仨裡頭有個死的，不能吃的咯，這都要一百六，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咋的不能吃了，剛死的不就是和活的沒差兩樣嘛？」老人家說得振振有詞。

一旁攤位的老闆也笑了，「老蔣的咯，你以後入土了，俺們去你家，你兒子要叫我給錢，我也說你爹這才剛入土和活的也沒差兩樣的咯，這錢是不是也不用給的咯！」

「你個狗籃子，不會說話能別講的咯！」老頭罵道，他抽了口煙，「那一百三最便宜了，賣完我都得收攤了，小夥子，咋樣？」

周岐山從皮夾子里取了錢，點清楚遞給了老頭，老人家瞥了一眼他的皮包，罵罵咧咧得說道：「小年輕噶有錢的，還要算計老頭子，你壞種的咯！」

周岐山笑道：「那我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要省的。」

說完，老頭子已經拿草繩給仨鳥都捆上了腳，遞給了周岐山，至於兔子他從籠子里把倆兔子倒提著拿了出來，「那你不送我個籠子的咯？」

老頭子罵道：「不送，老子籠子都比兔子貴了！」

周岐山也有點無奈，讓劉瑩抱起兩隻兔子，不過，他還看到一個攤位，幾隻小黃狗脖子上都給系了草繩，正可憐巴巴得蹲在地上，攤位老闆正在和周圍的人說話。

周岐山和劉瑩走了過去，「小嫂子家缺條狗給看家護院的，我給看看要不要買個一條，村子里的狗當地是比城裡的好的，城裡那都是畜生主子……」

劉瑩低聲問：「你現在還和小嫂子住一塊嗎？」

「住吶，小嫂子人那是一頂一的好啊……」周岐山笑著說道。

賣狗的攤主見來了生意，也搓了搓手，「都是自家生的小狗，看看？」

周岐山在軍隊里是有過幫著馴養軍犬的經歷的，也知道怎麼挑狗，以前軍隊里的都是品種狗都是繁育出來的，一般都是德牧，羅納威，拉布拉多之類的，現在都是洋狗了。

周岐山倒是很喜歡這種土生土養的小黃狗，見著了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他搓了搓其中一隻的狗頭，又擺弄了兩下其中一隻的尾巴。

「行家啊？」那攤位笑著問。

「以前養過幾隻，就這兩隻吧，」周岐山從七八隻狗里扒拉出來兩條，其中一隻是黑黃的，背部純黑，肚子一片黃，看上去虎頭虎腦的，個頭比其他幾隻都大上一號，走路很穩當，尾巴倒是耷拉著不愛搖動。

另一隻倒是靈動得很，個頭也小一點，但眼神里閃爍著一絲睿智，看著就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似的，「老闆你倒是真的會挑，這倆都是好狗，一隻三十。」

周岐山嘟囔道：「以前不都是只要二十一條，現在都漲價了啊？」

那老闆笑道：「這年頭啥東西都漲價，不過，你那價格都是老黃曆了。」

周岐山也算是能理解，也沒繼續糾纏，挺爽快得就把錢付了，牽著這兩條小狗，周岐山還真有點愛不釋手起來。

劉瑩看著這個看著和小孩兒似的男人，不由得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兩人說說笑笑，彷彿又回到了讀書時代似的。

梁屋村離大梁村不算遠，很快已經回到了村子里，兩條小狗倒是精神抖擻，搖搖晃晃得走在鄉間小路上，還時不時竄出去挑釁其他人家裡看家護院的大狗，那些大狗脖子上都拴著鐵鏈呢，一個個看著這倆自由自在的小狗半點法兒都沒有，可給這些狗氣壞了。

周岐山看著洋洋得意的小黃狗，上去踢了它一腳，「叫你嘚瑟，待會兒人真的出來揍你了。」

小黃狗嗚嗚得叫了兩聲，居然還往劉瑩身後躲了過去，看的周岐山又氣又好笑，這狗也是成了精了啊。

倒是劉瑩摸了摸這倆狗子，倒是很心疼的模樣，白了周岐山一眼，「他們沒做什麼壞事，你就別欺負他們了。」

周岐山一陣無語，但只好在一邊乾笑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已經來到了村子中央，「我家在那邊，我就先回去了，今天的事兒真的太謝謝你了……」劉瑩捋了捋自己的長發。

周岐山笑道：「舉手之勞罷了，路上小心點。」

劉瑩輕輕應了一聲，已經帶著兩隻野兔走進了前頭的黑暗裡頭，很快就不見蹤影了。

周岐山站在原地老遠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不是什麼個滋味，只是剛要起步回去林家嫂子的屋裡，估摸著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飯點了，還能好好嘗嘗小嫂子的手藝……

可就在這時，不知道打哪裡不陰不陽得有人說道：「還捨得回來啊……給人把魂都得勾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