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葉金玉離開萬家燈火了？她不幹了？」唐敬業也有點傻眼，他萬萬沒想到，葉金玉會離開萬家燈火，要知道就算是唐敬業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葉金玉恐怕會老死在萬家燈火。
萬家燈火倒了，這個女人都不見得會離開，如今葉金玉居然走了？
這彷彿是一個極為不祥的信號。
「還有最近的一些營銷號都過來催收了，他們說我們拿空頭支票糊弄他們，代金券之類的，他們並不需要，有些說得很難聽，說我們的東西不好吃，誰還願意來下一回，還摳門……」助理也是有點尷尬，這些話複述起來，實在是有點傷人的。
唐敬業對這些新媒體都沒什麼好感，說實在話，他都覺得這幫人的存在就是為了噁心人的，他畢竟是廚師出身，靠著自己過硬的技術混起來的，和其他人不同，唐敬業還真沒什麼酒店管理的經驗。
而且他的出身比較簡單，他讀書不怎麼會讀，二老就索性把他丟進了一所大專學技術，這貨本來是學剃頭的，但後來聽說剃頭不好就業，就改了專業去學做菜，他這方面是有天賦的，很快就小有所成，他也是個能夠吃苦耐勞的，師父領進門，自己倒是鑽研得清楚。
後來就出了學校，他這個人算是不驕不躁的，從最為基礎的學徒做起，一點點爬到了廚師長的位置，他當時是在一家大酒樓打工的，後來積攢了足夠的經驗之後，決定放手一搏，自己做了起來。
他最初定位就比較明確，知道興安市的情況，海鮮是一大主流食材，價格也相對低廉，是很好的切入點，就開了一家海鮮酒樓，這就是雲上食府的雛形。
他這個人交友廣泛，雖然都是狐朋狗友，但這種酒樓講究的就是一個人氣，要的是人過來撐場子，人帶人，他手藝有好，很快就有了一批回頭客。
大傢伙兒也都樂意過來吃飯，他的海鮮價格比較便宜，雖然用料不算高端，但勝在親民，大傢伙兒基本也來吃，都是和三兩好友聚聚，要的是氣氛，幾瓶啤酒配海鮮也是不賴的。
所以他的場子也是最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有，什麼人都在裡頭混著。
不過這也就讓他的成本進一步降低，他本人有個毛病就是摳，什麼都要摳一點，結果這酒樓做得就有點這樣那樣的毛病了。
而且他也不接觸新鮮事物，一切東西都故步自封，走不長遠，他那一套在興安市的老城區還是很吃香的，但到底是落後於時代了。
「甭管他們那麼多，這次的新媒體都是讓葉金玉那個女人忽悠的，我看根本沒什麼用，過來問價格的還比較多，就招攬不回來什麼回頭客，這陣子咱們的店差評還多了幾條咧。
要我說就不該聽那個女人的話了。」唐敬業想到葉金玉就來氣，葉金玉倒是和他們不大一樣，他是讀過大學的，而且是正兒八經的好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很有能力的。
對風向也比較敏銳。
「那我們怎麼去答覆別人？」一旁的助理好奇地問。
「答覆什麼？代金券愛要不要，再給點錢就行了，這些人不都是拿錢辦事的嗎？管他們那麼多，給了錢，叫他們滾。」唐敬業不耐煩得說道。
助理點了點頭，這就去辦了。
……
一切都在緩緩得運轉，只是溫良語看著這季度的報表，略微有幾分愁緒，報表的成績還算不錯，比起上個季度，他們的成績還是下降了不少的，但這畢竟是漢唐開始大幅度衝擊他們的海產市場的緣故，有了這麼一個強而有力的新晉挑戰者，這成交率自然不會特別好看了。
但更讓她在意的是，雲上食府和萬家燈火這兩天傳來的消息。
包括葉金玉出走，還有唐敬業被各種無良媒體糾纏，都讓溫良語覺得愁雲慘淡，而石浦人家還未確定開業，但大量的客流已經開始湧向他們，不僅如此，周岐山做菜的那個視頻，高高掛在熱搜榜前排，佔據了極為醒目的位置。
這也讓溫良語恨得抓狂，他曾經讓公關部的人試圖去撤掉這個熱搜，但對方的回復很簡單，你們付不起撤掉這個熱搜的錢。
周岐山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在溫良語看來就是無聲得嘲諷著他們。
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溫良語頭都沒有抬，低聲說道：「進來。」
溫明沖推門走到了辦公室內，看到溫良語憔悴了不少，想到從前的溫良語可謂是意氣風發，尤其是周岐山尚在的當口……如今這倆人居然會站在對立面上。
溫明沖也嘆息了一聲。
「爸。」溫良語才發現是父親到來，趕忙叫了一聲。
「沒事，我就過來看看，最近漢唐的擴張怎麼樣了？」溫明沖最近在談別的項目，他也不覺得雞蛋應該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所以也開始琢磨退路，這些事情基本都交給女兒負責。
只是女兒彷彿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似的，一意孤行。
「漢唐的進度不算快，他們所擁有的養殖場面積規模沒法和我們相提並論，而且散戶也比較信任我們，但長此以往，我們的資源也會被他們吸引過去，到時候……一團亂麻。」溫良語低聲說道。
「但都有飽和的時候，他們不見得能夠徹底和我們對抗，說白了，我們還是當地的納稅大戶，我們再不行，也有自己的地位在，只是……」
溫良語低聲說道：「怕什麼，過兩天就要見真章了，我就不信，我們幾家聯手圍剿，他們還真的能抵擋得住，石浦人家既然倒了，這輩子就都別再起來了……」
「要是我們輸了呢？」溫明沖看著女兒的樣子，知道已經算是徹底迷了眼了，他嘆了口氣，試探性地問了一嘴，他並不是承擔不起失敗的代價，大不了回到多年以前，錢也不算是沒掙夠。
只是他就怕女兒……
「失敗了？我親自去見周岐山！輸了，我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