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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不解：「我應該再帶什麼人嗎？」

素兮望向了藏書閣的方位，接著說道：「羅三天師的這一講，是允許遠觀的，就算沒有獲得聽課的資格，只要符合羅三天師的要求，並且有人帶上，就都可以在道宮之外遠觀。」

「什麼意思？」周玄記得羅三天師說的是「結丹後期以上修為都可以去聽」，但他還是不太理解，「沒得到聽課資格的人，就算去了也進不了道宮，遠觀有用嗎？」

他心底納悶，這講課難道跟演唱會一樣，沒有門票的人可以在會場之外蹭點聲音？

可要是那樣的話，還設置聽課名額做什麼？

不是自相矛盾，多此一舉嗎？

凌清漪便解釋道：「元嬰期的課比較特殊，講課的老師們會在一定程度上演化道法，這種大道推演平時難得一見，對於境界達到結丹後期卻沒有得到聽課資格的人來說，能夠觀摩一下，也是一件受益匪淺的事情。」

「噢……」周玄長吟一聲，露出恍然之色。

這元嬰期的課原來不像演唱會，而是像放煙花……近距離的氛圍感受不到，但是遠距離看看還是可以體會到一些道韻的。

而看到這些道韻，運氣好也能得到一些靈感。

而結丹期的課程，相比而言則更像是演播大廳里的講話，沒有大能演化術法神通，就算想去遠觀也只能夠看著幾萬個人像木頭一樣在蒲團上打坐，然後為首天師在那邊張著嘴阿巴阿巴，但什麼聲音都傳不出道宮……

去了也是白去。

「所以我應該帶什麼人嗎？」他問道。

素兮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鄙夷道：「您老真是貴人多忘事，前不久你不是收了一個『學生』嗎？那個叫江楓禹的，你忘記了？」

周玄一拍腦袋，立刻想了起來：「江楓禹啊！他不是結丹初期嗎，沒記錯的話，應該也才突破到中期不久吧，難道……？」

素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肯定沒想到吧，那江楓禹的天賦遠超你的想象，你點撥過了他之後，他就像是開了竅一樣，修為突飛勐進，不久之前都已經進入到結丹後期了！」

「這麼勐？」周玄自己都吃了一驚，「我也就按照著我的方式幫他改進了一下吐納之法啊！」

玉佩胡月腹誹：「你那個吐納之法……比我狐仙的望月吐納法都厲害，凡人修鍊了突飛勐進豈不是很正常？」

素兮說道：「周玄，你那個吐納之法……效果其實遠超你的想象。」

周玄怔了怔：「是嗎？」

凌清漪也是掩嘴輕笑：「周玄，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身上的東西，隨便抖一點出來，對於其他人而言都不比『仙緣』差了，那江楓禹倒是好運，居然能夠打動你這個木頭腦袋，讓你傳道？」

周玄無語：「我敢肯定你是在鄙視我，你的話充分顯示出了你對於我高尚人格和優異品格的不了解，回頭有機會，我可以跟你深入地探討探討。」

凌清漪白了他一眼，好閨蜜素兮還在眼前，她需要保持優雅，於是周玄耳邊響起了她的傳音：「滾！」

周玄聳了聳肩，看了看素兮和凌清漪，道：「要不你們先過去，我去找江楓禹，然後馬上過來找你們。至於位置，素兮你盡量找老位置，找不到的話等我到了幫你找。」

「好。」素兮點頭應道。

凌清漪也道：「那你快些，元嬰期的那幫『學生』，大部分可都不是我們的同齡人。」

周玄聞言，神情也為之一肅。

差點忘了，這元嬰期的課程，雖然說是結丹後期以上可以聽，

但真正面向的，卻是元嬰期，而且多數都是元嬰後期的那幫想要衝刺分神期的修士。

而元嬰期的修士……根據了解，百歲之前突破到元嬰，整個大夏仙朝如今有記載的，也就那麼些人，放到現在的這個時間點，應該只有凌清漪和他。

凌清漪帶著素兮走出了秘藏司的硃紅色門戶，接著便腳踏遁光直接飛向道宮。

當周玄來到藏書閣時，江楓禹果然埋頭在書堆里研讀道典。

江楓禹年紀輕輕的，但卻像是那種老學究一樣，一張臉就快湊到書頁上了。他眯著個眼睛，逐字逐句地看著，時不時停頓下來品讀品讀，然後又在手札上記錄一些。

他專心致志地看著道典，渾然忘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周玄的到來。

周玄到來之後，也沒有急著打斷江楓禹，而是等後者記錄心得記錄得有些思路卡滯了，回神的時候，自然就發現了他的存在。

見到周玄來了，江楓禹趕緊從書堆里爬起來，兩手抖抖衣袖，然後慌亂中擺出學生之禮，像周玄深作一揖，恭敬道：「學生見過先生。」

周玄坦然受之，上下打量了江楓禹一番，-發現後者果然根基紮實，在熟悉了九息服氣之後，修為說一日千里的話有些誇張，但突飛勐進卻是真的。

江楓禹的基礎太紮實了，只是之前一直受制於吐納之法的困擾，所以進步緩慢，如今得到九息服氣，其修為境界就將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抬升到與他的底蘊相符合的程度。

「不錯，進步顯著。」周玄誇讚道，開門見山道，「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去聽課。」

「聽課？」江楓禹先是一愣，隨後想到了這個微妙的時間點，整個人頓時心血沸騰，直接顫抖了起來，「先生說的聽課，莫非是……天師府的課？！」

周玄笑道：「自然是了，不過我先和你說好，我可沒有拿到什麼聽課名額，所以這個課，你只可以遠遠觀之。」

「夠了！足夠了！」江楓禹激動地渾身發顫，「先生多次幫我，江楓禹無以為報！今生當……」

周玄一邊打斷他，一邊將他扶起來：「言重了，什麼恩什麼情，那都是次要的，走吧，先去聽課。」

「喏！」江楓禹作揖，收好手札，跟著周玄離開了藏書閣。

藏書閣內，有些書客見狀，不禁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唉！這個江楓禹，受了這麼多年的冷眼與嘲諷，終於遇到了他的貴人了！」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啊！」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我早說過，像他這樣的人，一旦熬到機緣降臨的那一天，必將平地飛升！」

書客們小聲議論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