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九從袖兜里掏出一張畫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容。還有，她在客棧登記名字時，寫了一個柱字，柱子的柱。」

傅雲辰接過畫像，看了一眼后收了起來，「柱氏，黑巫族內倒是有這個姓。既然確定是黑巫族的人，剩下的交給龍慊就行了。」

……

子午收到傅雲辰派人送來的畫像后，只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

找到龍慊，「王，柱燕蓉出現了。」

龍慊嗤了一聲，「他還活着啊。」

子午道：「他之前扮成女人冒充王，四處招搖撞騙，可要殺了他？」

「不用，再有兩個月，他體內的命蠱就要發作了。想要活着，自然會爬過來。」龍慊掩口打了個哈欠，「我差不多該回雲龍山了。」

「王可是又要閉關沉睡？」

「嗯。你繼續留在這裏，守着歡歡。」龍慊看着他的臉，忽然笑了，「子午，你紅鸞星動了。」

「紅鸞星動？」子午一臉茫然。

龍慊繼續道：「你的姻緣到了。」

子午面露一絲訕意，「怎麼可能，現在黑巫族沒有女人，紅巫又早就離開了孑遺大陸。」

「紅巫不是還有我小姨？」

「王的小姨……屬下可想都不敢想。」

「想，你也白想。還有歡歡，你也不許動歪念頭。」

「王，屬下不是變態。」子午失笑，「怎麼會打一個小孩子的主意。就算一輩子沒女人，也不會的。」

「她現在是孩子，但是孩子會長大，會長成大美女！而且還有哥哥的影子……」龍慊漸漸眯起眼眸，「歡歡只能是我的！」

「！！！」子午震驚了。

不過細想龍慊的為人，也確實是他能幹出來的事，但那兩位也不是吃素了，十有八九這也只是臆想臆想。

「至於巫族沒有巫女，人族可到處都是女人。」龍慊點明了他。

子午怔然，然後下意識的腦海里閃過紅米的影子，「怎、怎麼可能？」

龍慊，「怎麼不可能。就算不能生孩子也無妨，巫族內，多的是娶了媳婦沒有孩子過一輩子的。」

「不行不行，我可不想禍禍別人。」子午立刻把紅米的影子，從腦袋裏刪去。

鍾九向傅雲辰稟報完所有的事後，開始收拾自己寥寥幾件的衣物，準備離開皇宮，回九渠鍾家。得知紅米要找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便刻意避開了，沒有見她。

紅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沒有強求，只讓人給他帶個話——珍重！

……

春暖花開，轉眼又到了採茶青的時候。

暮潤大著肚子，不能去崇陽山，只能呆在宮裏，派紅米過去監管茶事。

歡歡和團團想看看是怎麼採茶的，便也跟着去了。

歡歡一走，子午也跟着走了。

暮潤躺在搖椅上，手裏握著記憶珠，回想着自己從前的記憶。

此刻這顆珠子，宛如一枚彩虹珠，幾乎什麼顏色都有，差不多已經把她到目前為止的所有記憶，都儲存了進去。

一個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記憶。

若是一具空白的身體，輸入進她的記憶，差不多相當於她的複製體。好在，這記憶珠只有她自己能讀取裏面的記憶。

「在想什麼？」傅雲辰進了殿內，見她握著記憶珠，裏面有絲絲縷縷的白色記憶在纏繞。

暮潤睜開了眼睛，「我想到了生孩子。在京岳縣，安媽媽幫我接生。」

暮潤看手裏的珠子，裏面多出來一縷白色，「是這顏色嗎？」

「白色是純潔的記憶。」

「還是第一次出現白色。」暮潤低頭看看肚子，「人之初，潔白無瑕。」

「嗯。」傅雲辰伸手，「我帶你去花園裏走走。」

「好。」暮潤牽住他的手，從椅子上起來。

「最近朝廷里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基本是還是以清除屍患為主。其他的，就是吳國現在是屍人太子當政，整個吳國已經算是一個屍人國了。而北晉朝已經沒有朝廷，只要是崇陽軍所到之處，所有城門大開，城內的百姓夾道歡迎崇陽軍。」

「那你要收了北晉朝嗎？」

「當然。」傅雲辰回道：「早就定好的，只是以前還要出師有名，現在是白撿了。」

「吳國呢？」暮潤想着已經成為屍王的吳國太子，恐怕不好對付。

「吳國的問題在於，沒人知道屍王的實力。而且從那些屍將看，他們多少都有一些異術，如皇太后所化的屍將，可以隱身，還有能控制水的，力拔萬斤等等，這個屍王不知會有什麼異術。過去調查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從他身邊伺候的宮人下手，是不是能了解一些？」

「可以。」

「鍾九他有再跟你聯繫嗎？」

「沒有。當初他跟着我，是被家族排擠出來的。他雖然是鍾家的嫡系，卻是前原配的。後面的繼室生了三個兒子，也極為受寵。他從小能長大，可說歷經坎坷，無論是毒還是機關陷阱，都嘗了一個遍。他漂泊在外，鍾家也從沒有派人找過他，還以為他死了。直到他得知鍾家當家被屍人兒子咬死，也就是他爹被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害死成屍人，才匆忙回去，殺了鍾家所有的屍人，包括他爹還有那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

「唉！世事無常。那……他現在是鍾家的家主了，你身邊就少了一個得力助手吧。」

傅雲辰道：「無妨，從信鴻里，再提拔一個便是。只是他和么么，算是有緣無分，可能沒有善果了。」

「大家族的婚姻，能順自己心意的，也是極少數。」

「呵~你倒是挺清楚。」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哦？都看過什麼豬，說說看。」

「就是各種劇，電影小說還有八卦……想一想從前，那生活真是天堂一般。」

傅雲辰知道她說的是她所來之處。

「我是希望，將來歡歡他們能夠由自己的心意，找一個情投意合的伴侶。」

傅雲辰看着她，半晌沒有沒說話。

暮潤抬眼，看着他，「怎麼啦？」

「我們之初，並不愉快。」

暮潤一怔，隨後又道：「其實，伴侶之間的相識，各有各的不同，但只要方向相同，都是通往幸福的目的地，那便是好的。」

傅雲辰把她摟進懷中，低低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