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潤把吃剩的飯菜，還有完全沒有動的烤鴨打包了，裝在食籃中，跟傅雲辰離開了酒樓。一路上，沿著磐龍鎮的街道，失魂落魄的走著。

一個要飯的孩子，上前向她乞討，「漂亮姐姐，施捨兩個錢吧，我爹娘死了，還有弟弟妹妹已經兩天沒有吃飯，都快餓死了。」

暮潤想也不想的把手裡的食籃遞給他，「拿著。」

小乞丐掀開食籃蓋子，一眼就看到了烤鴨，驚喜不已，「真的給我嗎？」

「嗯。」暮潤點頭，又從懷兜里掏出一張銀票，那是她殺鬼兵，傅雲辰給她的報酬，「拿著它，照顧好弟弟妹妹。」

「是是是，謝謝漂亮姐姐。」小乞丐接了銀票，極快的揣進了破爛衣服最裡面一個隱蔽完好的兜里。

然後又向暮潤磕了幾個頭，最後提著食籃跑走了。

傅雲辰走在前，眼睜睜看著她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了一個小騙子，亦沒有出手阻止。

暮潤看看空空的兩手，忽然眼中閃過一道決絕之色，快走兩步，站在傅雲辰面前，仰頭看著他，「等我十八歲，我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

傅雲辰震驚，半晌后才牽住她的手，往前走了。

一個又輕又重的字，從他唇齒間琢磨而出，「好。」

……

北晉軍，中軍帳。

暮潤站在不起眼的地方，束手而立，低頭聽著傅雲辰和北晉軍的將領們，商議如何拿下雲龍山。

忽然傅雲辰喊她，「花鈴，你先出去。」

暮潤先是愣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是在說她，福身一禮出去了。

喬東子正站在外面，招呼道：「花鈴妹妹看起來有點兒不高興啊。和老大一路上過得不好嗎？

「唉！別提了。」暮潤現在無比後悔，自己對傅雲辰說那句，十八歲給他生孩子的話。

當時她就是被他的消息給愕住了，情緒反應不過來，腦子也沒跟著理智走。光想著，失去的她要再找回來，那個孩子說不定還在等著投胎進她的肚子里……

等理智回籠，腸子都特么悔青了。

雖然現在想來，也很可惜那個孩子，但嚴格說來，他就是一個受精卵，一個細胞體，還上升不到人類幼崽的程度。

「出什麼事了？」喬東子好奇問道，「不過我看老大心情很好。來了軍中以後，還給所有的將士，每人發了二兩銀子，將近一萬兩。」

「我哪兒知道他抽什麼風，興許是太難過了，需要發泄。」

「難過？老大為什麼要難過？」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暮潤悄悄看了看中軍帳，然後和喬東子走遠了些。

「孝安公主曾經和大人有過一個孩子，但是孝安公主不願意生，大人又想要那個孩子，然後就抑塞了。這種情緒對身體是非常不好，發泄出來有利於健康。就像是有人生氣了，就喜歡亂花錢買一大堆東西，也是一種發泄。發泄出去了，身體就恢復正常了，然後才能繼續生活，進行接下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