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規矩？」

「姑娘要做貴人的替身，自然言行舉止要和貴人如出一轍才行。」

「宋媽媽的意思是，那個貴人……宮裡的？！」

暮潤瞠目結舌。

……

樓船在瀛江大運河上，徐徐而行。

暮潤每日都要學習禮儀，從早到晚，從睜眼到睡覺，被各種調教特訓。

其中一項吃飯，讓她覺得尤為痛苦。不能大口吃，不能吃出聲，還好說。但一道菜最多吃三口，滿共兩道菜，一共才能吃六口，簡直就是虐待。

相比之下，傅雲辰對她還真是夠仁慈的。起碼在吃飯上，只要她說吃，絕對供過於求。

「我能再吃一個糖糕不？」暮潤向宋媽媽哀求道，「我每天要學習很多東西，消耗很大的。」

宋媽媽一臉嚴肅，「不可以。」

「那我休息會兒總可以吧。一刻鐘后，我再練琴。」

「可以。」宋媽媽拿著戒尺出去了。

暮潤長鬆了口氣，癱在椅子上向窗外看，正好看到崇陽客棧。

霎時驚起，跑到窗邊大喊：「紅米——」

完全沒過腦子，身體本能的舉動。

河面距離崇陽客棧還是遠了點兒，加上有風，暮潤的聲音沒傳多遠就散了。

但客棧里的紅米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正在剝豆子的她，抬頭朝外面張望。

「喊什麼喊？」蝦瘸子進門，手裡還拎著鞭子。

暮潤忙關上了窗戶，「我、我剛才沒吃飽，就喊一喊。」

「那不更餓，閉嘴。」蝦瘸子訓斥了暮潤一句，又轉身出去了。

紅米看到一艘樓船，從河面上行過。

暮潤又推開了一點窗縫，望著離她越來越遠的崇陽客棧……如果她想要逃，那麼這是最好的機會。

「崇陽山裡的土匪，真是越來越猖獗了，聽說把涇裕河的青海幫滅了。」宋媽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暮潤心頭一驚，猛地看向房門。

「青海幫，確實是邊雲寨下的狠手。」蝦瘸子道：「只是，眾所不知的是，這青海幫的幫主弗青海，實際上是晝親王的私生子。」

「你說什麼？弗青海是晝親王的私生子？」宋媽媽也很是吃驚，儼然不知道這個秘密。

「陛下膝下無皇子，晝親王也只有這一個私生子，可想而知，若是弗青海沒有死，將來的造化真的是難以估測……」

「那晝親王不恨死了這群土匪。」

「要不是吳國那邊突然侵犯，晝親王原本是要親自帶兵來剿匪的。不過，晝親王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剿匪之日也快了。」

暮潤站在窗邊，聽著宋媽媽和蝦瘸子的話，陷入了沉思，就連宋媽媽推門進屋，都沒有回過神。

宋媽媽見她一動不動的呆站著，便輕咳了一聲，「暮姑娘，歇夠了嗎？」

暮潤抬頭眼神有些飄忽的看著宋媽媽，驀地瞳孔凝神，臉上露出一個討巧的笑容，「是，這就開始學琴吧。」

「很好，在到京城前，姑娘至少要學會彈奏一首曲子。」

「我明白了，辛苦宋媽媽。」

樓船距離崇陽山越來越遠，紅米望著行遠的樓船，對擦桌子的楊陽道：「這船好像是漕運的？」

楊陽瞥了一眼，「不是漕運。漕運的船上都有標旗，這個沒有，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私船。若是寨主在的話，肯定會攔住。」

「可惜了，一看就是有錢的。」紅米悵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