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傳入後院,緊接著便有一群身披甲冑的士兵小跑進來,各個威武雄壯,英姿颯爽,顯然不是普通士兵,二話不說直接將整個圓桌圍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手握佩劍的中年將領徑直走到唐勉身前,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戰王殿下,太子殿下懷疑您給聖上下毒,又慫恿世子在外籠絡民心,意圖不可,下官奉大理寺之命,暫且將您和世子帶回天牢羈押,望王爺能夠諒解。」
可他話音剛落,四周便湧入烏壓壓的身影。
「放肆,誰給你們的狗膽圍著王爺的!」
開口的乃是戰王府護衛首領秦朝(zhao),四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很是精瘦,滿臉怒色,好似下一秒便要舉刀將這些禁軍砍了。
關高鴻咽了口唾沫,想到先前聽聞戰王府的護衛個個都是瘋子,只要有人敢擅自接近戰王,不管事出何因,他們都敢砍,下意識地後撤小步,腰彎得更深:「王爺,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唐勉便將手中茶杯放下:「本王可以跟你們走,但天牢中苦悶,帶個說話解悶的應該沒事吧?」
聞言,唐季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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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關高鴻詢問後,唐勉便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關高鴻也是挑眉觀察起面前的年輕人,他在宮中當差多年,並沒有見過對方,想來應該是戰王的門客,他如今只想著怎麼把戰王送進去,多一個,少一個人並沒有影響,當即點頭答應下來:「就依王爺的吩咐。」
唐勉淡笑著看向唐季:「走吧,唐公子。」
既是達成合作,他自然不會再叫對方侯爺什麼,以免引起懷疑。
唐季無奈地搖了搖頭,搞不懂這老狐狸又玩什麼把戲。
原本以為剛來洛城第一天把自己送進戰王府就夠離譜了!
沒想啊沒想到,還有更離譜的!
直接蹲大牢了!
心中抱怨不止,但面對周圍那麼多雙眼睛,他想逃也逃不掉,只能乖乖起身,笑著抬抬手:「王爺請!」
見兩人如此客氣,一前一後地離去,唐壯壯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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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高鴻更是一臉懵逼,也不知這少年到底有什麼身份或本事,居然能讓一向高傲的戰王如此對待!
不過,若是他將這個消息告訴太子殿下,說不定能夠得到獎賞!
想到這裡,他嘴角揚起弧度,大手一揮:「撤!」
「王爺!」秦朝面色急切,當下這關頭,太子控告王爺定然別有用心,可他剛想上前阻攔,卻受到唐勉的眼神,兩人相視也有二十多年,瞬間便明白過來,停在原地,沒再輕舉妄動。
直到禁軍全部離開後,他才吩咐道:「陳虎,帶人去天牢外盯著,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回來向我稟報!」
「是!」一個護衛回答後火速退下。
與此同時,從茅房中放空一切的花元兒在大院長廊中看到唐季被官兵一併押走的場面,頓時皺起眉頭,隨手將跟在身後的兩個護衛打暈,縱身一躍,離開了戰王府。
「要死了,要死了,這小子刺探消息把自己搭進去了!」
大理寺,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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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們江國天牢居然和大理寺監牢並在一塊,環境還這麼好!」
唐季原以為今晚要在地上打地鋪,和蟲子、老鼠背對背,卻沒想到天牢中的環境還不錯,下意識地發出聲感嘆。
這間牢房很是寬敞,就算住三人也綽綽有餘,四面都是灰牆,上面留著通風口,並沒有看到古裝電視劇中那一根根的長欄杆,內容倒是簡潔許多,只有鋪滿褥子的兩張床和擺在角落中的一張矮桌。
右手邊還有個隔間,裡面放著馬桶,甚至剛才將他們押進來的官差說若是想洗澡可以找他們要熱水。
沒想到權貴之人做個牢待遇都這麼好!
不過想想也是,依照戰王爺的身份,如果那些官差伺候不好,一旦讓他出去,天牢上上下下都得倒霉。
唐季不再多想,收起思緒,在一張床榻上倒下,閉著眼睛,隨口問道:「王爺,咱們剛說要合作,你這後腳就把我給賣了,不太好吧?」
「只不過請定邊侯進來看出戲罷了。」唐勉確定門外沒有人偷聽方才回答,慢步走到另一張床邊,不失端正地坐好後,又笑著補充道:「再說,侯爺災星的名號,本王可是早有耳聞,若不時刻看著你,這洛城指不定被你攪得天翻地覆!」
聞言,唐季嘴角抽搐,嘿嘿笑道:「不過是傳言罷了。」
隨即,他摸著下顎,似是想到什麼:「王爺說看出戲,莫非是要以自身為餌?」
「就看魚咬不咬勾了!」唐勉回道。
「我還以為人家潛入江國這麼長時間都沒人發現呢,如今看來,王爺不僅早有察覺,連對策都開始實施了,這樣的話,唐某反倒多管閒事了!」唐季眉頭微挑,早知道戰王是這樣的老狐狸,他就不用過來,或者派些高手援助一下就好了!
唐勉卻搖搖頭:「不,此次只為驗證本王心中的猜想,捉姦還得借侯爺的一臂之力。」
「好說,好說。」唐季客氣地拱拱手。
隨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直到門外再次傳來動靜。
「戰王殿下,世子殿下,吃飯了。」兩個官差笑眯眯地拎著兩個食盒走了進來,可剛進牢房就看到詭異的一幕,只見戰王和白衣公子一人一張床鋪,世子居然面朝著牆壁,而且看樣子站了不止一時半會,一時間對唐季的身份感到好奇。
但他們說到底只是下人,也不敢多加揣測,將矮桌搬到兩張床鋪間,又將五葷一素一湯,以及一壺小酒擺好。
「嘿嘿,就不打擾王爺您們進餐了。」那官差躬著身子笑了笑,隨即帶人退了出去。
唐季此時已從床上坐了起來,瞥了眼已經在擦口水的唐壯壯,又看向靜坐在對面的唐勉,直接拎起酒壺倒了兩杯酒,朝著對面的唐勉笑道:「王爺,來,我敬您一杯。」
唐勉端起酒杯回了一禮,卻遲遲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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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剛要喝下,見此情形,突然想到什麼,眨了眨眼睛:「不至於在酒里下毒吧?」
「這確實是最容易殺死本王的方法。」唐勉淡然回了句,繼而挑眉盯著唐季,笑道:「要不唐公子先嘗嘗,據說你以前硬生生抗下過朝宗殿的劇毒,想來早已百毒不侵,這些飯菜應該毒不倒你吧!」
「王爺說笑了!」唐季有些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將舉到嘴邊的酒杯放回桌上,他這輩子是不想再體會中毒的滋味了,低頭看了眼滿桌的豐盛飯菜:「額,我倒覺得他們沒那麼大膽,要不還是王爺先來吧。」
「唐公子莫要謙虛!」
「王爺,就咱倆的年紀來說,肯定是你先吃更加划算,放心,若您真出什麼事,我一定讓那些惡賊去黃泉路上為您陪葬。」
「」
兩人就這樣互相謙讓許久,到底是沒有人先下嘴,倒是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到早就沒有了聲音的唐壯壯身上。
唐季挑眉:「如何?」
唐勉一副思索的樣子:「也不是不行。」
「世子殿下,我差點將您忘了,來來來,吃個雞腿!」唐季站起身,將裝死的唐壯壯拉到床邊,撕下一隻雞腿塞給他。
「不是,你們倆不能牽連無辜啊爹,我還是不是您親兒子!」唐壯壯瞪大眼睛,使出渾身解數推脫著唐季往他嘴裡塞得雞腿,可他的力氣屬實太小了些,見對方即將得逞,他總算是想到什麼,用力推開唐季,隨即一把袖中取出一根銀簪子:「兩天前撿得,看來是老天爺知道我命中有此一劫!」
唐勉倒不是真捨得讓兒子試毒,只是這根本就是用來試毒的銀簪本就是他丟在府中的,那天恰好看到這小子撿去,便沒有多說什麼,待對方側過,確定沒有事後,方才舉杯與唐季共飲起來。
「哼!」唐壯壯對二人的行為很是不滿,輕哼一聲,一邊啃著雞腿,一邊用筷子夾著其他菜餚往嘴裡送。
傍晚時分,城中某座府邸之中。
圖歌接過身旁一中年女子遞來的黑布,手中動作停頓,伸手摸了摸她的長髮:「雨兒,我很快就能帶你回楚國了!」
他面前的中年女子大概三十多歲的年齡,面容秀麗,柳葉眉下是一雙桃花眼,兩腮塗有淡淡的胭脂,夜行衣將她前凸後翹的身材完美展現出來。
瀾雨臉色微紅,輕輕地點了點頭:「師傅,我相信你。」
圖歌收回手,用黑布將臉蒙上,在轉過身的瞬間,臉上的溫柔轉變為冷厲,望著面前的十名手下,沉聲開口:「今晚的目標只有一個,不論如何,殺了唐勉!」
「是,尊主!」十人異口同聲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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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雨在將那張冷艷的臉龐蒙上後,眼中的溫度也驟然下降,在夜色恰好籠罩大地的時候,她縱身一躍,融入黑夜之中,只留下一道聲音迴蕩在原地:「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