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瀚總是能輕易地讓顧承跳腳。
「你跟她有什麼好聊的？秦文瀚，你不要以為幫了忙，就能當著我的面約宋郁了，她跟你沒話說，不聊！」
顧承氣急敗壞，怒瞪著秦文瀚。
宋郁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我跟師哥說幾句就好，你別多想。」
饒是宋郁說得夠溫柔了，顧承還是不高興，可宋郁都這麼說了，他要不答應，顯得他很小心眼。
顧承萬般無奈地妥協了。
「好吧，那你想聊什麼？說吧。」
秦文瀚愣了愣：「你在這兒我怎麼說？」
顧承哧了一聲，不悅道：「我在這兒你就不能說了？秦文瀚你不要太過分，宋郁是我的人！」
「貼你標籤了？還是在你家戶口本上了？」
「你！」
秦文瀚這個不要臉的，專挑痛處戳是吧？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你應該看得出來吧？我跟宋郁是同居的關係，你要跟她私下聊，我作為她的同居人，難道沒資格旁聽？」
「你！」
秦文瀚被氣到了，要不是他死皮賴臉地纏著宋郁，宋郁能多看他一眼？現在倒好，在他面前炫耀上了！
二人互相看不順眼，看著對方的眼神像是要噴火。
宋郁嘴角抽搐，無奈地嘆了口氣。
「師哥，你先到外面等我一會兒。」
秦文瀚臉色難看，朝顧承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顧承頗為得意，很是滿意的將宋郁攬入懷中：「你不用管他，他跟你無非就是說些有的沒的，你聽不聽都一樣，我去把他打發了吧。」
他話說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外面趕人。
宋郁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顧承，你是真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聞言，顧承立馬慫了。
他能不懂嗎？宋郁讓秦文瀚先去外面等著，那意思不就是說她會搞定裡面這個，然後再跟他單獨聊嗎？
他不高興！
一想到宋郁要跟秦文瀚單獨相處，他這心裡就止不住的泛酸。
宋郁來到顧承面前，在顧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可以算作跟師哥單獨聊聊的補償嗎？」
顧承眼睛倏地亮了，正要應下，又像是反悔了，不滿地說：「就親一下？」
宋郁一眼看穿了他，故意逗他：「那要不親十下？」
顧承傲嬌的撇了撇嘴，一副很勉強的樣子：「行吧，那來吧。」
他主動彎腰，將自己的側臉湊了過去，宋郁也很配合，紅潤的唇瓣再次靠近，顧承笑眯眯的，等著香吻落下，卻沒想，等待他的是不輕不重的一記巴掌。
其實也算不上巴掌，宋郁就逗弄似的拍了拍他，而後笑道：「得寸進尺你是玩得越來越溜了，還十下，想的倒是挺美。」
顧承意識到被騙了，笑意更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
「那再親一下，親一下就放你去。」宋郁眨了眨眼睛，下一秒，顧承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笑說：「只這一下，就可以抵十下臉頰吻。」
宋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紅著臉出去了。
秦文瀚站在走廊上，安靜地等著。
宋郁還記得，上次她想跟師哥聊聊，師哥還拒絕了她，這次願意主動要跟她聊，是不生她的氣了？
「師哥。」
秦文瀚側目看她，眉眼帶笑。
此時的秦文瀚，和宋郁記憶中的師哥慢慢重合，師哥彷彿永遠那麼和善，他總是對她微笑著，從未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不滿。
之前什麼事情都瞞著他，師哥是真的生氣了，才會那樣對她。
他們在東院的茶室里入座，宋鬱熱情地拿出顧承珍藏的茶葉，給秦文瀚泡茶。
「師哥，你嘗嘗這茶，顧承說是他爸爸的朋友送的，就兩罐，他帶了一罐過來，很香的。」
秦文瀚微愣，捧著茶盞品了一口。
宋郁興許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很自然地將顧承歸攏到一家人的範疇，而他只是被客客氣氣對待的客人。
「怎麼樣？」宋郁滿懷期待地問他。
秦文瀚放下茶杯，溫潤笑了笑：「好茶。」
宋郁像是驟然輕鬆了不少，笑道：「師哥，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跟你道歉，今天算是正式…」
「不需要道歉。」
宋郁話沒說完，就被秦文瀚打斷了。
「啊？」
秦文瀚抬眸看著她，釋然地笑了：「師妹，是我狹隘了，我不該要求你對我不作隱瞞，更不該控訴你不把我當朋友，顧承罵醒了我，他說得對，你有你的難處，你不想無緣無故地把我拉下水，這就是你的性格。」
宋郁有些懵：「你說…顧承罵醒了你？什麼時候？」
「於欣冉他們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和顧承都參加了一場晚宴，我們在宴席上碰面了。」
這件事情，宋郁知道，顧承跟她說起了。
秦文瀚輕笑了聲：「我沒想到顧承會為了你，跟我說那麼一大堆，他向來不樂意跟我說話。」
這一點倒是的，顧承只要聽到師哥的名字，都會皺眉頭。
「他跟你說什麼了？」
「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大致意思是，你不告訴我也是為了我好，而我非但不體諒你在經歷那些事情的時候有多絕望，還只顧著怪你隱瞞了我，宋郁，我跟你說句實話，我一直都覺得你跟顧承不合適，我甚至在想，你好不容易跟他離婚了，為什麼又要跟他牽扯不清。」
說到這裡，秦文瀚有諸多感慨。
他和顧承是情敵，他沒有理由喜歡他，更沒有理由在宋郁面前說他的好話。
但顧承為宋郁做的，他不一定能做得跟他一樣好。
他認輸了。
「宋郁，顧承在我眼裡是個渾蛋，但是這個渾蛋讓我看到了他的改變，他那天跟我說的話，讓我意識到，他比我更了解你，他比我更懂你，我一直想為你做點什麼，但我總是在觀望，在等待，我不想貿然行事惹你不快，這一點顧承不一樣，在你最厭惡他的時候，他依然在為他所犯下的錯贖罪，他默默地為你做了很多事情，多到我沒信心再說，我比他更愛你。」
「師哥……」宋郁心中百感交集，師哥對她的感情，她回應不了，她不想傷害師哥，可是在無形中，她已經讓師哥遍體鱗傷了。
所以，師哥才會忍不住向她控訴，不是嗎？
「不說這些了。」秦文瀚低著頭輕笑，他故作輕鬆地說：「以後都不說這些了，太矯情了，師妹，茶不錯，送我吧。」
宋郁有些反應不過來：「啊？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