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拗不過顧承,最終還是讓他進了她的家門。
這是顧承第一次來宋郁的新家,他們離婚後,宋郁立馬搬了出來,他當時心裡難受得緊,可謂萬千情緒湧上心頭。
一方面是對宋郁的愧疚,另一方面忍不住埋怨她太過狠心,還有一方面是心疼。
宋郁跟他結婚三年,就算他對她不好,也從未在物質生活上虧待過她,她住的是最好的房子,穿的是私人定製的華服,他當時想得最多的就是她在外面能住的習慣嗎?小區安全嗎?周圍環境怎麼樣?她會不會在外面吃苦頭?
就算周浩再三保證,白栩給她找的房子屬於高檔小區,他還是有諸多不放心。
如今,他終於跨進了這裡,切身體會她的居住環境。
顧承審視一番后,下了定論:還算不錯,就是小了點。
宋郁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家裡沒有你的換洗衣服啊,你今晚穿什麼?」
顧承收回視線看向了她,淡定回復:「我不介意裸睡。」
「你!」宋郁深呼吸一口氣,忍住罵他不要臉的衝動,她回房一陣翻找,將一件寬大的浴袍扔給了他。
「你將就穿吧。」
顧承把灰色的浴袍扯開,頓時沉了臉:「你哪來這麼大的浴袍?」
宋郁已經轉身去廚房了,沒看到他陰沉的臉色,隨口回:「買的時候沒仔細看,買錯尺碼了。」
聞言,顧承臉色好轉,把浴袍放在沙發上,跟著她進了廚房。
「你要幹嘛?」
「我拿個水果吃。」
宋郁一天沒吃東西了,上午去拍攝訪談內容,因為一直咳嗽,導致訪談結束已經很晚了,後來又去了醫院,醒過來都晚上七點了,之前沒胃口,現在感覺有點餓了。
顧承奪走了她手裡的橙子:「你身體還沒好,怎麼能吃冰的呢?你等著,我給你煮梨湯喝。」
「你會煮嗎?」
「我可以學。」
宋郁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調侃他:「我家可沒有電子秤。」
顧承頓時有些沒信心,清了清嗓子道:「我會自己看著辦的,你掛鹽水的時候一直在出汗,先去洗個澡吧,洗完差不多就能喝了。」
宋郁哦了一聲,把廚房留給他發揮。
顧承伸長了脖子,等宋郁進房間后,他連忙拿出手機,發了一條微信。
【媽,江湖救急,梨湯怎麼煮?】
喬玉蓮很快回復了他。
【你要煮梨湯?你感冒了?】
【不是我,是宋郁,我剛剛陪她從醫院回來,打算給她煮梨湯喝。】
【小郁怎麼會感冒啊?】
【您別問那麼多了,我在她家裡,她去洗澡了,我得趁她出來之前把梨湯煮好。】
【可以啊兒子,登堂入室了?進展不錯嘛。】
【媽,您快點教我!】
【教你可以,不過你說剛剛才從醫院回來,那小郁吃飯了嗎?】
顧承猛地反應過來。
【沒有。】
【你看你,粗心大意的,她生病了,空腹喝甜湯容易反胃,你還是給她煮點吃的吧,白粥就行,清淡一點。】
【哦,好。】
【白粥會煮吧?】
【會。】
喬玉蓮沒再回復,顧承立即行動起來,煮粥他真的會,這種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的,他還是很有把握能做好的。
宋郁洗完澡出來,聞到一股粥香味,她詫異地走進廚房,見他果然在煮粥。
「你不是說要煮梨湯嗎?怎麼煮粥了?」
「你晚上沒吃東西,空腹喝甜的會反胃,所以就給你煮了粥,梨湯我明天給你煮。」
宋郁狐疑地看著他:「你還懂這些?」
顧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媽跟我說的。」
宋郁一聽,頓時臉紅:「你問媽了?」
「嗯。」顧承不明所以,問了就問了,她怎麼這副表情?
「那她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在我家?」
顧承點了點頭:「知道了,怎麼了?不能讓她知道嗎?」
宋郁深呼吸一口氣,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算了,說都說了,隨便吧。」
顧承淡淡地哦了一聲,隨即轉過身,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他攪拌了下鍋里的白粥,覺得差不多了,便關了火,給她盛了一碗。
「很燙,你慢慢吃。」
「你呢?你晚上吃飯了嗎?」
「沒,我也有,我去盛。」
宋郁輕輕嗯了一聲,抬眸看向顧承的背影,她好像有些習慣顧承的照顧了,之前這種本末倒置的關係,讓她覺得困惑和尷尬,現在卻心安理得的享受著。
她在心中暗暗嘆息,深知這對她來說不算好事。
顧承端著白粥坐在她對面,看宋郁用湯匙攪拌著碗里的白粥,像是想到了什麼:「沒有配菜是不是沒胃口?你再等一下,我去炒個菜?」
「哎…」宋郁忙拉住了他:「不是沒胃口,太燙了,我晾一下。」
讓他去炒菜,這粥不得放涼了啊!
宋郁一想到他燒菜的架勢,情不自禁的搖頭失笑。
顧承狐疑的看著她:「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唄。」
顧承也跟著笑了:「不能跟我分享一下?」
宋郁傲嬌臉:「不能!」
顧承寵溺的嘆息了聲,擺出一副妥協的樣子:「好吧,你不想說就不說咯,粥可以吃了,快吃吧。」
宋郁嗯了聲,安靜的吃著碗里的粥。
正是餓的時候,一碗白粥下肚,讓宋郁覺得渾身暖烘烘的,雖說顧承是問了他母親才改變了主意,但她還是動容不已。
——
「你別忘記把葯吃了,我先去洗個澡,待會兒來陪你。」
「你陪我幹嘛?這麼晚了,你洗完澡直接睡覺不好嗎?」
收拾好廚房,顧承理所當然的說了這麼一句,讓昏昏欲睡的宋郁一下子清醒了。
「你一個人睡我不放心,萬一你半夜又發高燒怎麼辦?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你病著,我捨不得。」
這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但她還是無法接受,讓顧承照顧她,讓他睡在她家裡,宋郁已經意識到,她和顧承的關係正在悄聲無息的發生著改變,她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任由發展下去。
「我一個人可以,有什麼事兒我會叫你。」
「你睡著了你怎麼會知道有沒有事呢?宋郁,別任性,我只是想照顧你,沒想占你便宜。」
「我知道,可我們睡一個房間,躺一張床上,這樣算什麼呢?顧承,我不希望這樣。」
顧承無奈地作出妥協:「我可以打地鋪。」
「不行,總之就是不行!」
宋郁的態度異常強硬,顧承沒有辦法,只能再次妥協:「那你別鎖門,我晚上進來看一眼,確定你沒事我就回房休息,宋郁,這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了,你要再不答應,我只能趁你睡著的時候,把你房門拆了。」
宋郁驚呆,這是一個要臉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