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一晚上沒睡好,在保姆車上愁容不展。
許小雅覺得奇怪:「宋郁姐,這天也不冷啊,你怎麼還穿高領呢?」
宋郁面色一僵,有些尷尬地提了提領子,她愁的就是這個,一天一夜過去了,脖子上的痕迹還是非常明顯,遮都遮不住,待會兒讓人看到,也不知會被傳成什麼樣。
到了片場,換上衣服,果然好幾個人都盯著她的脖子看,許小雅也終於明白,宋郁姐在愁什麼了。
這些…都是顧總弄的?
宋郁姐和顧總,真的和好了?
顧總也真是的,和好了也不能這樣瞎胡鬧,宋郁姐還要拍戲呢,這讓人看到多不好!
許小雅諂笑著拜託化妝師:「辛苦了,一定要幫我們遮蓋好啊。」
化妝師也是無奈,一邊在宋郁脖子上抹遮瑕膏,一邊嘆息:「這實在遮不住啊。」
其實化妝師很想八卦一下,到底是誰這麼猛啊?是那位顧總,還是秦影帝?
說來也奇怪,昨天宋郁請假了,秦影帝也請假了,難不成是他們兩個?
不過顧總也很有可能,畢竟之前顧總在劇組照顧了宋郁那麼多天,大家都說他們舊情復燃,遲早會復婚不是嗎?
「只能這樣了,基本看不出來了,沒事的,反正後期都可以處理掉的。」
化妝師的安撫,讓宋郁尷尬的不敢看她,胡亂點了點頭,便出去拍戲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宋郁脖子里的痕迹,李聽風自然也不例外,他以為宋郁跟他請假是有正事兒,結果看到這一脖子的傑作,想也知道她是請假去會情郎了,哪能高興得起來。
「卡!」李聽風皺著眉把喇叭往地上一扔,皺著眉朝宋郁和韓舒芸走了過去。
韓舒芸下意識地退了兩步:「李導,是不是我哪裡有欠缺?您直說,我一定改。」
「跟你沒關係。」李聽風看也不看她,擰著眉盯著宋郁:「你怎麼回事?一臉疲態,眼裡都是紅血絲,你昨晚睡覺了嗎?」
宋郁自知昨晚沒睡好,影響到了今天的狀態,連忙道歉:「對不起李導,是我的問題,我滴眼藥水緩一下吧。」
「緩什麼緩!你這個狀態怎麼拍?宋郁,我希望你能專業點,別辜負我對你的期望,身為演員,其他時間可以放縱,但在拍戲期間,無論自己的精神狀況還是自己的身體,都要保持最佳狀態,你……」
「李導。」
李聽風還在訓斥宋郁,就聽到了顧承的聲音,他扭頭一看,還真是這位大財主。
李聽風眉頭一皺:「顧總,您怎麼來了?」
「我有事要跟你說,找個安靜的地方。」
聽了這話,李聽風眉頭皺得更深,只覺得顧承是想讓他對宋郁客氣點,他一下有些後悔,當初沒經受住這位顧總的金錢誘惑。
「您跟我來。」顧承到底是畫中仙最大的投資商,李聽風這點面子還是給的。
李聽風帶著顧承到了他的辦公室,一進門他就不客氣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顧總,雖然您投資了我的電影,而且是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雪中送炭,但如果您想因此為個別演員謀求特殊待遇,那恕我不能妥協。」
顧承沒跟李聽風繞彎子,直言道:「李導,你誤會宋郁了,宋郁昨天請假,的確是有正事兒要辦,不過因為我的緣故,她被我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下了葯,幸好我及時趕到,才免於一難。」
「下藥?」
李聽風聽到這兩個字,十分震驚。
顧承昨晚就想到了,他沒控制住,在宋郁身上留下不少痕迹,怕是沒那麼容易消,擔心她會因此被人欺負,這才特意多留了一晚。
但他還是來遲了,看到宋郁被李聽風訓斥,他心疼得不得了。
之所以告訴李聽風下藥的事,也是有原因的。
「顧總,這…是不是得報警啊?」
「事情很複雜,而且事關宋郁聲譽,我不想鬧大,李導,我可以信任你嗎?」
李聽風自知誤會了宋郁,心裡有愧疚,自然連連點頭:「當然,顧總放心,我絕不往外說半個字。」
「有李導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導,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顧總您說。」
「我和宋郁的事情,並不希望有人外傳,我準備了保密協議,想讓劇組的人都簽一簽。」
「這……」李聽風有些為難:「會不會不太好?」
「李導放心,保密協議的內容是讓劇組的人,在拍攝期間不得外傳演員私事,並未特指宋郁。」
李聽風這才點了點頭:「好吧,這事兒我可以協助顧總。」
顧承點頭道謝:「有勞李導了。」
李聽風擺擺手,也不知怎麼想的,冷不丁多嘴問了一句:「顧總,您剛才說,是宋郁被下藥了對吧?不是您被下藥了?」
聞言,顧承面露尷尬,李聽風也意識到自己不該多問,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
李聽風準備了一疊保密協議,每個人都要簽,包括宋郁在內。
宋郁心知肚明,這事兒定是顧承的安排。
趁著休息的時候,她將顧承叫了出去,兩人坐在車裡,周浩自覺下車,守在外面。
「顧承,你讓李導這樣做,他沒生氣嗎?」
顧承笑著安撫:「沒有,李導也不希望多事,而且前段時間還出了韓世勛打他妹妹的事兒,保密協議還是有必要的。」
顧承思慮周全,方方面面都在為她著想,她沒理由責備他什麼,哪怕這一脖子痕迹,都是拜他所賜。
宋郁清了清嗓子,哦了一聲:「那好吧,我也沒別的事情,先回去了。」
顧承見她要走,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宋郁看了過來,神色慌張。
「怎…怎麼了?」
「宋郁。」
顧承下意識地看著她的脖子,那些曖昧的痕迹,是他們發生關係的證據。
「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顧承覺得自己就像個索求名分的小媳婦,他迫切地想名正言順的留在宋郁身邊。
宋郁輕輕嘆息了聲,逃避果然是沒用的。
「顧承,我知道你又一次救了我,但是那天晚上,我被下了葯,我們之間並不是因為相愛才發生關係,所以我……」
宋郁的手不自覺地捏成了拳頭。
顧承臉色一白,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不用說了,我明白了,你進去吧,我有空再來看你。」
宋郁看他緩緩鬆開了手,朝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心裡莫名不是滋味,但她還是走了,不作停留地走了。
她怕,怕自己會心軟,怕自己會動搖。
有時候,默不作聲的隱忍,比歇斯底里的質問,更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