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瀚被送進了最近的醫院,筋疲力盡的他沒能堅持到醫院就昏睡過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搜救隊在深山裏找了兩個多小時,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荒野行動的工作人員守在病床邊,見他醒了,重重地鬆了口氣,笑道:「秦老師,您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秦文瀚下意識地抬了抬手,見手背上扎著針,他聲色嘶啞地呢喃:「我…這是在醫院?」
「對啊,昨晚您高燒到三十九度七,嚇死人了,不過今早量過體溫了,已經降下來了。」
秦文瀚點了點頭,問道:「宋郁呢?找到了嗎?」
「呃……」工作人員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諂笑着安撫他:「好像還沒找到,而且聽說顧總也失蹤了,不過搜救隊跟警方的人都在找,估計很快就能找到了。」
「還沒找到!」秦文瀚掙扎著起身,但又被工作人員按下去了。
「秦老師,您還病著呢,現在有那麼多專業人士在營救他們,您就在醫院好好養病吧,顧總和宋老師,肯定沒事的。」
秦文瀚搖著頭推開了他:「不行,我得去看看!」
天都亮了,宋郁還沒找到,他怎麼能安心的躺着等消息!
工作人員張開雙臂攔着他:「秦老師,您別這樣,還掛着水呢!」
秦文瀚面色蒼白,他喘著粗氣皺眉,一把扯掉了針管,隨後推開工作人員,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工作人員見攔著沒用,只能小跑着跟了上去:「秦老師,您的手流血了!」
秦文瀚瞥了一眼,只有一條血痕而已,他毫不在意,繼續往前。
工作人員緊跟在秦文瀚身後,恰逢此時有人打電話過來,他看也沒看就接聽了。
「張導,啊?把毛安娜弄醒?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醫生。」
秦文瀚聽到他的通話內容,停下了腳步,急問:「張導讓你做什麼?」
「張導說毛老師是唯一一個知道宋老師是在什麼地方出事的人,搜救隊的隊長提議,可以讓醫生想辦法把毛老師弄醒,問清楚情況再說。」
秦文瀚一把抓住了工作人員的手臂:「毛安娜在哪兒?快帶我過去!」
工作人員被秦文瀚突然的急躁嚇了一跳,指了指身後說:「毛老師的病房就在您隔壁。」
秦文瀚聽完就鬆開了他,快步往回走。
工作人員跺了跺腳,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最終他還是選擇先去找醫生。
等工作人員帶着醫生趕到病房的時候,秦文瀚已經把毛安娜弄醒了。
秦文瀚情緒激動,抓着毛安娜的肩膀大聲質問:「你說!宋郁到底在哪裏?你快說啊!」
毛安娜剛剛醒過來,人還迷迷糊糊的,聽到宋郁兩個字,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用力推開秦文瀚,鴕鳥似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無意識地叫嚷:「不關我的事,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我沒想殺人的。」
秦文瀚聽了這番話,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醫生跟荒野行動的工作人員,也都面色大變。
她說,她殺了宋郁?
宋郁死了?
「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秦文瀚大步上前,再一次扣住了她的肩膀,他眼眶通紅,眼裏都是紅血絲,咬牙切齒地質問:「你到底對宋郁做了什麼!」
毛安娜剛才是在不太清醒的情況下才說了那些話,這會兒她反應過來了,自知瞞不下去了,於是哭哭啼啼地說出了真相。
「當時山上掉下石頭來,我怕被砸到,就推搡着她往外走,我一時沒想到另一邊是懸崖,也沒想到宋郁會掉下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宋郁已經…已經…」
已經發生了什麼,想也知道了。
秦文瀚頓覺渾身無力,踉蹌地後退了兩步。
宋郁掉下懸崖了,而且至今已經過去了十來個小時……
毛安娜着急為自己辯解:「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我想找人去救她的,可是我暈倒了,我也沒辦法。」
秦文瀚搖搖欲墜,工作人員見狀不妙,連忙去攙扶住他。
「秦老師,您別激動,宋老師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還活着!」
秦文瀚聽了這話,又燃起了希望,下一秒,他一雙赤紅的眸緊緊鎖住毛安娜,冷聲質問:「說!你在什麼地方把宋郁推下懸崖的!」
「在我們下山的路上。」
「說具體點!」
毛安娜已經被嚇傻了,身子一顫回道:「我們從山頂下來,直走到第二條山路上,那條路大概有人的寬度,路面比其他的山路都要光滑,沒什麼雜草,一邊是山體,一邊是懸崖,懸崖下面都是灌木叢,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再具體我也說不出來了。」
秦文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是那條路!
他經過的!
因為路面被塌方堵住了,他看了一眼就去別的地方找了,原來宋郁就在那裏,他竟然錯過了那條路!
無邊的悔恨幾乎將他淹沒,秦文瀚惡狠狠地咬牙盯着毛安娜:「你最好祈禱宋郁沒出事,要不然…我要你一命償一命!」
——
秦文瀚走出毛安娜病房后,立馬讓工作人員通知了張炳,知道了宋郁出事的具體位置,搜救隊的人毫不猶豫地攀下懸崖,成功找到了宋郁以及顧承。
二人都已經重傷昏迷,顧承更是失血過多,幾乎沒了聲息。
幸好有直升機在原地待命,山路顛簸,顧承的情況比較嚴重,不宜乘坐救護車,便由直升機送去了醫院。
秦文瀚接到消息,在醫院的頂樓等著。
當他看到宋郁跟顧承一同被抬下來的時候,他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秦文瀚不顧形象地跑了過去,急問:「宋郁怎麼樣?她有沒有事?」
隨行的是幾名醫生護士,以及劉隊長和周浩。
周浩回話:「宋小姐主要是高燒和多處受傷發炎導致昏迷,已經打了退燒針,沒什麼大問題了,嚴重的是我們顧總,他快不行了。」
秦文瀚身子一怔,這才看向了另一擔架上的顧承。
只見他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嘴唇也蒼白得嚇人,再往下看,他右腿詭異地扭曲著,左手手臂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那傷格外嚴重,皮肉外翻,被雨水沖刷了一夜,還有些潰爛。
顧承……他怎麼會傷成這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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