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死了？

宋郁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她就這麼死了？她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感到痛快，還是憋屈。

「確定是她嗎？」

宋郁陷入迷茫的時候，聽到了顧承的質疑，她頓時思緒回籠，神色複雜地看向跟他們說明情況的警員。

警員也還不能確定，只能複述同事們傳回來的消息。

「屍體被燒得面目全非，無法從表面判斷對方的身份，死者是不是沈清歡，得等DN鑒定結果出來了才能知道。」

顧承抿著唇頷首，面露擔憂地看向宋郁。

沈清歡的死訊，連他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宋郁！

沈清歡固然該死，她可以死於審判，也可以死在監獄中，可她偏偏是逃獄之後，死在了外面。

宋郁怎麼也想不通。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警局門口，就這麼迎著寒風，坐在了台階上。

「哎，臟……」

顧承不放心地跟出來，來不及阻止她，索性陪她一起，坐在了並未擦拭過的台階上。

宋郁雙目無神的看着前方，自言自語般開口：「居然死了，怎麼可能呢？她背後的人，花大價錢請來了國外的雇傭團，還殺了六名獄警，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如此費盡心思地幫她越獄，難道就是為了殺了她嗎？」

這太不合理了，不是嗎？

顧承正是認為不合理，才會詢問警員，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沈清歡。

DN鑒定結果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案子不會停滯不前，警方也不會幹坐着等結果。

兩輛警車停在宋郁和顧承面前的廣場上，韓衛忠的助理陳立被警方帶了回來，隨之趕到的還有一輛私家豪車，韓世勛的助理林曉東帶着一名律師也來到了警局。

顧承和宋郁先後起身。

陳立被帶進警局之前，看了他們一眼，他眼神有些空洞，似乎還沒有從突然的變故中緩過神來。

林曉東帶着律師踏上台階，謙卑有禮地停下來與顧承和宋郁打招呼。

「顧總，宋小姐，你們是今天特意趕過來的嗎？」

宋郁沒說話，顧承淡淡嗯了一聲：「林助理是來保釋你們家韓總的？」

林曉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笑着回：「韓總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不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對這邊的流程也不太懂，只能請專業人士來處理了，顧總放心，韓總一向奉公守法，我們會儘力配合警方調查的。」

顧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再接茬。

林曉東是個極會看眼色的人，就算顧承沒說話，他依然態度謙卑：「顧總，那我先進去了。」

顧承微微頷首，林曉東笑了笑，又朝宋郁點了下頭，這才帶着律師跨進警局。

顧承側頭朝宋郁說：「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宋郁嗯了一聲，二人正要往裏走，宋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秦文瀚打來的，宋郁停下腳步接聽電話，顧承站在一旁，安靜地等著。

他臉色未變，垂在兩邊的手卻緩緩收緊了。

秦文瀚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想告訴宋郁，沈清歡的事情，有可能跟隆城的韓氏集團有關。

警方有什麼消息，不會通知秦文瀚，因此秦文瀚並不知道案件的發展情況。

「我聽說隆城韓家的長孫已經被秘密帶到警局審問了，就是那天我們在機場見到的那位韓少，他是從國外回來的，沈清歡又在國外待了三年，她背後的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韓世勛。」

宋郁很感激秦文瀚，雖說她已經知道這些了，但師哥這般盡心儘力地幫她，實屬難得。

「師哥，我現在在隆城。」

「你在隆城？」秦文瀚的語氣里透著驚訝，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麼：「你已經知道了？」

「嗯，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韓世勛的二叔，韓老爺子也承認，一切都是他二兒子做的，警方去抓捕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死了，沈清歡……極有可能也死了。」

宋郁將警方找到韓衛忠的時候，發現了一具被燒焦的女屍的事兒告訴了秦文瀚。

秦文瀚聽完后，也是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真要是韓世勛的二叔做的，他又為什麼要殺了沈清歡？」

宋郁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只能等鑒定結果出來再說了，韓衛忠的助理剛剛被帶回警局了，可能從他嘴裏，能聽到一些線索。」

電話那端的秦文瀚嗯了一聲：「那我現在過來。」

宋郁微愣：「師哥，你要過來？」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剛回江城，正好還沒從機場出來，兩三個小時就能到你那兒了。」

宋郁聽了這話，又怎麼好意思讓師哥來回折騰呢？

「師哥，你剛從外地回來，肯定很累了，就別為了我奔波了，而且…」說到這裏，宋郁本能地看了下身旁的顧承。

顧承垂在兩邊，緊攥成拳的雙手，驟然鬆開了。

「而且…我不是一個人。」

電話那端的秦文瀚沉默了片刻，宋郁不是一個人去的隆城，除了顧承，還有誰會陪她一起參與這件案子？

「好，那我就不過來了，你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隨時打我電話。」

秦文瀚盡量讓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無所謂，可他自己清楚，他的心裏到底有多難受！

好像每一次他都慢了一步。

顧承先他一步擁有了宋郁，又先她一步佔據了宋郁的心，哪怕他們離婚了，顧承也總是能先他一步，陪在宋郁身邊。

宋郁跟秦文瀚掛斷電話后，顧承什麼都沒問，只是難掩失落的先她一步進了警局。

——

陳立完全是懵的，沈清歡是誰？韓總怎麼會殺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韓衛忠請來的雇傭團現在在哪兒？他又是從什麼時候謀划劫獄的！」

直至被關進審訊室，又被警員拍桌子怒喝，陳立才從混亂的思緒中掙脫，思考能力逐漸恢復正常。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陳立最清醒的一點，就是自己絕對不能被牽扯進來，韓衛忠已經死了，他何必被他所累，更何況，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警察怎麼會輕易相信他？陳立自知，他是韓衛忠的私人助理，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他都是韓衛忠最信任的人。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警方相信他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