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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天從陸小鳳開始 - 第一百四十八章:野獸(第三更,求訂閱,求月票)字體大小: A+
     

    阿飛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只是有時越聰明的人反而會被情網束縛的越深。

    但如果撇開感情,阿飛就彷彿又成了一頭荒原上的野獸。

    現在他身上又充滿了那種剽悍、冷酷、咄咄逼人的野性。

    一種沉靜的野性!

    奇特的野性!

    他已從那貨郎的話語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這裏荒遠偏僻,除了他和林仙兒外,幾乎沒有其他人。

    絕不會有人坐着轎子,來這麼個地方。

    除非,那人特地為了他或林仙兒而來。

    ……

    一刻鐘過去,阿飛憑着野獸般的本能,找到了一條淹沒在荒草中的小徑,以及小徑上的兩頂綠泥小轎。

    抬轎的都是三十來歲的年輕小伙,嶄新的藍布褲衫,腰上系著血紅腰帶,看來又威武,又神氣。

    阿飛很快就已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這些轎夫一個個都年輕力壯,行動矯健,第一頂小轎轎夫毫不費力。

    但第二頂小轎卻顯得吃力一些。

    原因也不難讓人想到,第二頂轎子要比第一頂轎子重得多。

    ——難道第二頂轎子坐了個大胖子,還是說裏面坐了兩三個人?

    轎子走入楓林。

    阿飛也緊跟着進入楓林,他行走間不發出一點聲響,像是一隻隨時準備捕獵的野獸。

    突然,轎子裏發出一聲銷魂的嬌啼:「小飛,不要……不要在這裏……」

    這聲音又嬌又媚,帶着輕輕的喘息聲,令任何男人都聽了心動。

    但在這一刻,阿飛卻是如遭雷擊。

    他自然聽得出這一道聲音的主人。

    因為這聲音也每天會「小飛」、「小飛」的喊他,充滿了溫柔和幸福,卻絕沒有這樣嬌媚。

    若是一般的男人,這時候只怕已怒髮衝冠,不顧一切的衝到轎子中,教訓那一對姦夫**。

    但阿飛畢竟是阿飛。

    到了這時,他竟還能冷靜的下來。

    亦或者是說,他沒有真正確定轎子裏人的身份,還心存僥倖?

    山坡上,楓林深處,有座小小的樓閣。

    轎子已在這小樓前停了下來。

    前面的轎子中,走出個十三四歲的紅衣小姑娘,將閣樓的門推開。

    而這時,第二頂轎子裏才走出一人,一個衣服和頭髮都很凌亂,但身段很誘人,走路姿勢更誘人的女子。

    阿飛似乎心裏舒了一口氣。

    因為林仙兒是絕不會這樣走路。

    但這女人卻又偏偏是林仙兒。

    她在盈盈走上小樓,突然回過身,向第二頂轎子上又下來的一個男人招了招手,這才閃身進了門。

    阿飛只看到她半張臉。

    她的臉白中透紅,彷彿還帶着一抹羞人的春色。

    但阿飛卻已肯定,這人必然是林仙兒無疑。

    在這一瞬間,阿飛只覺的心上彷彿被刺入了幾千根針,疼的他心在收縮,渾身都在發顫,拳頭握緊,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一男一女都已進入小樓。

    「林仙兒……」

    阿飛雙眸發紅,咬着牙,怔了半晌,終於長身而起。

    他手上握著簪子,不顧一切的先前衝出。

    他知道現在不是出手的好機會。

    那幾個轎夫遠不足對付他,但從轎子上下來的那男子,顯然不是庸手,腳步很穩、很沉,呼吸綿長,雙眸神光湛湛,是年輕一輩的高手。

    大半年前,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對付那人。

    但現在……他卻很可能被那男子殺死。

    即使是怒火衝天時,阿飛的頭腦依舊能分析出很多的事。

    只可惜他卻再也無法控制自己。

    ……

    房間中,林仙兒正在套取金錢幫和玉連城的消息。

    這些消息很隱秘,決不能外傳,但林仙兒卻已用上了她最有效的武器對付上官飛,上官飛又如何能抵擋。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轎夫的呼喊聲。

    緊接着,「砰」的一聲,門竟被撞開。

    一個人撞了進來,就像是一團燃燒着的火。

    怒火!

    沒有人能形容阿飛現在的怒火,也沒有人能想像。

    房間里的兩人,也彷彿嚇了一跳。

    阿飛終於爆發了,手裏緊緊的攥著一根簪子,嘶吼道:「想不到你竟是這種女人。」

    上官飛皺眉道:「仙兒,這男人是誰?」

    林仙兒在咬着嘴唇,心頭暗自驚訝,阿飛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心頭雖很疑惑,但到了此時,她卻是必須要做一個選擇。

    是阿飛?

    還是上官飛?

    但很快,林仙兒心裏就做出決定,她依偎在上官飛的懷裏,嬌聲嬌氣道:「小飛,仙兒也不知道他是誰。」

    小飛!

    又是小飛!

    當再次聽到「小飛」這兩個字時,阿飛整個人幾乎都在顫抖。

    他是小飛。

    早上被他趕走了一個小飛。

    現在這裏又有一個小飛。

    要是世上的男人名字裏都有個「飛」字,豈非這女人就要省事得多。

    「既然仙兒你不認識他,那我就來教訓教訓這個瘋子。」上官飛的手一揚,右手已多纏龍繞鳳的鋼環。

    他的左臂被玉連城所傷,但右手卻還是完好無損。

    只憑一隻手,他仍算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對付現在這狀態的阿飛,實在綽綽有餘。

    「今日你我好不容易才相聚,你莫要傷人性命。」林仙兒拉了拉上官飛。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知道該怎麼抉擇。

    上官飛是上官金虹的唯一兒子,將來很有機會成為金錢幫的下一任幫主。

    但阿飛她也不想放棄,在阿飛身上,她能找到一種特殊的快感。她也知道,阿飛是所有男人中,對她最愛的一個。

    而這種愛,幾乎不慘其他任何雜質。

    所以,就算阿飛今天認為她是**蕩婦,她也相信只要她稍微解釋一番,阿飛就會再次將一切都奉獻給自己。

    當然,這前提是阿飛不會死。

    「仙兒你真是善良,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了他的。」上官飛輕輕一笑。

    「但我卻要殺了你。」阿飛在狂吼著,怒不可遏,他的拳頭已向上官飛轟了過去。

    阿飛的拳頭很硬,很重,很快。

    但上官飛卻更硬,更重,更快。

    他手中的鐵環已砸出,在一陣呼嘯的空氣中,重重的砸在阿飛身上。

    只聽「砰」的一聲,阿飛就已被砸的橫飛出去,依稀能聽到「咔嚓」骨裂的聲音。

    這一幕,和阿飛今早將另一個「小飛」打出去是何其相似。

    只是不同的是,阿飛出手留有餘地。

    而上官飛下手卻很重,彷彿恨不得一環將他打死。

    但阿飛竟還能站起來,他在嘶吼中再次向上官飛衝出去,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一頭被逼入絕路的野獸。

    可又聽一聲悶響,阿飛人就再次飛出,重重的砸在牆壁上,讓整個小屋都是一顫,他緩緩的滑落下來,在牆壁上留下鮮紅的血跡。

    阿飛的確是一頭野獸,而野獸往往是很頑強的。

    他又爬起身子,踉蹌的向上官飛撲了過去。

    「找死。」上官飛冷哼一聲,隨手一擊。

    但很快,上官飛就發出一道驚呼。

    因為阿飛已用上了他的牙齒,在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鮮血淋漓。

    或許對於其他的武林高手而言,這是他們寧願死也不願作的舉動。但現在的阿飛,本就是一頭野獸。

    「該死。」

    上官飛的眼睛閃過一絲戾氣。

    手中鋼環如閃電般連續擊出,沉悶的「砰」、「砰」聲作響,阿飛終於倒了下去、徹底倒了下去。他渾身的骨頭也不知斷了多少根,滿臉的血污。

    但這倔強的少年,卻絕未發出半聲呻吟。

    「小飛,不要再打了。」林仙兒忍不住說了一聲,拉着他的袖子,跺腳嗔道:「這裏要是死了人,我才沒有心情和你好。」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上官飛連忙說道:「我把他丟在外面,別管他了。」

    「嗯,你去吧,記得快點回來。」林仙兒語態嬌媚,像是囑咐新婚嬌妻在囑咐外出的相公。

    「放心吧,馬上就回。」

    緊接着,上官飛拖着阿飛拽住阿飛的頭髮,像是死狗一樣向外拖了出去。

    他揮了揮手,讓轎夫離開。

    上官飛提着阿飛的頭髮,嘴角露出猙獰的笑意:「其實我知道你,你是阿飛,半年多前很有名的飛劍客,李尋歡、玉連城的朋友。」

    聽到朋友兩個字,阿飛眼睛陡然瞪大,像是被注入了力量,抬起手臂,想上官飛抓了過去,但很快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上官飛眼中帶着殘忍的笑意:「我叫上官飛,正是金錢幫的少幫主,武功高強,擁有別人無法想像的全勢和財富。而你……只是一條爛泥里打堆的土狗,你說她為什麼要選你,憑什麼要選你?」

    說完之後,他隨手一扔,阿飛平平的跌了下去,就這樣平平地伏在地上,就彷彿一條爛泥里打堆的土狗。

    上官飛冷笑一聲。

    「我不殺你,因為現在你在我眼中,已全無價值,殺了你反而還要弄髒我的手。」說完后,上官飛轉身,再次走入那間精緻的小屋中。

    阿飛既沒有動,也沒有爬起,甚至什麼都沒有去想。

    在這種時候,他的腦子竟會變成一片空白。

    這正是很奇怪的事。

    而就在這時,房間里忽然傳來一陣陣奇異的聲音。

    「小飛,才剛一進來,你就又要做……做這種事……不可以……」

    然後就聽到上官飛喘息著說:「因為我簡直等不及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原來你也和別的男人一樣,想我……就是為了欺負我。」

    「對,我教師要欺負,因為我知道你喜歡被男人欺負,被任意一個男人欺負,是不是……是不是……」

    喘息聲更加劇烈,但語聲卻更低了。

    「是是是,你欺負我罷……欺負我吧……」

    秋已殘,乾燥的泥土中帶着落葉的落葉的芬芳。

    阿飛死狗般趴在地上,一雙眼睛彷彿變成了死灰色,茫然注視着前方。

    他整個人看來都像是用一塊石頭雕刻出來的。

    而這一雙灰濛濛的眼睛中卻帶着無法忍受的痛苦。

    他已無法忍受屋子裏的聲音。

    但他必須忍受。

    他的人沒有動,似已麻木。

    但他身上每一根筋肉,都顫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再次被推開。

    上官飛又走了出來,陽光照在他身上,他看起來很愉悅,但整個人卻顯得很疲倦,身上還帶着一種無欲無求的感覺,彷彿聖賢。

    門內生出一隻纖纖玉手,拉着他的手。

    晚風中傳出低低的細語,似在珍重再見,再三叮嚀。

    過了很久,那隻手才緩緩鬆開。

    上官飛緩緩從樓下走了下來,他看着爛泥般的阿飛,似回味的語氣道:「她的確是一個尤物,一個可以讓任何男人都為之下地獄的尤物。她看着很高貴,但卻很下賤,是一個婊子。」

    阿飛的眼睛血紅,他的手在顫抖,手背上一根根青筋暴露。

    上官飛忽然聲音一厲,惡狠狠道:「可她就算是婊子,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婊子,你去死吧。」

    有時候,男人嫉妒心,一點也不比女人輕。

    更何況,他今天早上還從一個屬下手中,得到了不少關於林仙兒和阿飛的消息。

    阿飛不但和林仙兒親近,還和玉連城有過交情。。

    這樣的人,必須死。

    上官飛已一拳打了出來,雖未用鋼環,但招重力猛,風聲呼呼,要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誰知就在這時,阿飛整個人忽然躍起,他的手也忽然刺出,伴隨着的是一道寒芒。

    這一點寒芒后發先至。

    上官飛只覺喉嚨驟然一陣冰涼刺疼,呼吸也驟然停頓,彷彿被一隻可怕的大手死死扼住。

    他面上的肌肉在扭曲,也充滿了恐懼和不信……

    這好快的出手。

    他只在玉連城和荊無命身上看過。

    可阿飛分明已經頹廢了大半年。

    可他分明受了重傷。

    可他分明手裏沒有兵器。

    這些答案,上官飛已永遠無法知道,因為他已永遠倒了下去。

    小樓里的林仙兒也似乎察覺到不對。

    她打開了門,臉上就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訝之色。

    阿飛已暈了過去。

    先前那一擊已消耗掉他所有的力量。

    也是在這時,林仙兒才發現,自己從未掌握阿飛,也從未真正了解過阿飛。

    至於上官飛,他喉嚨扔在冒着血,他在掙扎,只不過出的氣遠沒有進的氣多。

    一根簪子,一根小小的簪子劍一般刺在他的喉嚨里。

    阿飛怎麼會有簪子?

    他是要買簪子送給我,所以提前回來,才發現情況不對嗎?

    不知為何,林仙兒的心忽然抽搐了兩下。

    一個黑衣青年不知何時飄了過來,他看了看阿飛,點了點頭:「很好,你又變成了『飛劍客』阿飛。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做我的影子。」

    接着,他又看了眼上官飛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的確是個廢物。」

    上官飛身子一顫,手臂垂下,腦袋一歪,終於沒了氣息。

    「你……」林仙兒自然認出了來人,伸出手,話還未說完,對方身形飄動,帶着阿飛就已消失不見。

    只是黑衣青年臨走時回頭望了一眼,看向她的眼神中彷彿有着說不出的譏誚嘲諷。

    在這眼神之下,林仙兒只覺渾身冰涼,而看着阿飛先前倒下的地方,更覺心頭空空蕩蕩,沒有着落。

    這是她第一次體驗這種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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