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雷萬霆眉頭一挑，疑惑且好奇道：「你想要我配合調查什麼？」呼………沒再聽到雷萬霆提起誹謗的事，劉傑輝滿以為事情就算揭過去了，臉上再次掛起認真，話語道：「雷先生知不知道銀河中心商場爆炸的事？」「銀河中心商場爆炸？」雷萬霆一愣，隨即立即看向飛全道：「你聽說了嗎？」「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今天我在下面聽客人說起過,是昨晚發生的。」飛全點了點頭，老實話道。見飛全確認，且事發竟然是昨晚，雷萬霆連忙在巨大辦公桌上翻找起《今日早報》。說來也是坑人，那宋世昌大清早上門找自己，本來每天都有看報習慣的雷萬霆,也就唯獨今天沒看。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一點不知道。看來自己應該找一位秘書了，每天把一些重要事整理出來,直接彙報。一邊胡思亂想，雷萬霆很快找到了今天的報紙，快速翻看起來。果然，「銀河中心」昨晚發生爆炸的事登了一個很大板塊，上面有照片，有採訪，說是炸彈襲擊。放下報紙，雷萬霆從西裝內兜裏面拿出電話簿，遞給飛全道：「給我找出吳國雲電話，銀河中心是他的產業，現在出了事，我也該打電話問候一下。」「是,霆哥！」飛全接過電話簿，當即查找起來。他也知道,吳國雲與雷萬霆是認識的,記得之前敲詐地產商事件中,吳國雲就是遊艇上的一員,還在會議上提出過問題。「雷先生剛剛知道這件事？」親眼看着雷萬霆的做派，劉傑輝絲毫沒有阻止，直到此時，方才問道。「是啊，我和銀河中心老闆吳先生是好朋友，如果早知道，我早就打電話問候了。」雷萬霆點了點頭，臉色開始變得怪異，看向劉傑輝道：「劉警官，你不會認為那什麼爆炸案是我做的吧？」「當然不是！」劉傑輝趕緊搖頭，適才吃了大虧，差點被人告誹謗，這會兒他怎麼敢再亂說。搖頭同時，劉傑輝也總算給出解釋道：「我們警方知道銀河中心爆炸一定與雷先生無關，但我們警方也希望雷先生能夠配合，提供一些線索給我們。」「畢竟雷先生這裏的消息十分靈通，如果雷先生肯幫忙的話…………」聽到這裏，雷萬霆算是徹底弄清楚這個劉傑輝的來意。抬手打斷對話話語，雷萬霆好笑道：「搞了半天,劉警官是想從我這裏得到免費消息啊！」「劉警官,你的做事手法可太有趣了，先是對我進行無中生有的污衊，接着再嚇唬，用這樣的手段想讓我害怕，進而免費提供消息給你。」「呵………劉警官，你不僅做事有趣，做人更有趣啊。」「如果我猜的沒錯，銀河中心爆炸也好，被人燒了也好，這都同公共關係科沒有關係。」「劉警官帶人找到我這裏，想要得到消息之後，自作主張破案立功。」「這種越權行動都敢做，劉警官，可真有你的。」此番話出，劉傑輝一行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的確，雷萬霆的猜測就是真相。劉傑輝今天貿然找上門，完完全全就是想要線索。他知道遮天交易所裏面什麼消息都在買賣，而他自己是公共關係科，根本沒有案子的線索來源渠道。思來想去，急切想要立功的劉傑輝選擇了一條金錢帝國時期警察的老路。他一開始的各種話語，全是變相恐嚇，而只要嚇唬住雷萬霆，線索指定不會少。現在目的被人當面拆穿，劉傑輝到底還是年輕，開始沉不住，起身喝道：「雷先生，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一個香江市民該盡的義務！」「銀河中心爆炸的事，已經造成香江市民的恐慌，雷先生你身為司法界的一員，既然有這個能力，那就很應該…………」「夠了！」雷萬霆再次抬手打斷劉傑輝，對於這個人，雷萬霆着實感覺討厭。倒不是雷萬霆沒氣量，相反，雷萬霆氣量很足，即便霍景良那樣的囂張，雷萬霆也能等閑視之。可是這個劉傑輝不同，他完全是在耍手段逼迫自己，想要白嫖。這種事，雷萬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遮天交易所是買賣消息的地方，要讓劉傑輝第一次白嫖成功，以後這裏直接就成為他的情報站了。自己堂堂一個大老闆，費心費力搞交易所，難不成就是為他免費服務的？「配合警方做事是每一個香江市民的義務，但這並不是必須，市民是有權拒絕的。」「我這裏是有消息賣，有沒有關於銀河中心爆炸的消息，我也不是很清楚。」「劉警官要是有興趣，樓下登記，付費，一套手續走下來，自然就有答案了。」雷萬霆沒有再給劉傑輝任何機會，大聲吩咐道：「飛全，送客！」「劉警官，請………！」飛全已經翻到電話號碼，放上辦公桌的同時，幾步走到劉傑輝等人身邊，揚手門口道。看着雷萬霆拿起桌上電話簿，接着轉動辦公椅，背對着自己。劉傑輝感受到很強烈的侮辱，這也是他入職警隊以來的第一次。恨恨起身，劉傑輝也不再多話，帶着幾名手下快速離開了辦公室。唰………！辦公椅轉動，雷萬霆手拿電話簿，看着上面寫着的吳國雲，喃喃道：「銀河中心！」

「霆哥。」很快，飛全把人送到電梯口，又走了回來。雷萬霆想起一件正事，吩咐話道：「飛全，給我找一個秘書，工作就是負責整理一些香江最新的信息，接打電話之類的。」「秘書？」飛全一愣，隨即立馬答應道：「我知了，霆哥，我馬上去。」……………………………………遮天大廈電梯內。一身西裝的飛全眉頭微皺，出神看着電梯數字。別看他答應得痛快，可飛全事實上沒經驗啊。秘書什麼的，飛全不知道該找個什麼樣的人，是廣告招聘呢，還是公司內部提拔呢？叮………！正巧，電梯在五樓被人按開，手裏拿着一個大蘋果正咬得過癮的Apple走了進來。「飛全，你不在樓下，在這兒幹什麼？」看到自己男朋友，Apple馬上靠了上去，好奇問道。「你又去找霍小姐和曾小姐了？」「Apple，我們來這裏是做事的，霆哥對我們那麼好，你不要整天都想着玩，用心點行不行啊。」飛全看了Apple一眼，張嘴就是一頓訓。「我有做事啊，咖啡廳我都安排好了，沒問題的。」Apple趕忙解釋，話語道：「我上五樓也不是來玩，我帶客人上來嘛，有客人說是要找律師，我正好聽到。」哎……！飛全對於自己這個跳脫的女友，是一點辦法沒有。特別是最近，Apple和曾佳琪打得火熱，兩女都是那麼跳脫八卦，膽大包天。有事沒事，兩女就湊在一起。什麼帶客人，全是託詞，遮天大廈裏面每一層是做什麼的，底層就有圖標。來這裏無論幹什麼，自己坐電梯就行了，哪裏還需要Apple帶路啊。Apple很有眼色，看到男友皺眉，趕忙表態道：「好啦，別苦着張臉啦，霆哥都沒說我。」「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工作時間不去找Mini，行了吧！」「你要做得到才好啊！」飛全是個很好的男友，一手攬住Apple，輕聲道。嘻嘻………！Apple笑了笑，復又重提疑問道：「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去樓上幹什麼呢，難道你和我一樣，也偷懶了？」「我怎麼會偷懶，霆哥那麼信任我，把整棟大廈的安保和接待都交給了我做，我不會辜負霆哥這份信任的。「飛全好像宣誓一樣，先是激動一句，隨即馬上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語氣又開始緩和：「有幾個條子，沒事找事，來找霆哥打聽消息，被霆哥教訓走了。」「我帶他們上樓的！」「哦，正好你在這兒，我問問你啊，霆哥讓我替他找個秘書，你覺得找什麼人好？」「霆哥要找秘書啊？」說起這個，Apple雙眼大亮，立即道：「當然要是女人，還要漂亮的。」「呃………！」對於這樣的答案，飛全搖頭道：「霆哥不是那樣的人。」「我當然知道霆哥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秘書呀，整天在霆哥面前晃來晃去的，你找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那不是噁心霆哥嘛。」「你找個年輕男人，別人也會誤會霆哥有問題的。」「女人，年輕漂亮，那才是最好的選擇。」「飛全，這件事你聽我的，絕對沒錯。」Apple激動說出自己的觀點，隨即一拍腦門道：「正好，咖啡廳就有很多美女，都是我的人。」「這樣，就讓我來替霆哥安排！」飛全聽着女友的觀點，倒是覺得有點道理，可是一想到女友的不靠譜，還是小聲道：「Apple，你行不行啊，找咖啡廳的人會不會不好，她們都有事做的。」「不然我們找家報紙打廣告，在外面招聘一個吧？」「你傻啦，招聘什麼招聘，我們遮天是隨隨便便就請人的嗎？」Apple氣勢一下上來了，話語道：「我們的人，不是丁小姐從奇點派來的，就是占米哥親自招聘的。」「上次我聽占米哥說，每一個員工的家庭，他都有請私家偵探查過，確保他們沒問題。」「我們貼廣告招聘，要是招進來一個卧底怎麼辦？」「你剛剛不都說了嘛，條子都找上門了，誰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嗯，有道理，那…………」飛全被女友說得心動，Apple十分有表現欲，再接再厲道：「還那什麼呀，就這麼定了，現在你和我一起去咖啡廳選人。」「那，那試試吧！」飛全第一次做這種事，生怕出了差錯，十分沒有底氣道。Apple倒是信心十足，電梯剛剛停在二樓，立即拉着飛全走出。此時，不同於幾個月前那般空曠，二樓咖啡廳的客人很多，大部分客人都是拼桌，相互間小聲交談著，看起來甚是愉快。也有一些客人拿着紙筆寫寫畫畫，一看就是剛從樓上買了資料下來，還在補充內容。更有一些客人桌上放着好幾個Call機，完全把這裏當成工作地點了，隨時等待着任務。「Apple姐！」

「Apple小姐！」不少服務生看到Apple，紛紛打着招呼，禮貌熱情。沒辦法啊，誰能想得到，Apple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就因為跟對了人，現在不僅負責整個二樓咖啡廳的經營，還兼職拍賣師。就像她說的，整個二樓員工都能算是她的人，誰敢不給面子？「女兒，飛全！」就在Apple享受威風，頭顱高高揚起，擺足經理派頭之際，一道熟悉巨大的喊聲傳來。咕嘟………！聽到這個聲音，Apple和飛全臉上同時掛起苦澀，循聲看去，Apple的老爸水牛正在窗戶邊一桌，手臂高抬，招呼著兩人。他那一桌上，還有三個男人，看起來歲數都不小了。「哎！」心中嘆了口氣，飛全帶着Apple立馬朝那一桌走去。剛到近前，Apple就有些抱怨道：「老爸，你怎麼又來了，我要上班的！」對於水牛，Apple很是頭大。自從知道自己女兒和飛全跟着雷萬霆，混得風生水起之後，水牛感激的同時，也會常常過來遮天大廈。時不時他還帶幾個朋友，借自己女兒和飛全威風一下，日子過得十分瀟灑。可是對Apple來說，可就太難過了。這老爸有事沒事跑來，見人就說是自己的父親，偏偏又極其喜歡吹水，讓Apple感覺很沒面子。「你這死丫頭，怎麼，有出息了就不想認我這個老爸了？」「老爸是關心你，這才過來看你。「水牛見女兒抱怨，那是一點沒客氣，就像從前一樣，一巴掌拍在Apple腦袋上，罵罵咧咧。「老爸，我怎麼會不認你，只是我現在在工作嘛！」Apple揉着後腦勺，像哄小孩一樣，小聲道：「這個禮拜六，我買鮑魚回來給你吃啊，老爸，你有空去打打麻將不是很好嘛，來這裏有什麼好玩的。」「再說了，你又不會喝咖啡。」「你這個臭丫頭啊，老爸什麼不會喝，胡說八道。」水牛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又是一句罵，隨即想到什麼，趕忙道：「對了，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飛全，來，特別是你，好好認識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洪樂龍頭飄哥，而這位，謝勝，勝哥，這位呢，三條哥。」「飄哥，這是我女兒Apple，她在這兒做經理，這一層樓都歸她管。」「這是我女婿飛全，也沒什麼本事，整棟大廈保安都是他負責。」隨着水牛的介紹，桌上三名中年人無不笑容滿面看着飛全與Apple。「哦？」飛全與Apple也看向桌上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這就是他們兒時的偶像人物啊。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三位偶像，飛全與Apple內心都沒有絲毫波動，甚至回憶起兒時聽水牛的吹噓，感覺當時是真白痴了，竟然會相信那些傳說故事。從少年變青年，飛全與Apple無疑都已經成長了。特別是經過雷萬霆的調教之後，他們已經完全分得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大佬人物他們也見得太多，不敢說徹底看通透，卻也不是兒時的糊塗蟲了。「飄哥，勝哥，三條哥，你們好！」飛全小兩口很有風度伸手，即不熱情，也不生疏招呼道。「好啊，真是英雄出少年，要不是我收到風，還真不知道我們洪樂的後輩，竟然這麼有出息。」飄哥與飛全兩人握了握手，滿臉笑容，拍著飛全肩膀。「嗯？「飛全聽得，馬上意識到對方話里的貓膩，正色道：「飄哥，我從來都不是洪樂的人，也沒有加入過什麼社團。」「我聽過飄哥的故事，也敬佩飄哥你的為人，如果飄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飛全又有能力幫到，看我岳父的面子，我一定幫。「「但有些事，還是講清楚一點的好，免得造成誤會，你說呢，飄哥？」「呃……哈哈哈哈，是我說錯話，對，年輕人，你不是我們洪樂的人，但卻是我們洪樂的女婿嘛。」飄哥大笑着掩飾尷尬，短短一句話已經清楚，這不是一個容易忽悠的年輕人。與此同時，Apple拉過水牛，小聲道：「老爸，你不是早就沒插手江湖上的事了嘛，飄哥他們怎麼跟你一起來了？」這話說得，其實都是Apple顧忌老爸的面子。就水牛那個德行，除了吹水什麼都不會啊，完全不能算江湖人。「哦，是這樣的，飄哥他們今天特意來找我，說是聽說你在這裏工作，想要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特意認識我，還不是想佔便宜！」Apple比飛全還要來得直，小聲嘀咕著，還好其他人沒聽見。飄哥倒也很坦率，見飛全與Apple都沒有攀關係的意思，直接道：「飛全，Apple，我這樣叫你們行吧？」「當然！」「那好，我今天的來意呢，其實是想找你們公司合作。」「我聽說現在不少社團都在你們公司接單，替一些老闆做事…………」「明白了，小麗，過來。」「Apple姐！」「這是飄哥，你帶飄哥他們上樓，找占米哥親自辦一下手續，他們做接單的。」「好的，Apple姐！」非常簡短的對話，也預示著單純的兩名少年已經蛻變，少了幾分幻想，多了幾分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