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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鐵火藥和施法者 - 第264章 熔爐字體大小: A+
     
      第264章 熔爐

      天氣正在轉涼,生氣閉蓄,草木枯黃。

      不僅是普通人逐漸不願出門;遍體鱗傷的紅薔薇與藍薔薇也各自休兵,返回巢穴舔舐傷口、積蓄力量,以待來年。

      滿目瘡痍的帕拉圖終於得到短暫的喘息機會,人們縫補衣裝、準備冬儲,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安寧與祥和。

      而在帕拉圖西南邊陲,偏僻貧瘠的鐵峰郡卻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打著綠色旗幟的傳令騎兵正在前往各個村鎮,送去第一期《通訊公告》。

      鐵峰郡的首次「訴苦會」協商會議也在緊張籌備當中。

      流民農場和軍屯仍在爭分奪秒整地、播種。眼看就要入冬,天長越來越短,大家反而幹得越來越凶。

      耕畜累得扛不住,那就用人輪班拉犁;白日不夠用,那就夜裡點起篝火繼續。

      因他們不是在為「蒙塔涅大人」在幹活,也不是在為某位莊園主老爺幹活,而是在為自己幹活。

      人類的心態也總是很奇妙,機會一點點變得渺茫,人們反而更加不願撒手。若是單論幹勁,秋耕開始那段日子可是遠遠不如最後這幾天。

      流民和授田士兵正發狂一般猛干,舊自耕農則來到一年當中最愜意的時光。

      自耕農的越冬小麥、大麥和黑麥多是九月末、十月初播種,如今長勢喜人。

      麥苗成群結隊破土而出,農田裡綠油油一片,好似剛剛修建過的草坪,給秋冬交際的時節添上一抹難得的生機。

      事實上,自耕農的麥田處於巨大的危機當中。

      問題並非出在長勢不好,而是長得實在太好了。今年是暖冬天,部分播種早的麥田已經開始[拔節]。

      等再過幾天,到了真正降溫的時候,拔節早的麥苗全都要被凍死。

      法爾默老人——溫特斯從狼鎮請回的「農業顧問」——對此憂心忡忡。

      對策?

      溫特斯沒有,但是他知道哪裡有。

      他已經第一時間派出信使,召集附近各村、鎮的種糧大戶來熱沃丹商討對策。

      「大人,要是大家都想不出好法子怎麼辦?」法爾默老人依然憂心如焚。

      「沒事的,老先生。」溫特斯已然是債多不愁,他說笑道:「真到鬧饑荒那天,我還有安德烈亞·切利尼呢。」

      ……

      帝國曆559年10月30日,溫特斯返回熱沃丹第二天,一個平凡又特殊的日子。

      平凡,因為今天太陽照舊升起、也將照舊落下。

      不平凡——或許值得隆重紀念,因為就在今天,溫特斯將正式開爐冶鐵。

      經過梅森學長、窯匠兄弟以及從熱沃丹找來的泥瓦匠的辛苦努力,高爐已經竣工。

      冶爐選址在鐵峰山上的一處平坦台地,遠離人煙又離礦坑很近,便於獲取礦石。

      按照卡洛斯的要求,爐體以雙層耐火磚修砌,高度超過四米。遠遠望上去如同一樽巨型長頸插花瓶擺放在山腰。

      若非卡洛斯堅決要等溫特斯回來才肯點火,梅森學長早已進行到下一步。

      「牛我都替你吹好了,放心大膽去干。」即將要動真格的,溫特斯大笑著,使勁拍打小鐵匠後背:「怕個什麼?抬頭挺胸!」

      卡洛斯上牙直打下牙,他費力地吞咽口水,拼命點頭。

      人人都能看出來,小鐵匠已經緊張到極點。

      卡洛斯提前三天齋戒,今晨還特意洗過澡、換上一套新衣服。而且他不允許任何人說「熄滅」、「失敗」這些詞,誰說就跟誰急。

      誠實來講,溫特斯對小鐵匠的本事沒抱太大希望。

      若是小鐵匠哥哥貝里昂說「能行」,溫特斯敢毫不猶豫壓下全部籌碼;

      可是卡洛斯·索亞嘛……光看他能和瓦希卡這種大聰明一見如故,溫特斯就有一種不祥的直覺。

      但他真心盼望著小鐵匠能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的直覺是錯的。

      開爐冶鐵是一件真正的大事,鍛爐鄉的鐵匠們得知消息,都想來開開眼界。

      不僅是鐵匠,熱沃丹有地位的市民們乃至小獅子都想來一探究竟。

      溫特斯沒同意,全都搪塞了回去。

      尤其是亦敵亦友、敏銳聰穎的小獅子,雖然溫特斯有些愧疚,但還是堅決要求胡安學長帶小獅子去打獵。

      一方面他不想泄露技術秘密;另一方面,溫特斯不想丟人現眼。

      所以「點火儀式」非常冷清,參加者僅有寥寥幾人。

      梅森學長興沖沖地來了,安德烈被學長一併拉過來。

      莫里茨不在,生命之水近來斷供,中校先生整日無精打采、異常焦慮,而且他本就不喜歡公開露面。

      除了四位軍事保民官,就只有鐵匠翁婿——波爾坦和紹沙在場。

      ……

      回到熱沃丹,溫特斯立刻上門拜訪波爾坦老先生,請後者做他的顧問——非正式、沒頭銜也不會登記在案,正合老鐵匠的心意。

      同樣受邀成為顧問的人,還有波爾坦的老對頭,菸草商兼市長老普里斯金。

      再加上從狼鎮請來的農夫法爾默老先生,溫特斯有了一個小小的顧問團……首席影子顧問當然還是「蒙塔涅夫人」。

      ……

      老鐵匠曾許願,希望能從窗戶看到冶爐的黑煙。溫特斯更進一步,直接請老人來參加點火儀式。

      老鐵匠欣然應允,先坐馬車後坐擔架,費了好一番功夫才來到鐵峰山腳下——這也是老人八年來首次離開熱沃丹。

      對了,還有卡曼。

      年輕的司鐸此刻正一手捧著金缽,另一手拿著小掃,不情不願地給高爐施撒聖水。

      帕拉圖人對「賜福儀式」有一種病態的熱愛。人可以賜福、武器可以賜福、農具可以賜福……反正潑點聖水總沒有壞處。

      於是溫特斯給卡曼講了好一番大道理,生拉硬拽把卡曼帶來給高爐開光。

      只見卡曼漫不經心淋了兩下,缽中剩下的聖水往爐壁上乾脆一潑,回到溫特斯身邊:「行了,完事。」

      「不誦幾句經?」溫特斯眨著眼睛。

      「誦經?我再給你刻個聖徽上去好不好?」卡曼現在是一點就著:「哪本經書和福音管燒火,你告訴我。」

      「行,那就這樣。」溫特斯也不強求:「這件事若是能成,鐵峰郡百姓將獲益不盡。謝謝,卡曼先生。」

      卡曼抿著嘴唇,死死盯著溫特斯看了好一會,賭氣似地扭頭回到冶爐旁,扶著爐壁施按手禮,口中念念有詞。

      前置工作卡洛斯早已準備好。木炭在爐腔里的整整齊齊碼成漏斗形狀,只等溫特斯點火。

      溫特斯也不準備「講兩句」,待卡曼的賜福儀式結束,他緩緩閉上眼睛,進入施法狀態。

      再睜眼時,他手上的火把「噗」地一下騰起火苗。

      在眾人的注視下,溫特斯莊嚴地點燃了那團希望的火焰。

      兩頭牛悠然咀嚼著半消化的草料,不緊不慢地拉動風箱。

      隨著源源不斷的空氣鼓入爐腔,木炭逐漸燒到熾紅,站在幾米外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熱浪。

      見火候已到,卡洛斯從上方,往高爐里填入初煉鐵礦和石灰石。

      從舊礦坑中開採出的原礦石經過篩選、焙燒、粉碎和清洗,便能得到[初煉鐵礦]——卡洛斯這樣稱呼。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漫長枯燥的等待中,只有暗紅色的爐渣和少量金黃色的鐵漿落入爐底。無論卡洛斯如何虔誠祈禱,就是不見鐵水流出來。

      卡洛斯急得發瘋,梅森學長也頗為失望,安德烈已然不耐煩。

      溫特斯倒是沒什麼感覺——他壓根就沒指望能一次成功。

      「你小子非要等我回來才開爐。」溫特斯對小鐵匠打趣道:「難道是怕我不在,梅森上尉揍你?」

      卡洛斯馬上就要當場哭給溫特斯看。

      「閣下,留索亞先生在這裡就好。早年我們用塊煉爐的時候,一開爐就是一整天甚至更久,沒這麼快。」老鐵匠波爾坦很淡定。

      他向溫特斯提議:「您沒必要在這裡等著,不如我陪您去一趟鍛爐鄉,給您介紹幾位我的老夥計,如何?」

      溫特斯覺得老人家說的沒錯。成與不成,明天都能知道結果,乾等著也沒用。

      「那就有勞您。」溫特斯笑著點頭。

      梅森學長抱著好大希望過來,聽說明天才能出結果,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那我先回去了。」梅森學長沒精打采地告別:「馬場那邊在組織人手割草,我過去看看。」

      「我也去。」安德烈也要走。

      聽到「馬場」這個詞,溫特斯急忙拉住學長:「您就陪我去一趟鍛爐鄉,馬場那邊的事情不急這一天。」

      說著,溫特斯無聲給安德烈一個眼神。

      安德烈會意,立馬改口:「就是!就是!去鍛爐鄉找找。那邊說不定有人懂鑄炮呢!」

      不讓梅森學長走,其實是因為他倆到現在還沒敢和學長提起關於[馬場主官]的事情,眼下正是好機會。

      安德烈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梅森更加痛心:「我問遍了,鍛爐鄉沒人懂鑄鐘鑄炮。」

      「萬一是他們藏著掖著呢?」溫特斯拉著學長不放手:「有波爾坦先生陪我們去,他們的態度會不一樣的。」

      梅森嘆息一聲,無奈地答應下來。

      一行人前往鍛爐鄉,留下卡洛斯帶幾名小工守著高爐。沒人圍觀監督,卡洛斯終於鬆一口氣。

      鍛爐鄉就在鐵峰山腳下,緊靠著聖喬治河,離高爐很近。

      在路上,老鐵匠波爾坦跟幾位保民官聊著關於冶鐵的大事小情。

      「冶鐵的原理其實很簡單,把木炭和鐵礦放在一起,點火燒就好。」老鐵匠波爾坦靠坐著,提到冶鐵就神采奕奕:「從我知道最早的時候開始,鐵匠就是這樣乾的。」

      「聽起來越簡單。」溫特斯有點感慨:「做起來可能就越難。」

      「沒錯。」老鐵匠拊掌大笑:「同樣是鐵和炭放在一起燒,有人能煉出上好海綿鐵,有人能煉出鋼,有人卻只能弄出一捏就碎的焦黑疙瘩。冶鐵不難在原理,而在於工藝——也就是秘方、經驗和過程。」

      緊接著,老鐵匠波爾坦又聊到[塊煉爐]和卡洛斯的[高爐]的區別。

      塊煉爐之所以叫「塊煉爐」,就是因為它是「一次煉出一大塊鐵」。

      「鐵這東西沒有腳,不會自己走出爐子。」老鐵匠努力比劃著名:「所以用塊煉爐的話,每煉出一爐鐵,就得把爐牆拆開一次,取出鐵再砌回去。」

      梅森一下子來了興致:「就不能把鐵熔成水——像青銅和黃金那樣,讓它自行流出來嗎?」

      能熔鐵水就能鑄炮,學長的思維很直接。

      「做不到,塊煉爐的爐溫不足將鐵熔成鐵水。鐵不是黃金、青銅,熔起來困難至極。像我們這等普通鐵匠用的鍛爐,也就能讓鐵稍微變軟一點。距離熔鐵水可還遠得很。」

      「煉鐵的過程中鐵沒被熔化?那鐵是怎麼煉出來的?」溫特斯好奇地問。

      「呃……其實我也不知道。」老鐵匠波爾坦有點尷尬,苦笑著回答:「鐵匠能冶鐵,但為什麼鐵礦和炭放在一起燒就能出鐵?沒人知道。為什麼鐵被燒會變軟?也沒人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魔法吧。」

      溫特斯大笑不已。

      老鐵匠波爾坦建議梅森:「[鑄]遠比[鍛]難。隨便哪個鐵匠都能鍛,但懂如何鑄的鐵匠少之又少。如果您想鑄炮,最好還是用青銅。」

      「可我上哪找銅料去?」梅森有些失望。

      「豬耳朵做不成絲錢包。」老鐵匠愛莫能助:「沒有草,就沒有磚。」

      梅森重重嘆了口氣。

      「都會有的。」溫特斯寬慰學長:「大不了從外面買銅料回來。」

      「不過。」老鐵匠波爾坦的語氣猶豫不定:「有小道消息說,北面的皇家鐵匠發明了一種能夠燒鐵成水、澆鑄的法子。有人管那種鐵叫鑄鐵。只是傳言,具體是如何做到的我也不清楚。依我猜想,應該要用很厲害的冶煉爐才行。」

      「真的?」梅森驚喜不已。

      「不知真假……」

      許久沒吭聲的安德烈突然悶悶開口:「剛才那座爐子能不能搞成都不知道,您就別琢磨什麼鑄鐵這種見不到影的事情啦。要我說,還是趁早考慮煉不出來鐵該怎麼辦……」

      「回去再研究。」溫特斯語氣輕鬆,他向老人家請教:「您還是繼續給我們講講冶鐵爐的事情。」

      老鐵匠波爾坦誠懇地回答:「其實我也不懂高爐,否則我一定親自幫您操辦。索亞先生冶鐵一板一眼、有章有法。就算不是行家,也是跟行家學習過。初見面時,我對索亞先生只有一成把握,現在至少有五成。」

      老鐵匠嗟嘆道:「索亞先生雖然年紀還小,但本事已經遠勝於我。我這一輩子……嗨,算是白忙活。」

      「怎麼會呢?」溫特斯笑著搖頭:「依我看,小索亞先生的冶爐是搭了起來,但問題還在後面呢。」

      「說來說去,高爐到底是什麼東西?」安德烈打著哈欠:「剛才那座磚塔就是高爐?感覺也沒什麼嘛?」

      老鐵匠波爾坦又給安德烈說明一番。

      簡要來說,塊煉爐就像一個杯子,頂端開口用於投料。用一次就得拆一次,然後再裝回去;

      高爐則是一個帶水龍頭的杯子,上面投料、下面出鐵,可以持續不斷地冶煉。

      老鐵匠用了一個粗俗卻形象的比喻:「高爐就像一個人,上邊不停地喝水,下面不停地撒尿。塊煉爐則是一次喝一大杯水,一天尿一次,當然比不過一直喝、一直尿。」

      安德烈笑得車廂都在跟著發顫。

      「等秋耕結束,把路重新修一下如何?」溫特斯若有所思:「按軍團大路的標準修,修成硬面固治道。」

      老鐵匠波爾坦身體不便,只能坐馬車。溫特斯想要多向顧問請教,於是也坐馬車,他還拉上了安德烈和梅森學長。

      車廂不算小,但裝進三名軍官便很擁擠。溫特斯和安德烈頂著膝蓋,難受極了。

      而且熱沃丹和鍛爐鄉之間路況很差,一路顛簸得厲害,倒是喚醒了溫特斯的修路執念。

      「冬天修路?」梅森下意識地問。

      「也就冬閒有時間。」

      「人手恐怕不夠。」

      「一點點來,暫時只修熱沃丹到鍛爐鄉。剩下的路有時間再慢慢修。」溫特斯扶著額頭:「大事小事千頭萬緒,亂得像線團。咱們就一項一項來吧。」

      「那差不多。」梅森點點頭,忽然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對勁:「誰來修?」

      梅森看向溫特斯,溫特斯默默看向窗外;

      梅森又看向安德烈,安德烈也默默看向窗外。

      「炮兵科為什麼叫炮兵科?」梅森神情複雜,嘟囔著:「我看就該叫雜兵科!」

      「學長,您不妨想想看。」溫特斯一本正經地狠拍馬屁:「全軍從上到下,除了您,還誰有這個能力?」

      「就是。」安德烈同樣義正詞嚴:「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行啦,少捧殺我。這事我管了。」梅森長嘆一聲:「但我有個要求。」

      「您儘管說。」溫特斯正色坐直,畢竟學長很少主動提要求。

      「找點銅料來,我不信搜遍鐵峰郡湊不出百公斤銅料。」梅森也看向窗外:「鑄不成大的,先鑄個小的玩玩吧。再不放兩炮,手藝又要荒廢了。」

      ……

      溫特斯坐著馬車去鍛爐鄉時,熱沃丹會計學校的學員們正在上他們的第一堂課。

      沒有紙筆,學員們每人帶著一塊淺方盤,盤上撒著細沙,用木棍在細沙上勾勒;

      沒有教材——蒙塔涅夫人還在編寫;

      沒有職業的老師,講課人是從普里斯金商行請來的最資深的記帳員。

      也沒有專門的場地,所以暫用市政廳的議事堂作為教室。

      按照蒙塔涅夫人的安排,第一堂課上既不教算術,也不教讀寫,而是講「複式記帳法」的邏輯。

      「老師」嗓門有點放不開,磕磕絆絆地講著:「……複式記帳法其實很簡單,左邊一欄、右邊一欄,一欄記支出、一邊記收入……」

      這位資深記帳員已經年過半百,然而直視數十人的雙眼授課還是頭一遭,難免緊張。

      議事堂是雙層建築,一層是市民辯論、議事的場所,二層給旁聽者落座。

      安娜此刻就坐在議事堂二樓,支著下巴旁聽。

      她對狼鎮、熱沃丹和鐵峰郡其實沒有很深的感情,對於會計學校也是如此。是為了那個人,她才會不辭辛苦、忙前忙後。

      但是現在,她的思緒里絮繞著一種奇怪的感覺……自豪?得意?驕傲?似乎都不是,又好像都是一點。

      安娜想不清楚,這令她有些苦惱,更多是迷茫。

      不過確實很有意思,由女性開辦學校,招收男人來上課,大概在鐵峰郡乃至新墾地的歷史上都是首開先河——雖然是她藏在溫特斯身後來著。

      「……在複式記帳法裡,每一筆交易會被同時作為收入、支出被記錄在兩本帳冊上。每本帳冊都是其他帳冊的查帳依據,環環相扣……複式記帳法不是為了方便,而是為了克制人的貪婪。永遠不要生出邪念,切記!那是魔鬼在向你低語……」

      安娜用審視的目光旁聽著。

      「這位教師不是很稱職,需要換一位。」安娜心想:「不應該找最資深的記帳員來,應該找聲音最洪亮的記帳員來。」

      安娜重新戴好禮帽,準備離開議事堂。不經意間朝樓下學員座位的一瞥,令她險些驚呼出聲。

      她看到斯佳麗穿著男人的衣服和褲子,頭髮也剪得像男人一樣短,臉上髒兮兮的,正坐在「教室」角落裡聽課。

      雖然從外表上看斯佳麗就是一名稚氣未脫的男孩,但安娜可以確定那個男孩就是斯佳麗·米切爾。

      安娜一陣暈眩,她知道小米切爾女士膽子很大,但是沒想到能大到這等程度。

      ……

      下課,斯佳麗正想悄悄溜出議事堂。

      一位頭上裹著黑紗的女子攔在她面前——是麥德林太太,米切爾夫人的女僕。

      斯佳麗想假裝不認識麥德林太太,但是麥德林太太顯然認出了她。

      於是斯佳麗被當場帶走。

      麥德林太太沒有帶著斯佳麗回去見米切爾夫人,而是將斯佳麗帶到位於駐屯所附近的軍官寓所。

      斯佳麗以為要被蒙塔涅先生訓斥,然而等著她的是「蒙塔涅夫人」。

      「你這傻姑娘。」安娜心疼地撫摸著小米切爾女士的頭髮:「你怎麼能捨得剪掉呢?」

      「沒事,還會再長出來的。」斯佳麗肆意地吸著鼻子。

      「米切爾夫人知道嗎?」

      斯佳麗下意識打了一次寒顫,可憐巴巴地乞求:「您千萬別和我媽媽說,媽媽准得氣昏過去。」

      「你能一直瞞下去嗎?」

      「瞞得越久越好……」

      「為什麼要剪掉頭髮?」安娜惋惜、痛心又不解:「為什麼呀?」

      「我要上課。」斯佳麗理直氣壯地回答:「我也要學記帳。」

      安娜本想反問「那你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但想起初到米切爾莊園時見到的尷尬一幕,她心中有幾分瞭然。

      情竇初開的少女、倔強的性格、脆弱而微妙的自尊心……安娜仿佛在照鏡子。

      她沒有生氣,只是更加心疼,一顆種子在她心中萌發。

      「如果你真想學記帳的話。」安娜拉住斯佳麗的手,溫柔地問:「能不能讓我來教你呢?」

      [感謝書友們的收藏、閱讀、訂閱、推薦票、月票、打賞和評論]

      [日本刀匠用來煉「玉鋼」的一次性冶煉爐就是塊煉爐]

      [直接煉鋼的冶煉爐並不罕見,越原始的年代越用這種方式,因為很不划算]

      [日本刀匠煉玉鋼的技術屬於因為先天資源條件不足,導致技能點點得有些歪——準確來說也不是「歪」,應該是「為適應當地自然條件而在某一方面進行特化」]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自然稟賦決定技術走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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