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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鐵火藥和施法者 - 第350章 圍獵(五)字體大小: A+
     
      第350章 圍獵(五)

      不知是小獅子忘記通報還是刻意為之,當溫特斯跨過帳簾時,大帳內除了白獅還坐著許多赤河部貴族。

      還記得帕拉圖冠軍的赤河部貴族或是震怒、或是驚訝,但是看到白獅主動起身、先行致意,他們克制地沒做出任何過激舉動。

      不認得帕拉圖冠軍的赤河部新貴同旁人耳語幾句之後,投向溫特斯的眼神也都有些複雜。

      溫特斯沒想過自己會用這種方式出場,也沒想過白獅會把姿態放得如此平等。

      投桃報李,溫特斯取下帽子放在胸前,鄭重地回禮。

      得到白獅的示意,赤河部貴族們紛紛識趣迴避,連侍衛都退下了。大帳內只剩下溫特斯和白獅,小獅子守在帳外。

      其他人離開之後,白獅的肢體語言明顯變得放鬆許多。

      他撐著腰,緩緩坐到一把沒有腿的椅子上,並且用手勢邀請溫特斯也坐。

      剛開口,白獅就輕鬆地問了一個艱難的問題:「你見到額兒倫了嗎?」

      溫特斯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他是抱著極其嚴肅的態度來找白獅談判的,面對白獅出人意料的提問,他不知如何回答。

      而且他一時間也猜不准這究竟是白獅的談判策略,還是白獅只想隨口問問。

      心緒萬千的溫特斯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她也在青丘?」

      「當然。」白獅從容不迫地回答:「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噢。」

      然後是幾秒鐘的沉默,白獅似乎在等待。

      溫特斯深吸一口氣,直視白獅的眼睛,問:「現在我們能做生意了嗎?」

      白獅難以察覺地輕輕嘆了口氣,正色回應:「不能……不過至少可以談了。」

      溫特斯在心裡最後審視了一遍自己的籌碼,值得擺上談判桌的只有三樣:黃金、商路和鐵礦,餘下的都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

      而他要的東西只有一樣——人。

      溫特斯沒有貿然開口,當他還在考慮優先打哪張牌的時候,白獅從案上拾起一根捲軸,直接遞給了他。

      雖然疑惑不解,但溫特斯還是禮貌地接過捲軸。

      他緩緩展開軸筒,陌生的名字、年齡和軍階一行接一行流淌出來。

      一份名單,一份被俘者的名單。

      「凡是能夠找到的俘虜都在上面。」白獅磁性醇厚的聲音響起:「還有一些人在[海東部]和[蘇茲部]手中,暫時沒有辦法。」

      溫特斯收起捲軸,冷靜問道:「他們現在也在青丘?「

      「不。」

      「在哪?」

      白獅笑了一下:「應該已經快到鐵峰郡了。不必擔心,有人護送他們。」

      溫特斯握著捲軸,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他認真地問白獅:「你要什麼?」

      「什麼也不要。」白獅輕輕頷首:「你是客人,請把它當成一件贈禮。」

      溫特斯不依不饒,追問:「我該給你什麼作為回禮?」

      「你的贈禮,我已經提前收到。」白獅隨和地說:「在草原,交換禮物意味著友誼。如果你不願意接受友誼,也可以把它當成報酬。」

      又是一陣沉默。

      溫特斯咬牙打出最大的牌:「特爾敦部的祭天金人在我手裡。」

      「我知道。」白獅不以為意:「你早就告訴過我了,不是嗎?」

      「我可以把它給你。」

      白獅拊掌大笑。他看著溫特斯,就像在欣賞一匹驕傲的兒馬:「那時德薛禪以為我想要招納你,便說你是焚盡萬物的業火,留在身邊只會帶來災禍,勸我放你回帕拉圖。其實德薛禪想錯了,看到你第一眼時,我就知道你絕不會屈服。」

      聽到白獅提起老神棍的口吻,溫特斯不太舒服,所以沒有接話。

      白獅耐著性子問溫特斯:「你覺得祭天金人對我很重要?」

      溫特斯還是沒說話。

      「祭天金人不重要。」白獅眼中蘊著笑意,自問自答:「沒有祭天金人——對我很重要。」

      ……

      ……

      [鐵峰郡使節團的營地,溫特斯的氈帳]

      木浴缸的直徑不到一米,溫特斯不得不使用「委屈」的抱膝坐姿泡澡。

      給溫特斯洗頭髮的時候,安娜感覺溫特斯的情緒有些消沉。

      「怎麼了?」安娜柔聲問:「回來以後你好像悶悶不樂的。」

      溫特斯不假思索地回答:「沒什麼。」

      安娜從身後抱住壞東西的脖頸:「你可以和我說的。」

      出於自尊,溫特斯本來還想回答「沒什麼」,但是他又憶起安娜說過「我想更多了解你」。

      溫特斯自嘲道:「你會笑話我的。」

      「不許這樣想!」安娜咬了一下壞東西的耳朵。

      於是乎,溫特斯強忍著不適,把俘虜、白獅以及發生在赤河部宮帳內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告訴了安娜。

      講述時,溫特斯繼續背對著安娜,既不用看、也看不到安娜的表情。

      傾聽時,安娜也沒有給予任何評判,只是靜靜抱著溫特斯。

      全部聽完之後,安娜不解地問:「你的目標不是已經達成了嗎?為什麼要不高興呢?」

      「目標或許是達成了。」溫特斯此刻的心情,就如同被人一步一步指示著下贏一局棋之後的棋手,他懊惱地說:「但是我……總感覺我輸了。」

      正在把玩溫特斯頭髮的安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是某種關乎男子漢氣概的好勝心,對吧?就像小狗搶骨頭,吃到骨頭還不夠,一定要搶到對方的骨頭才開心。」

      溫特斯想要反駁,卻又想不出如何反駁,只得委屈地維護自己:「我可沒被白獅把骨頭搶走!而且我不高興也不是因為骨頭。」

      「好啦好啦,我相信,真搶骨頭對方肯定搶不過你。」安娜繼續舀水給溫特斯沖洗頭髮:「我還相信,雖然現在你認為自己輸了,但是早晚有一天你能超過他。所以……你是因為什麼不高興呀?」

      溫特斯的情緒瞬間又低落下去,他低聲說:「沒什麼。」

      安娜察覺到溫特斯的變化,鼓勵道:「可是你拯救了你的戰友們,不是嗎?這件事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聽了安娜的誇獎,溫特斯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如果白獅沒有騙我的話,『落到赤河部手裡的』還有『赤河部能買到的』都已經離開荒原了。還有一些人在其他部落做奴隸,那些部落對赤河部有很深的敵意,白獅也無能為力,不過他承諾會儘可能幫著贖買。情況大致就是這樣……」

      溫特斯解釋的越多,安娜就越沉默,直到最後完全不說話,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

      「我不明白……」安娜有些心疼地問:「你為什麼要故意貶低自己?你刻意迴避『救』這個詞,還刻意迴避『戰友』這個詞——你在故意分割你和你所救出的人。」

      「我不是刻意迴避。」溫特斯努力做出解釋:「『救』這個詞的程度太嚴重了,至於『戰友』這個詞……」

      他停頓了一下,疲倦地嘆氣:「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是不是他們的戰友。」

      「你做了一件好事。」安娜吻了一下『好』東西的臉頰:「而且你比很多人做的都好。有很多比你更有權力的人,他們什麼都沒做。有很多該擔責的人,他們也什麼都沒做。當你試圖做些什麼時候,你就已經比他們都高尚了。」

      溫特斯轉身望著安娜:「你真好。」

      安娜佯怒:「你才知道?」

      「可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溫特斯的語氣冷靜,眼神中卻蘊藏著痛苦:「你真的想了解我嗎?」

      「當然。」安娜感到了一絲不安:「怎麼了?」

      「好,那我告訴你。」溫特斯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莫大的勇氣,人生第一次說出了內心最深處的最隱晦陰暗的想法:「其實我一點也不高尚。」

      「今天在赤河部宮帳,看到那份名單我才發現一樣事實——名單上面沒有一個人是我認識的,他們恐怕也不認識我。」

      「就是在那個瞬間,我突然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拯救』他們?拯救一群陌生人?」

      「我會救我的部下,因為我與他們有情感的紐帶。他們把生命託付給我,我也必須儘自己的責任。」

      「可是其他人呢?他們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們,我為什麼要救他們?」

      「就因為在一支軍隊裡打過仗嗎?呵,這理由可不夠充分。」

      「所以我不禁懷疑,我真的是在「拯救」他們嗎?我真的是為了『拯救』他們,而去『拯救』他們嗎?」

      「還是為了利用他們?給點甜頭讓他們給我賣命,再利用他們向虧欠我的人復仇。」

      「抑或是為了自我滿足?滿足我想當救世主的虛榮?滿足我被感激、被崇拜、被讚美的欲望?」

      「甚至還可能是一時衝動?腦子一熱就這樣幹了?」

      「我不知道,也理不清楚。」

      「你說我比很多人高尚,可是我翻遍自己的心也找不到任何高尚的動機,只有自私、卑鄙和殘忍……」

      溫特斯將胸中積鬱一口氣全倒了出來,他不假思索、毫無隱藏地發泄,連他自己都為自己如此不計後果而感到震驚。

      「安娜聽了以後會怎麼想?她會厭惡我嗎?」每每考慮到這一點,溫特斯的胸口就像有劍刺入一樣疼。

      怎麼可能有人得知另一個人最陰暗的一面而不感到厭惡呢?

      但是偏偏就有某種自我毀滅的欲望驅使他繼續說下去。

      他如同一個自虐者,殘忍地剖開自己,掰開肋骨,挖出最骯髒的部分拿給對方,告訴對方:「看吶,我就是這樣的人,失望了嗎?」

      說到最後,溫特斯也陷入沉默時,安娜的雙眼已經含滿熱淚。

      「你說你想要了解我。」溫特斯輕聲問:「那你現在了解我了嗎?」

      「我了解你了,但你還不了解你自己。」安娜紅著眼睛,執著地說:「你拯救他們,是因為你很善良。」

      溫特重重嘆了口氣,伸手蹭了蹭安娜的臉頰:「你妹妹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傻瓜。」

      「不!你不許說,聽我說。」安娜的語氣不容反駁和拒絕。她握住溫特斯的手,握得很緊很緊:「在我七歲那年冬天,媽媽照例帶我去商行。回家時,我們在城外遇到一名快要凍死的乞丐,媽媽沒帶錢,車夫也沒帶錢,於是媽媽就把耳環摘下來給了乞丐。」

      「納瓦雷夫人很善良。」

      「不。」安娜看著溫特斯,眼神複雜:「事後媽媽才知道,那個乞丐在去典當耳環的路上凍死了。」

      溫特斯看得出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件事仍舊讓安娜很不好受。他默默握了握安娜的手。

      「我問過媽媽,假如我們帶那個乞丐回家,他是不是就不會凍死。」安娜的語速飛快,眼眶又蓄起眼淚:「媽媽說『是,但是隨便把陌生人帶回家,我們一家可能就會有危險』。」

      溫特斯給安娜擦掉眼淚:「其實,納瓦雷夫人說的有道理。」

      「我不是想告訴你『我媽媽說的有道理』!」安娜真情流露:「我是想告訴你,我母親是海藍乃至維內塔最冷酷、最無情的商人!可就算是她,也會毫不猶豫摘下耳環送給陌生的乞丐。就算是她,也有善良和慈悲那一面。」

      「因為善良和仁慈是人的本性,神在仿照自己造人的時候也把仁慈和善良放進了我們的身體裡。假如人人都毫無善意,世界絕不會是今天的模樣。」

      「但是善良和理智發生矛盾時,人總是要做出取捨!我的母親總是聽從理智,所以她把耳環送給陌生人,卻不會帶陌生人回家。」

      「而你呢?你是那個反覆權衡之後仍舊載著乞丐回家的人,可你的理智無法接受這種行為,所以你必須給自己編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自私自利的理由。我救他是要利用他』、『我救他是因為我喜歡他感激我』。因為自私自利的理由才能說服理智。」

      「親愛的,你還不明白嗎?」安娜流著眼淚,說:「你不認為自己善良,因為理智告訴你善良是一種缺陷,意味著軟弱。所以你鄙視善良、痛恨善良、責備善良。」

      安娜跨入浴缸,緊緊地擁抱著溫特斯:「但是你錯了,親愛的。善良是一種珍貴的特質。尤其是歷經磨難、傷痛和背叛,仍舊選擇善良的善良。你拯救你的戰友們,是因為這一點。你的同伴之所以願意相信你、追隨你、為你而戰、為你而死,也是因為這一點。高尚不是動機,高尚是結果,善良也一樣。」

      「不要厭惡自己。」她輕輕撫摸著溫特斯額角的傷口:「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的。」

      ……

      ……

      稍後,沐浴結束。

      安娜給溫特斯拿來替換的衣服:「一會換上這套。」

      看著安娜拿來的新獵裝,不詳的預感湧上溫特斯心頭,他小心翼翼地說:「我好像沒有這件衣服……卸車的時候行李拿錯了?」

      「是你的尺寸。」安娜笑靨如花,但語氣不容拒絕:「就穿它。」

      [本章內容感覺可以用兩句話概括:雖然岳冬的表現形式為絕對中立,其實底層邏輯其實還是守序善良(笑)]

      [錯誤的,九宮格陣營這種機械的分類方式就應該打倒再踩上一萬隻腳!]

      [如果可以的話,筆者甚至想把這張放到章節感言裡。因為完全沒有推動劇情……大段的情感描寫也有水字數的嫌疑]

      [下一章一定推劇情!]

      [可誰又能想到「圍獵」原本只打算寫一章呢?]

      [謝謝書友們的收藏、閱讀、訂閱、推薦票、月票、打賞和評論,謝謝大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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