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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鐵火藥和施法者 - 第283章 對峙字體大小: A+
     
      第283章 對峙

      暴風雨的前夜並不總是寧靜。

      青色馬尾大纛的到來如同擂響戰鼓,蟄伏的特爾敦人行動起來。

      河堤的崗哨整夜都能聽到西岸嘈雜的人聲、錘子敲打聲和車輪轉動聲。

      與此同時,特爾敦輕騎四出,一寸一寸地掃蕩河岸。

      溫特斯布置在對岸的潛伏哨不是被迫撤離,就是不幸犧牲。

      一張柔性的、無形的、卻又密不透風的網在大角河西岸張開,將外界的視線盡數截斷。

      顯而易見,特爾敦人正在趕製渡河器械,可能是羊皮筏子,也可能是浮橋,甚至可能是戰船。

      沒人知道特爾敦部究竟在打造什麼,但有一點很明確——烤火者要去對岸,並且他不在乎對岸的人知曉此事。

      鐵峰郡軍民同樣在日以繼夜備戰。

      鄰水的葦草、灌木、樹林盡數被砍伐焚燒,一座座瞭望塔和墩台拔地而起,嚴密把控每一尺河道,不給敵人任何匿蹤渡河的機會。

      局勢好似兩頭猛獸對峙,沒有低吼咆哮、也沒有呲牙炸毛,因為彼此心知肚明——對方是嚇不倒的。

      所以兩頭猛獸拿出真正的搏命姿態:身軀低伏、肌肉緊繃,死死盯著敵人、默默積蓄力量。

      悄無聲息間,氣氛變得凝重。就連老兵也不自覺開始緊張,更不必說平民百姓。

      要說還有誰能吃得香、睡得穩,似乎只有溫特斯·蒙塔涅。

      至少在面龐憔悴、神色疲倦的牛蹄谷民意代表中間,溫特斯是唯一一個面帶微笑的人。

      「先生們。」溫特斯開門見山:「你們都是本鎮的可敬紳士,是牛蹄谷真正的當家人。大敵當前,召集諸位來此只為一件事。」

      聽到這話,有代表面如土色,有代表雙眼無神,有代表神情麻木。

      還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加稅、加征。

      鎮公所安靜到能聽見脈搏的跳動,大家都在等靴子落地。

      溫特斯稍微停頓,環視眾人,清晰地吐出一個詞:「廁所。」

      大廳里有一半人認為自己聽錯了。

      另一半人不安地挪動屁股,認為保民官是要增設新稅種——廁所稅。

      「從今日凌晨起,牛蹄谷正式歸入軍管。」溫特斯和顏悅色向代表們說明:「軍管要行軍法。軍法,嚴禁隨地便溺、傾倒糞尿。」

      他訓誡道:「我看到有人在窗台架兩塊木板,直接蹲上面拉撒。此類行為從此一律禁止,違者罰金、鞭刑、苦役。望諸位以身作則、認真傳達。聽懂了嗎?」

      臨時會議就說這一件事,很快便結束。

      民意代表們暈暈乎乎走出鎮公所,站在街邊你瞧我、我看你,誰也說不出話來。

      哪怕蒙塔涅保民官下令把稅收到三十年後,他們都不會如此驚愕。

      但縉紳們無論如何想不到,保民官鄭重其事召集他們,就真的只是為了「挖廁所」。

      「這這這……」一個高瘦民意代表的臉憋得通紅,小聲抱怨:「這什麼東西啊?蠻子就在河對面,不想著打仗,教我們挖廁所?哪有將軍的樣子!這也能打仗?我看吶,牛蹄谷遲早要完!咱們還是想辦法去熱沃丹吧。」

      另一名矮胖民意代表不以為然:「你懂什麼?臨危不懼、指揮若定,這才是名將的風姿。我看這血狼是有真本事的,名不虛立。」

      「我不懂,你就懂?」高瘦代表不服氣地反問。

      「我還真懂。」矮胖代表得意地說:「想當年,我也是亞諾什將軍的親從。若不是胳膊中了一箭,說不定我也……」

      「什麼狗屁親從!逮到機會就開吹。」高瘦代表毫不留情地戳穿對方,他嘲諷道:「就是奴僕罷了!你要是亞諾什將軍親從,你還能在這裡?」

      「那你甭管,反正就是比你懂。」矮胖代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頂到高瘦者面前:「我告訴你!亞諾什將軍打仗的時候,每天不管別的,只檢查民夫能不能吃飽。照你說的,亞諾什將軍也不會打仗?」

      高瘦者和矮胖者素來不和,一有機會就要吵架,偶爾還會動真格的。

      旁邊一位老成民意代表拉開兩人,溫言和稀泥:「都對,你們說的都對。保民官閣下說得也對,牛蹄谷原來就不到三百人,現在呢?好幾千人!真鬧出瘟疫,咱們誰也躲不掉。閣下讓挖廁所,那就挖嘛。廁所還能堆硝,不也挺好?」

      「你愛挖你挖去!他還要把男人和女人分開!」高瘦者怒從心頭起,嚷道:「我一家人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分居?還要把我的房子給別人住?憑什麼?」

      「小點聲!你不要命啦?」老成代表趕緊攔住對方:「讓人聽到你和我說這些,我都要受牽連。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呢!」

      矮胖代表恨恨地說:「別攔著他,也別勸他。就讓他和血狼對著幹,看血狼收不收拾他!」

      說完,矮胖代表甩手就走。

      「你幹什麼去?」高瘦代表突然有些害怕——怕對方要去告狀。

      「挖廁所!」矮胖代表頭也不回地離開。

      其他代表頓覺無趣,也各自散去。

      來見溫特斯的薩木金正巧見證這場小小鬧劇。

      薩木金沒說什麼,只是記住幾人的面孔。他滾鞍下馬,箭步衝進鎮公所。

      見薩木金火急火燎的模樣,溫特斯說笑道:「怎麼?猴屁股臉這就沉不住氣,要開打?」

      薩木金立正回答:「我手下有個小子,渡河偵察,剛回來。」

      「渡河偵察?」溫特斯眉心登時浮現一道紋路:「義勇大隊什麼時候有了渡河偵察的任務?」

      偵察本身就是不輕鬆的活。去敵人控制區偵察,更是非最可靠、最得力的人不能勝任。

      因此只要一步踏錯,抓舌頭會變成送舌頭,偵察敵情也會變成給敵人送情報。

      「他……他自己去的。」薩木金的臉上寫滿無奈:「那小子,唉,鬼機靈,水性也強。他先弄了件赫德袍子裝在筐里漂到對岸,然後人潛泳過的河。」

      溫特斯重重嘆了口氣:「回來就好,帶他來見我。」

      「那小子。」薩木金垂下頭,捏著帽子說:「受了重傷,人已經快不行了,連話都說不出來。就一個勁重複『木頭』、『木頭』。」

      「還活著嗎?」溫特斯撐著桌面,一下子站起身。

      「剩一口氣。」

      「帶我去見他。」溫特斯顧不上左腿的僵硬感,大步流星往門外走:「夏爾!」

      「我在這!」正在刷馬的夏爾急忙跑過來。

      「去找卡曼!」

      ……

      是一個男孩私自渡河偵察。

      男孩眼睛大、耳朵大、腦袋也很大,鼻尖上有一小塊疤,是個一打眼就招人喜歡的機靈鬼。

      看模樣……還不到十五。

      但薩木金說這「男孩」其實已經年滿十七,只是過去吃不飽所以長得瘦小。

      看看他手上的老繭,就知道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男人。

      現在,他的生命可能要永遠停留在十七歲。

      因為他身中三箭,一箭左臂、一箭左腿,都是貫穿傷。

      左臂和左腿這兩箭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從後背入、從前腹出的第三箭。

      奄奄一息的年輕男人,嘴唇還在以很微小的幅度開合。

      只有貼到近的不能再近,才能勉強聽到一個詞「木頭」。

      溫特斯、卡曼、傷者,房間裡沒有第四個人。

      一場前所未有的爭吵剛剛在溫特斯和卡曼間爆發——因為後者不同意使用神術。

      「聽我說,不是我不願施救。」爭吵過後,卡曼雖然臉色難看,還是耐心向溫特斯解釋:「神術……神術不是什麼都能做到……」

      溫特斯強壓著怒氣:「神不是萬能的?」

      「主當然是全知全能!」卡曼也動了火氣:「但我是有局限的!」

      「我又不是要你讓死者復生!他還活著!他沒死!他還活著啊!」溫特斯咬著牙,甚至低三下四地哀求:「我請求你、我祈求你!我只求你修補他的傷口,就像你對安德烈做的那樣!我求你!求你!」

      卡曼猶豫、掙扎,死死盯著溫特斯的眼睛,想找出溫特斯偷取神術秘密的意圖。

      但是他什麼也沒找到,反而更加確信溫特斯是發自內心想救這個小孩子。

      卡曼反覆掙扎、掙扎、掙扎,異常艱難地吐出字句:「切利尼沒有傷到臟腑!」

      「臟腑怎麼就不行?!」溫特斯大吼。

      卡曼的情緒也瀕臨失控,他發泄一般吼回去:「不行就是不行!臟腑就是不行!切利尼止血及時,這孩子已經失血過多!強行使用神術,他可能會直接死!懂嗎?!懂嗎!!!」

      溫特斯尚存三分清醒,他也意識到,他此刻的舉動等於是在藉機窺探神術奧秘。

      「我不問!我什麼也不問!也不看,也不聽!」溫特斯緊緊抓著卡曼的胳膊:「你就救他,你就只是救他!還不行嗎?」

      卡曼不說話。

      「我知道,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很不公平,最不公平的不公平!但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他也是信徒!他也是你的羔羊啊!」

      卡曼定住心神,冷冰冰地說:「你就當我不想救吧!」

      「用神術可能會死,不用神術一定會死!」溫特斯竭力壓制住情緒,維持著理性:「總得試試!」

      「就算沒有當場死,接下來幾天之內他也會死。」卡曼抽出胳膊,眼神冷峻:「你若真是為他著想,就該讓我為他準備臨終懺悔。而不是讓我延續他的生命,讓他在痛苦中掙扎數日再蒙主洪恩!」

      「你什麼意思?」溫特斯如同被背叛。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是為他腦子裡的情報,才讓你救他?」溫特斯的肩膀和指尖都在發抖:「你是這樣以為的?」

      「你如何想,只有你自己知道。」卡曼硬著心腸,握住聖徽,避開溫特斯的視線。

      「大腿那一箭就夠他失去行動能力!肚子中那一箭能直接要他命!」溫特斯的情緒如同山洪般爆發,他悲憤大吼:

      「就算是這樣,他都掙扎著游過大角河!能凍死人的大角河!你怎麼還不懂?是他想活著!就算是很痛苦,他也想活著!不是我要讓他承受痛苦,而是他想活著!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他也想活著!你怎麼就不明白!」

      卡曼背對著溫特斯,看不見他的表情。

      繫著聖徽的金鍊在卡曼的後頸勒出一道深深溝壑。最終金鍊承受不住,被硬生生扯斷。

      卡曼猛地轉身,掄圓胳膊,狠狠給了溫特斯一記右勾拳。

      在拳頭砸過來的瞬間,溫特斯下意識進入施法狀態,但他壓制住反擊和防禦本能,緊咬牙關,硬生生挨下這一拳。

      溫特斯被打得踉蹌,他慢慢恢復平衡,活動著下頜,問:「你還想再打嗎?我可以讓你再打一拳。」

      卡曼撐著膝蓋,喘著粗氣,到最後還是沒有揮出第二拳。他走到床榻邊,放下聖徽,莊重地清潔雙手。

      溫特斯自覺迴避。

      外面的指揮官和戰士聽見房間內兩人激烈爭吵,也早就自覺迴避到更遠的地方。

      所以門外這下只剩溫特斯一個人。

      溫特斯扶著下頜,默默坐在門外。疼勁漸漸消退,開始有一絲腫脹的感覺。

      薩木金聽見爭吵平息,又看見溫特斯出門,於是小心翼翼的走過來。

      看到溫特斯腫起的左臉頰,薩木金大驚失色:「怎麼……他……卡曼……卡曼神父揍您了?」

      「你過來。」溫特斯招呼薩木金。

      薩木金不疑有他,乖乖走到溫特斯身邊,然後結結實實吃到一靴子。

      「揍我?」溫特斯怒到極點,反而開始發笑:「來,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揍我!」

      「那您這……怎麼搞的?」薩木金徹底迷茫。

      溫特斯想了想,回答:「卡曼神父施救的交換條件,就是我要不還手挨他一拳。」

      還有這種交換?薩木金是不信的,但他使勁點頭:「原來是這樣,屬下明白了。」

      溫特斯扶著臉頰,慢慢活動下頜:「希望這小子能撐過來,別讓我白白挨這一拳。」

      薩木金站直身體,收起表情,鄭重地敬禮:「百夫長,我替那小子謝謝您。」

      溫特斯回禮,不以為意地說:「一拳換一個活命的機會,還是挺划算的。」

      「能打您一拳,卡曼神父也是……」薩木金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個詞:「值得紀念一輩子。」

      「他能救回一條命,那才值得紀念一輩子。」

      「放心吧,百夫長。」薩木金信誓旦旦地說:「這小子命很大,每次都能死裡逃生。他很頑強,就像楊樹柳樹一樣頑強,枯枝插進土裡都能發芽。編筐也是一把好手。」

      「他叫什麼。」

      「叫克勞德。」

      說話間,卡曼推門走出房間,他冷冷看著溫特斯:「我修補了他的臟器,處理了他左臂和左腿的傷口。腹腔的傷留了一個小口,可以排出膿血。」

      「修補臟器?」薩木金瞪著眼睛驚呼。但馬上他就被溫特斯的眼神噤聲。

      「謝謝。」溫特斯對卡曼說。

      「別謝我。他運氣很好,沒有當場死亡。即便如此,我也只是勉強延續他的生命。死亡只是晚一點來,在蒙主洪恩前,他將承受難以想像的折磨。」卡曼盯著溫特斯:「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不後悔。」溫特斯泰然自若地對視:「你也不必後悔。」

      卡曼面無表情地走了。他小瞧了這位名叫「克勞德」的年輕男人的生命力和求生欲望。

      當天晚上,僅過去四個小時,克勞德便從昏迷中恢復意識。

      「木頭。」克勞德氣若遊絲:「蠻子在搜集過火的木頭,還在從更遠的地方拖回木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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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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