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臨月冷冷看著巫銘,看得巫銘都不敢看她了才開口,「你這麼想讓路慈來?」
巫銘聞言一愣,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些天之所以找王妃,希望路慈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著急了,擔心主子了。
正如玉溪所言,多一個人看看,也多一份希望。
只是王妃這樣正式問及,他卻莫名有些猶豫了。
像路慈那種人,真的適合給主子看病么?萬一他對主子有了不軌之心怎麼辦?
如此想著,巫銘就有些糾結了。
見此,安臨月眼底冷意散了些,卻是冷冷開口,「也行。」
巫銘詫異抬頭,眼底滿是困惑。
「今日我最後一次給你們主子施針,若還是沒醒,你自行讓路慈來吧。」
說著,安臨月轉身往軒轅夜宸的房間的方向走去。
之前巫銘是追著安臨月想讓安臨月允許路慈進府,可真等到了安臨月同意,巫銘卻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著安臨月越行越遠的背影,巫銘嘴巴幾度張開,想要將人喊住,卻終是沒能開的了口。
巫銘有些恍惚的走到了軒轅夜宸的房門外,看著緊閉的房門,問著一旁的班彥。
「我是不是錯了?」
班彥只冷冷看了眼巫銘,沒說話。
之後的等待時間裡,巫銘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分外的煎熬。
他希望房門打開,是主子已經沒事了的消息。
可他也希望,房門不要打開……
就在這時,不知什時候聽到消息的玉溪來到了主院,心情頗好的等待安臨月從裡面走出來。
哼,她以為她點破醫術就能一直霸佔著宸哥哥?
看等路慈來了,她還怎麼阻止她去看宸哥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便是半個時辰。
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安臨月走了出來。
巫銘第一個抬頭看去,眼裡滿是緊張。
安臨月直接看向巫銘,面上看不出情緒。
「如你所願。」
巫銘聽到這四個字,卻並沒有覺得開心。
在這半個時辰里,他甚至開始反思自己這幾日的所作所為。
如班彥所言,自己真的是逾越了。
若主子知道自己這幾日的所作所為,不管自己是出於怎樣的初心,等待自己的後果……
巫銘一想到這裡,心中莫名覺得膽寒。
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凄慘的明天。
「巫銘,你還愣著做什麼?趁著路慈還沒走,還不快去請人進來?」
玉溪見巫銘半天站著不動,一臉不滿的催促著。
巫銘聞言,面色一冷,涼涼的看向玉溪。
「玉溪姑娘,這裡能命令我的,似乎只有王妃。」
雖說玉溪是黎老的孫女,他們看在黎老的面子上必須尊重幾分。
可說到底,玉溪也不過是主子的下屬,並非是這王府的主子。
玉溪被巫銘這樣一說,臉色陡然一變。
可巫銘卻不再理會玉溪,而是歉意的看了眼安臨月,隨後便大步走出了主院。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他只希望,王妃不要因此責怪。
只希望,路慈不要耍什麼陰招。
巫銘走後,玉溪的臉色依舊沒能恢復過來。
心中有氣,讓她只能恨恨瞪向安臨月。
早晚,她要取代安臨月的位置。
安臨月只淡淡掃了一眼玉溪,沒說話,轉身又進了房間。
而門外,路慈依舊耐心的等著。
只是所有的耐心都只在表面,他的眼中早已滿是陰霾。
從來,只有別人等他路慈的份,這是第一次讓他路慈這樣憋屈的等人,且還是一等就是幾天。
今日的怠慢,總有一日,他會討回來。
路慈閉了閉眼,將眼底的陰霾全部壓下。
待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路慈轉身就準備走。
「等等!」
路慈腳步一頓,眼中劃過一抹難言的光芒,等他回頭時,面上只剩一抹微微笑意。
「姑娘,可是你們王妃同意我去給攝政王看診了?」路慈看著出來的一身杏色衣裳的姑娘,一臉和善的問。
來人並非是巫銘,而是白芍。
在巫銘出來請路慈的時候,被白芍給攔了下來。
「嗯,路大夫隨我來吧。」白芍態度不冷不熱,說完之後直接轉身帶路。
而路慈,此時自然又覺得自己被怠慢了。
畢竟曾經,誰見了自己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路神醫?而這丫鬟,竟喊自己路大夫,還一臉的冷淡。
可,一想到自己這幾日之所以這麼憋屈的目的,路慈終究還是將那口氣給咽了進去,跟著白芍踏入了攝政王府。
一路跟著白芍往前走,路慈一路都打量著王府的景色,雙手背在背後,滿目輕鬆。
突然,路慈滿臉痛苦的頓足。
低頭一看,竟看到地上滿是鐵釘。
而自己的鞋底,而他的腳底被鐵釘戳穿。
雖然他及時頓足,可也見了血。
而他如今,哪怕一點痛都難以忍受。
白芍像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回頭。
看著路慈一臉痛苦的抱著腳,一臉的疑惑,「路大夫你怎麼了?」
只是路慈此時已經疼的滿頭大汗,根本沒有功夫理會白芍。
白芍狀似這個時候才看到地上的鐵釘,不由得蹙眉,「這哪來的鐵釘?」
隨即又自顧自的開口,「怕是前幾日下人休整的時候不小心遺下來。」
說著,又是一臉的歉意,「路大夫,實在抱歉,這幾日府中主子出事,我們做下人的也沒了主心骨,做事都亂了套了。」
路慈這時候才終於緩過一口氣,一聽白芍這話,正欲發怒,白芍又一臉困惑的看著路慈,「可是怎麼路大夫走路也沒看路呢?」
路慈一噎。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打量王府的景色,這才忘記看路了吧?
這時候白芍已經低下身子,去撿起了地上的鐵釘。
看著鐵釘上那一點的血跡,白芍鬆了口氣,「還好路大夫只是踩了一點點,不然要是路大夫傷了,奴婢真是難逃其咎了。」
至於那一丁點的血跡,自然不算傷了。
他再老也是個男人,要是流那麼點血就當是傷到了,怕是說出去也面上無光吧。
果然,白芍話一出,路慈語塞。
「沒事,姑娘繼續帶路。」路慈這句話,幾乎從牙縫裡擠出,說話都帶著抽氣的。
白芍轉身繼續帶路,但是她的眼底卻帶著幾分的快意。
她可是知道王妃在路慈的身上下了什麼葯的,若他敢對王爺不懷好意,到時候那就不是這麼點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