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正在看書，一盞檯燈，一壺清茶，書柜上落下她得影子，靜影投壁，給他溫馨得感覺，眼神，也不自覺的柔了幾分，揚起嘴角，喊道：「小念。」

白雅睨向他，看到了小新。

小新緊抿著嘴，看著她，臉上異樣得尷尬，眼神閃鎖著，手也擰巴著，局促不安。

白雅揚起笑容，「回來了啊。」

「和他聊聊？」顧凌擎說道。

白雅點頭，「好，那我一會喊你。」

「嗯。」顧凌擎轉身出來。

「爸爸。」小新喊了一聲，但是顧凌擎沒有理他，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白雅，發現白雅也看著他，他下意識得往後退了一步。

白雅也不出聲，看著自己得書，翻過了一頁，一頁，又一頁。

時間彷彿是精緻的，他站著不動，她看著她的書。

十分鐘后，顧若新慢慢得走向白雅，在她面前站住。

白雅合上書，輕柔的問道：「你今年多大？」

「7周歲了。」顧若新說道，不看她，垂著眼眸。

「七周歲，還是個兒童，連少先隊員都不是，讓我猜猜，你和我得談話，會確定你得去留，對吧？」白雅直接說道。

顧若新詫異得看向白雅，「你會趕我走嗎？」

白雅拿出一張紙，「告訴我，你想要留在這裡得理由。」

「在這裡，我可以經常看到爸爸。」顧若新說道。

「你爸爸每天都會去軍區，也會出差，可能留在家裡一個月二十天吧，二十天里你晚上8點就睡覺了，他還有其他得事情要忙，可能和你交流個五分鐘，一個月一共100分鐘這樣，滿意了嗎？」白雅問道。

顧若新點了點頭。「請你不要趕我走。」

「如果我滿足你一個願望，你希望是什麼？」白雅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太陽。

「我得爸爸媽媽能在一起。」顧若新說道。

白雅揚了揚嘴角，「你和爸爸在一起，但是媽媽不能在一起，或者你爸爸和你媽媽在一起，但是你不能和他們在一起，兩個選擇里，你選擇哪個？」

顧若新想了下，「我爸爸和我媽媽在一起。」

「那你去哪裡？」

「我一個人可以養活自己得，但是，媽媽生病了，她需要人照顧。」顧若新擔心的說道。

白雅在紙上畫上了青草，紅花，大樹，還有小朋友。

「如果，我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媽媽並不愛你，你會留在她身邊，還是回到你爸爸身邊？」白雅又問道。

顧若新眼睛紅了，「我媽媽不要我了，他不要我留在她身邊。」

「所以，即便你知道她不愛你，你還是會愛她的，是嗎？」白雅把紙和筆筒遞給他。

顧若新不太明白的看著白雅。

白雅微微笑著，「給這副圖畫上顏色吧。」

顧若新低頭，畫畫。

白雅看著他，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雖然原因不同，但是結果就是爸爸娶了新的妻子，生了新的孩子不要她。

她的媽媽並不好，但是因為是弱者，被傷害的那個，自然的會同情。

其實小傢伙和她很像。

白雅看向他畫的畫，「你現在恨我嗎？」

顧若新停下了動作，用力的握住筆，停頓了三秒，說道：「爸爸說，我媽媽和他分開不關你的事情，所以不恨。」

「小新，阿姨喜歡你，因為你善良，敢於承擔，保護弱小，也愛憎分明，因為情感上的關係，你不喜歡我也正常，阿姨不希望你為了留下來撒謊。」白雅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是不喜歡你，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顧若新握緊了拳頭，豁出去知道。

「因為你從一開始就覺得我的出現會破壞你爸爸媽媽的關係，事實上，你爸爸媽媽的關係也更加的惡劣了，所以，我能體諒你的心情，但是阿姨有話要說，你聽清楚了。」

顧若新防備的看著白雅。

「一，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只是想要和你爸爸在一起，你並不想和我在一起。

二，你現在還小，還不能理解大人的感情世界，承擔大人的愛恨情仇，對你來說太沉重，我希望你現在要做的是努力學習，好好長大，等你長大后，再去理解所有，你爸爸是誰，你媽媽是誰，你又是誰，我們都很愛你，但是，有時候，事情的發展超乎了我們的預料。

三，我有一個好的建議，和你商量一下，你爸爸會給你另外找一個地方，你有人會好好照顧你，你留在這裡，和你爸爸溝通的時間也就一個月100分鐘，我答應你，你去那邊后，你爸爸一個月也會陪你100分鐘。

四，讓你過去不是我們不愛你，而是我知道，你在我這裡會不開心，阿姨希望你能開心，等你長大了，或許就能理解，你能接受嗎？」白雅好聲好氣的說道。

「那個地方是國外嗎？我不想去國外。」顧若新擔心道。

「可以不是國外，就在A市。」

「我還可以見媽媽嗎？」顧若新期待的問道。

「小新，你認為你媽媽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因為立場不同，我們覺得你媽媽會害你，但是即便我們這麼覺得，你還有自己的認定，因為愛你，所以，按照你的心意做，才是最好的選擇。你表現好，一個月我幫你申請一次，不過，也要看你媽媽願不願意見你，可以嗎？」白雅商量的說道。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跟爸爸說，不要把我送到國外，我會乖的。」顧若新保證的說道。

白雅揉了揉顧若新的頭，「好好愛自己，不要再自虐了，只有愛你的人，會關心你，擔心你，同樣，你自虐傷害的是最愛你的人。那些不在乎你的人，你討厭的人，越是看到你倒霉，越是開心，明白嗎？」

白雅把自己的圍巾拿下來，戴在了小新的脖子上，「人心都是肉長，好好的去過積極向上的生活。」

白雅拿過他手中的紙，樹是綠色的，草地是青色的，花朵是紅色的。

她微微揚起笑容，再次揉了揉小新的腦袋，「出去吧，你爸爸會好好安頓你，因為，他比你想象中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