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盛返回，與率領南妖軍在後面趕來的林戰會合后，大軍駐紮在距離獵聖城三千裡外的河谷之中。

蕭盛和林戰閉門詳談，一直不讓其他人靠近。

南妖軍上下，一時之間流言四起。

「侯爺不會是想要向天武軍妥協，投降叛軍吧？」

「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要麼就是犧牲小姐，與天武軍決一死戰，要麼為了小姐妥協。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咱們得給侯爺一些時間。」

「侯爺如此寵愛小姐，我怕……唉……」

郭平和蘇正豪對視了一眼，均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蘇正豪才道：「郭兄，咱們也該做準備了。」

郭平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這般談話，在南妖軍中，不知有多少存在。

而蕭盛和林戰商討了半天，都沒有商討出個所以然來。

一方面，他們都是蕭玦雲至親至愛之人，都不想看到蕭玦雲成為這一戰的犧牲品。

另一方面，蕭盛作為南妖省省候，他身上的責任讓他不得向天武軍妥協。林戰同樣如此，而且他的小舅子還被陳凡所殺。

於是乎，南妖軍便在此地駐紮，久久不見動靜。

有關南妖軍的情報，自然是接二連三的送到陳凡的桌案上。

等了三日，南妖軍都沒有再一步動作。

陳凡就知道，蕭盛猶豫了，動搖了。

時機，也到了。

陳凡帶著張大年和青松聖者，來到一個屋子，這裡面囚禁著柳紅綿。

柳紅綿的修為依舊被封印，所以她的斷臂一直沒有長出來，此時看上去鮮血淋漓，十分的瘮人。

三人進屋，柳紅綿冷冷的盯著陳凡，什麼話都沒說。但看得出，她現在內心之中，是多麼的痛恨陳凡。

張大年拿了一把椅子過來，陳凡坐下之後，看著柳紅綿，淡淡的道：「蕭盛連愛女都能捨棄，更何況是柳前輩，柳前輩難道還指望蕭盛來救你？」

柳紅綿哼道：「我不指望蕭盛來救我，但你恐怕也不會好心的放我走吧？」

陳凡道：「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擺在前輩的面前。」

柳紅綿嗤笑道：「要我投降天武軍，為你所用？呸。我柳紅綿就算死，也不能為叛軍效力，更不可能被你這個卑微的凡人指手畫腳。」

說完這話，柳紅綿還不由得鄙夷的看了一眼青松聖者。

堂堂聖階強者，居然聽從一個凡人的號令，這在柳紅綿的心裡，是天大的笑話，是恥辱。

「柳前輩悍不畏死，在下佩服！」

陳凡給青松聖者使了個眼色。

青松聖者解開柳紅綿身上的封印，柳紅綿的斷臂開始自己恢復。

聖階強者的自愈能力，堪稱恐怖。

只要靈魂不滅，就算是一滴血也能立地重生。

「前輩，現在你身上的封印已經解開，你可以走了。」陳凡淡淡的道。

「你會這麼好心的放我走？」柳紅綿可不會相信陳凡的鬼話。

這個卑微的凡人實在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不能掉以輕心。

「當然，不會有任何人阻攔前輩。不過，我想問問，前輩從天武軍離開后，想去什麼地方？」陳凡微笑著道。

溫文爾雅、氣度翩翩。

哪裡像手段殘忍，卑鄙無恥的陰險狡詐之輩。

「當然是回……」

柳紅綿想說回到省候身邊，但是突然說不出口了。

這個時候她回去，蕭盛還會相信她嗎？

蕭盛問她為什麼能夠回去，她回答是陳凡放她回去的。蕭盛會相信嗎？

陳凡笑道：「其實前輩心裡也清楚，就算我不殺你，你現在也回不去了！」

柳紅綿惡狠狠的瞪著陳凡，咬牙切齒的吼道：「你好陰險。」

陳凡道：「卑鄙也好，陰險也罷。現在，我是唯一可以給你一條活路的人！」

柳紅綿冷笑連連，鄙夷的道：「說到底，還是要我臣服於你，為你所用。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絕對不會聽從一個凡人的差遣，哪怕死也不會。」

陳凡道：「死，真的這麼簡單嗎？」

陳凡凝視著柳紅綿的雙眼。

死，當然不簡單。

誰願意死？

之前被扯斷雙臂之時，柳紅綿嘗過絕望的滋味。

陳凡接著道：「在前輩眼裡，我是一個卑微的凡人，不配對你發號施令。但前輩也見識過我們天武軍的實力，前輩以為，你在我心中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柳紅綿凝視著陳凡。

陳凡毫不客氣的道：「在別人眼裡，你是高不可攀的聖階強者，但在我眼裡，你只不過是一個俘虜，一個隨時可殺的俘虜。聖階強者級別的俘虜，我又不是沒殺過！」

柳紅綿的身子猛地一顫，驚懼的看著陳凡。

陳凡殺的那位聖階強者，正是她的老熟人孫然。

南妖省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所以，你現在必須搞清楚一個事實。不是我在求你，而是你需要求我，求我給你一條生路！」

「如果你真的視死如歸，那我可以成全你！」..

「青松！」

唰！

柳紅綿想要逃，她怕了。

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她有朝一日居然會害怕一個凡人。

但現在她真的怕了。

這個卑微的凡人不但掌控了她的生死，還似乎掌控了一切。

這是一個可怕的凡人。

青松聖者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因為陳凡之前都提醒過，只要柳紅綿不是想殺人，是要逃，任由她逃。

很快，柳紅綿又去而復返。

臉色難看的盯著陳凡道：「我投靠天武軍，能有什麼好處？」

陳凡笑了，笑得十分的開心。

他之前潛心研究南妖省頂尖強者的資料，可不是白研究的。

柳紅綿此人，頗重情義，又十分的惜命。

之前陳凡在和蕭盛對峙的時候，蕭盛眼裡只有蕭玦雲，沒有柳紅綿，已經讓她傷透了心。

如今她若回到蕭盛身邊，必然引起懷疑。

兩種因素，已經讓她無法回到從前。

遠走高飛？

不存在的，天下哪裡不是天元帝國的領地，那樣的話她只能被當成叛逆通緝，日子會更不好過。

聖階強者雖然對於一般人來說，是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但是放眼整個武道世界，也只不過是中間層次。

一旦被通緝，也是一個死。

所以，現在天武軍是她最好的選擇。